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手雷在腳下滾動,在車上的鬼子少尉頓時兩眼大睜,失聲喊道:“快下車,有手雷。”說話間,那鬼子少尉將手在車廂攔板上一按,身子如大鳥飛下車去。
六七個反應快的鬼子兵,跟着如着了火似的向車下跳去。坐在駕駛室的鬼子少佐,聽到槍聲響起,立即知道出了意外,急令司機停車。
那司機剛準備將車停下,就聽到後面轟的一聲,手雷在車廂裡爆炸,沒來得及跳車的五個鬼子被炸得隨着慘叫着倒在破碎的車廂裡。汽車隨着司機一腳急剎,猛然停下。
就在這時,前面的兩輛摩托,也被從天而降的手雷不幸炸中,車輪翻滾,士兵頓時跌出。
“襲擊者在樓頂,快,給我上,消滅他們。”鬼子少佐一下汽車,立即察覺襲擊來自樓頂,立即指揮剩餘的士兵向樓頂反擊。
陳劍看到鬼子的汽車被炸燬,三輛摩托也被炸燬兩輛,剩餘的鬼子開始尋找掩護,同時向樓上衝來。
而遠處,聽到槍聲的鬼子兵,開始往這邊涌來。
確定鬼子一時之間不能趕到濟南商報大院後,陳劍喊了一聲撤,順手將一顆手雷扔下後,帶着石虎和孫豹,一陣快跑,然後跳過兩幢房屋之間的窄巷,趁着鬼子還沒圍上來,立即跳到地面,按照事前柳天舒爲他們預定的路線,飛快跑進小巷,從一家小店的後門搶入,在店主人的目瞪口呆中,三人將武器收好,如同旋風一般從前門衝出,混入來來往往的驚慌的人羣,以極快的速度離開了這片區域。
等聞訊趕來的鬼子將這一片封鎖起來時,三人已跑出了這片區域。
柳天舒的老家雖然在富昌縣的陽山鎮,但柳家在富昌縣城和濟南城裡,都有自己的產業,柳天舒自然每年都在濟南城裡呆上一兩個月,對濟南城的大街小巷十分熟悉,陳劍按照他設定的路線,再加上最多一分鐘,他們三人就撤出戰鬥向後狂奔,鬼子事發後的圍捕,自然是一無所獲。
看到三人安全返回,柳天舒和石強原本懸着的心終於放下,聽了陳劍對戰鬥經過的敘說後,柳天舒不由拍了拍陳劍的肩頭。
梅森得知憲兵司令部前去抓捕韓茹的士兵,竟然在十字路口遭到不明身份的人襲擊,等增援的部隊趕到,那個少佐帶着人趕到商報大院時,發現韓小姐竟然在襲擊發生前幾分鐘,被兩個帝國軍人帶走。
梅森望着藤原,陰冷的眼睛裡閃着寒光。
“藤原君,看來濟南的治安有待加強啊,這夥襲擊者和帶走韓小姐的人調查得怎麼樣?”
“大佐閣下,卑職無能,那些神秘的襲擊者使用的是帝國的手雷,而且一擊得手,立即撤退,我的人聞訊立即包圍了那一帶,可惜還是讓他們逃脫了。那兩個假冒帝國軍人的傢伙,暫時還沒有線索。”藤原慚愧地說道。
“對軍統其他人員的抓捕情況如何?”梅森這時已意識到,自己在濟南似乎遇到了強有力的對手,骨子裡竟然有了莫名的興奮。
“我們抓到了五人,其餘六人可能事前得到消息,讓他們逃掉了。”藤原想起這次抓捕,心裡就十分內疚。他沒想到原本以爲可以憑藉那個軟骨頭的交待,對軍統在濟南的情報網以致命的一擊,哪曾想,竟然被軍統事前得到風聲,重要的骨幹只抓到一個,其餘四人,都是一些小角色。
“唉,看來你有必要對內部進行一次清查。”梅森若有所思。
“閣下的意思是我們內部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藤原有些愕然。
“不排除這個可能,你們抓住那個軍統分子後,當時就嚴密封鎖了消息,按理說,他們不可能這麼快就知道。作爲情報人員,對任何可疑的東西,都要仔細調查。”
“大佐閣下,卑職受教了。”藤原兩腳一併,向梅森恭敬地鞠了一躬。
梅森在整個華北日軍情報界,都是很有名氣的人,藤原原本對他就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崇拜。
“你下去吧,我有點事要與管介司令商量。”梅森下了逐客令後,來到了管介的辦公室。
柳天舒正與陳劍幾人談着今天發生的事,就見夏生員急衝衝地走了進來。
“王同志,根據我們的人證實,鬼子對軍統濟南站暴露人員進行了抓捕,有五人被抓,其中一個是軍統濟南站的副站長侯建。”夏生員臉色有些難看。
柳天舒一聽不由一凝,“老夏,這個侯建和我們的人有接觸嗎?”
