當唐城走進山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感覺進了軍火庫一樣!有些震驚的看着眼前的槍支彈藥。就是感覺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的亂跳。
而此時葛勇也是已經跑進來了,他顯得更加的。沒見過世面。“哇!這不是捷克式ZB26(輕機槍)還有毛瑟。。都是名槍啊”有些飢。渴的擦拭了一下自己嘴角的口水。回過神以後,對着唐城問道“這TM都夠裝備一個班的了。”手裡興奮的這邊拍拍那邊敲敲的。
“葛大哥。。這些都是阿生哥從戰場上搜集過來的,我醒來的時候看到也是嚇了一跳呢”旁邊高凱笑着解釋道。毫不掩飾他對於野人的崇拜。
“哦?”唐城眉毛一挑,有些訝然的望着正在旁邊端坐的阿生,遲疑了一下,慢慢走過去,輕聲問道“我能坐在這裡嗎?”當然。沒有聲音回答。唐城的臉皮還是比較厚的,眼前的人已經深深的勾出了他的好奇,拍了拍屁股,就挨着野人坐了下來。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表情,表示自己很是溫柔。。但是阿生就是沒有鳥他!
“我叫唐城,是524團的下士副班長。。高凱是我班上的兵,謝謝你救了他啊”開始打感情牌了。曲線救國嘛,只要阿生能開口就好了。但是他又註定失敗了。忽然他想到了一個很蠢的注意,當時當自己拿出佐官刀的時候,阿生明顯眼神中有了波動。那一絲如果自己不是一直盯着他看的話,都恐怕要沒有注意到。
遲疑了一番,低下頭,用有些僵硬的聲音說道“南京城都是炮火連天。鬼子真他媽不是東西,亂殺人。。現在能有這個地方也是不錯了”說完還擡起頭用眼睛瞄了四周。眼睛卻斜瞄着,果然,阿生聽到這話,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雙手握拳,壓抑住自己的情緒。
唐城心裡其實也不想這麼說的,阿生這個樣子明顯是對日軍恨極了,自己卻需要用揭開別人傷疤的手段撬開他的嘴。阿生有故事,心裡憋慌啊,這樣的人很讓人恐懼,甚至在以後只要出現一點的刺激,都能夠暴亂,完全壓制不出自己的負面情緒,對自己和身邊的人造成傷害,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
“哎。我有時候一閉上眼睛,滿腦子的都是老鄉們的慘叫。不踏實啊”唐城再次添油加醋的說道。
“夠了!”阿生有些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腦袋。那蓬亂的頭髮隨着他的亂晃而在彷彿嘶鳴,低沉的聲音讓人聽起來都感覺不到希望。原本就不是強壯的身體微微顫抖着。彷彿經歷着最痛苦的事情。在他身上,唐城也好像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原本在部隊的時候,自己因爲戰友死在身邊而患上了精神病。整天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像個傻子一樣的自言自語。總感覺戰友就在自己的旁邊。封閉的快讓人以爲他就是啞巴了。後來還是經過心裡疏導才慢慢恢復過來的。
他現在就打算將醫生用在自己身上的方法用在阿生身上。雙手輕輕拍着他的肩膀,。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溫柔”:有什麼事情都發泄出來吧,我會當你最好的。。朋友。
唐城已經確定阿生就是患上精神上的毛病了,而且因爲壓抑太久,只能疏導溝通。用那種“母愛”般的關懷來讓她慢慢的融化。。雖然阿生還是閉着眼睛。但是嘴巴里面卻已經還是娓娓道來。
原來他是原本的官宦子弟。父親還是張作霖麾下的一名將領,可是張帥被日本人在皇姑屯炸死以後,少帥上位,在1931年9月18日,在一羣老臣的反對之下卻依然遵循了他結拜兄弟蔣介石的命令,不抵抗政策寒了多少人的心,阿生的父親看到這樣子,也明白曾經風光無限的東北軍閥。。將要沒落了,心裡憋屈的他帶着自己的家眷一路南下,來到了南京。開起了武館以求謀生。
按道理來說,在這亂世當中,雖然沒有安寧日子,但是全家倒也過得快樂。慢慢的適應了這種生活。年幼的阿生也慢慢的長大了繼承了武館,在武術方面走的甚至更遠,而且和一家女兒阿蘭定了終生。
“阿蘭是一個好姑娘。很好”說道這裡的時候,阿生強調了幾番,那黑炭一樣的臉上竟然奇異的露出了笑容,顯然他對於自己的未婚妻很在意。唐城沒有打攪他,只是做一個非常敬業的聆聽者。婚後的生活讓這個家很是和諧,但就像如來佛祖是個嫉妒心很重的人一樣,他見不得別人的好。在37年抗戰開始的時候,阿生就被拉了壯丁,臨走前,阿蘭還給他做了一個護身符,希望自己的夫婿能夠安全回來。在前線的他也是浴血殺敵,曾經一個人被鬼子四五個人圍殺。。硬是讓他突圍了出來,身上帶着的傷疤不下十處!