“凡是他知道的人,我們已安排提前撤離了,不過,這樣一來,要完成營救戰俘的任務,將會變得十分艱難。對了,你要我安排的電臺,我已準備好了,晚上我帶你過去。”夏生員的情緒並不好,不過,作爲老牌情報人員,眉宇間還是透出幾分堅毅。
“好,我先與家裡聯繫一下,至於營救戰俘的事,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軍營和火車站那邊,你還得派人盯着。”柳天舒吸了一口氣說道。
鬼子要想將集中在濟南的戰俘安全送往青島,除了利用火車,並沒有其他的好辦法。畢竟有八百多人,如果用汽車的話,至少要二十輛以上。
只是鬼子如果利用火車,要想成功營救,必須提前得到鬼子運送的時間和車次。
“行,這事我來安排。”
晚上的時候,柳天舒讓石強前往天橋,看韓茹有沒有留聯絡記號,如果有,就讓他和石虎前去與韓茹見面,他則帶着孫豹,跟着夏生員到了另一個秘密聯絡點。
利用電臺與根據地聯繫上後,柳天舒知道機槍連和迫擊炮小隊已悄然到了鬆坎鎮,與楊冬虎指揮的三連和四連會合,做好了隨時趕到鐵路邊實施營救的準備。
同時,他還知道富昌縣的鬼子這段時間正在加緊對鐵路線的保護,鬼子在鐵路沿線的據點增加了兵力,而且還增加了鐵甲巡邏車的巡邏密度,同時,大批的便衣隊開始出現在鐵路兩邊二十里的區域。
看來渡邊已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這次把主要兵力集中到了保護鐵路上。
想到這裡,柳天舒覺得既然鬼子開始從邊遠的據點抽兵,自己也該給渡邊這老小子增加點麻煩,於是,他電告朱愛國,讓一連和偵察排拔除鬼子的青龍據點。
青龍據點的位置有點獨特,它正好堵住青龍谷,雖然那條通往根據地的路十分難走,但小股部隊進出卻是十分方便。
當然,如果能將這個據點端掉的話。
由偵察排配合一連行動,柳天舒的考慮,是偵察排對根據地自制的*的使用,比起幾個步兵連要熟練得多,而且偵察排也裝備了一門迫擊炮。
既要端掉鬼子的據點,又不能讓部隊有重大傷亡,這是柳天舒一再教導獨立營連排軍官的要求。
原來的一連長楊冬虎升任副營長後,一連長由原來的二排長郭東來同志擔任,指導員是楚思揚同志。
郭東來是跟着柳天舒從太行山下來的老八路,這段時間在楊冬虎的帶領下,已成長爲一名英勇善戰的連級幹部。
有他帶着一連在偵察排的配合下,要拿下青龍據點,應該是十拿九穩的事。
因爲鬼子現在就算是知道八路軍要進攻青龍據點,恐怕一時也無援兵可派。
從秘密聯絡點回來,石強也回來了,他告訴柳天舒,說自己已與韓茹見面,韓茹希望明天中午與柳天舒見面,地點在城西的悅來酒樓。
柳天舒聽了,在腦子裡沉思了一下,又詢問了一些細節,就拿出一張紙,畫出了悅來酒店周圍的建築分佈及街道情況。
“來,你們幾位過來。”柳天舒將石強、陳劍幾人叫過來,指着桌上的圖說道,“軍統的韓小姐提出與我見面,我覺得可能與他們的情報網被破壞和別動隊有關。雖然這事十分危險,但我不能不去。這樣,這是悅來酒樓的位置,這酒樓並不高,只有兩層。右邊有一幢三層樓高的建築,對面是教堂,左邊是順昌貨棧,後面有一條小巷,直通到龍王廟。如果這是一個圈套,最可能埋伏的位置是這幾處,所以,明天一早,陳劍與孫豹先過去,對這幾個位置進行偵察,石虎和石強留在這個位置做好接應準備,一旦情況有變,接應我們撤退。我十一點半趕到酒樓,如果情況有異,陳劍在這個位置給我發信號,如果沒有問題,你和石虎留在這兩個位置接應我……”柳天舒指着桌上的地圖,向四位分配任務,最後,還要夏生員準備一輛車,停在離悅來酒樓兩條街的一個小巷內以備萬一。
任何時候都要做好應對最壞情況的準備,這是森格夫教給柳天舒的生存法則之一。雖然按照常理,韓茹不可能加害自己,但難保這次見面不被鬼子知道。
小心使得萬年船,既然身處敵人心臟,柳天舒自然不會掉以輕心。
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