但奈何戰局不給力,一路上敗退,那時候部隊經過南京。。他就跑了,他沒有禹那麼的偉大,他想自己的家人。
可是,映入眼前的卻讓她永遠都忘不了!家。沒了。。被燒燬了,他宛如一頭被傷到的困獸,不斷的尋找着。終於從別人的嘴巴里面聽說。。全家都沒了!說道這裡的時候,他的嘴巴都是哆嗦的:“那是一天早上,阿蘭懷着身孕。。卻還去買餅,結果在大街上遇到幾個混混,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婦女。將阿蘭給糟蹋了。害的流產,感覺無顏以對的阿蘭終於在風言風語中。上吊了!那幾個紈絝混混怕出事,就活動一些人將家裡給燒了!沒了。什麼都沒了”
“爲什麼!”忽然躺在懷裡的阿生怒吼起來,不斷的掙扎着“我在前面爲國而戰,我的家人卻沒有保護?爲什麼!如此不公”咆哮聲驚動了葛勇等人想要過來的時候,卻被唐城的制止了。“既然。。上天不公,你代公理!”輕輕呢喃的說。
阿生好像明白,終於笑了,但是卻笑的是那麼的瘮人。。“我將他們全家都殺了,五十七口!”
葛勇等人都是感覺到背後傳來的涼意,宋婉瑩憤慨的說“他的家人都是無辜的!你怎麼可以這樣”葛勇連忙拉住她,生恐阿生傷害到宋婉瑩。
阿生已經端坐起。。怒目狂瞪“我付德生在外面打仗的時候,誰管我的家人?我爲了國家而流血的時候,誰明白我的痛苦?我是軍人,但我也是男人,我放下了一切,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夠回來,我不知道自己下一秒會死在哪裡,我不知道我的還在生下來能否看的見我。我更加不知道原來我保護的人卻在深深的傷害我。”
一句話,說的宋婉瑩當場就是啞口無言,低下頭,沉默不語!
唐城有些埋怨的望了一眼宋婉瑩,真是大小姐不知道說話,安慰阿生說“冷靜點,我知道。我們都曾經一樣過”因爲說快了,而揣着氣的付德生有些驚訝的望着唐城。死死的盯着他。要從他的眼睛中看出什麼。
兩人就這樣很久。。
終於還是付德生嘆了口氣“謝謝“搖了搖頭,他不喜歡這樣被人當猴子一樣看着,起身拍了拍屁股又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坐了下來。
唐城笑了,他知道付德生的性格就是這樣,但是他的病卻是已經有好的趨向了,只要這樣這樣下去,遲早能夠走出這個陰影的。
但是,自己又何時能走出這個命運。望着洞外慢慢變黑。。唐城也有些恍惚。用力的搖了搖頭,自嘲的呢喃“不會幫他治病把自己也弄的有些“哈戳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