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天舒這一受傷住院,一住就是兩個月,到了六月,天氣開始炎熱的時候,才被宋雨潔批准出院。
宋雨潔在爲柳天舒取出子彈後,羅政委考慮到柳天舒的傷勢,再加上新一旅這邊因爲這段時間作戰較多,醫院裡住滿了傷員,於是將她暫時留在新一旅戰地醫院。
柳天舒這個受到重點保護的傷員,也被送到了旅部醫院。
楊冬虎只是腿部受傷,在二團醫院裡躺了十來天,就嚷着要出院回部隊,廖志峰看到他執意要歸隊,再加上柳天舒團長受傷住院,團裡所有工作都壓到他身上,也累得喘不過氣來,也就同意楊冬虎出院。
不過,雖然柳天舒在新一旅戰地醫院住院,但畢竟只是養傷,無法自由走動,但動動腦還是沒問題的。於是,石強負責將二團的情況送到旅部醫院,當然,廖志峰和楊冬虎以及幾個營長,也是隔三岔五地跑到旅部醫院來陪他說話。
宋雨潔聽到柳天舒說出事那天晚上,他因爲突然夢到父親,隨後又夢見日本兵放狼狗咬自己,驚醒之後酒意盡去,起牀帶着胡千石到村外走走,卻發現守在村東的戰士被人殺害。
也是因爲他無意中發現守在村東的戰士被人殺害而鳴槍示警,才讓森木加藤對二團團部的偷襲變成了強攻。
同時也因爲石強的偵察大隊正好隨着柳天舒回來,駐在離團部不到兩百米的院子裡,聽到槍聲,立即趕過來增援,牽制了森木加藤的兵力,爲廖政委指揮團部機關人員撤退爭取了時間。
如果不是柳天舒半夜醒來,帶着胡千石走出村子,發現情況有異。一旦讓森木加藤帶着人衝進了團部,那後果真真的不堪設想。
聽到這裡,宋雨潔不由心絃狂震,一把抓住柳天舒的大手,兩眼望着他急急地說道:“天舒,答應我,以後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一定。”
柳天舒擡起右手,撫了一下宋雨潔柔滑的秀髮,笑着說道:“雨潔,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隨着柳天舒右手一帶,宋雨潔溫柔地靠在柳天舒胸前。
就在兩人享受溫存的時候,門外一個人影突然閃了進來,卻是柳天舒的警衛員胡千石。
他剛要開口,看到團長與美麗的宋醫生靠在一起,不由一臉尷尬,像個犯了錯誤的孩子,低着頭準備退出去。
宋雨潔這時已坐正了身體,並優雅的整理了自己的秀髮。
“千石,看你毛手毛腳的,什麼事?”雖然讓警衛員影響了自己與宋雨潔的溫存,但他並沒有在意。
對胡千石這個警衛員,他還是比較滿意的,這小子出身于山東一個武術世家,身手還是不錯,而且爲人也十分機靈。
上次如果不是自己因爲憤怒拿着槍不顧他的阻攔衝在前面,也不會出現被鬼子擊中的事。
聽說因爲自己負傷,胡千石還被石強狠狠揍了一頓。
石強雖然跟着自己練了不少戰場搏殺的技能,而且在自己特意關照下,這小子身體長得十分壯實,但要真正與胡千石單打獨鬥,他恐怕還不是胡千石的對手。
也是因爲胡千石心裡內疚,才任由石強拿他出氣。
要說單打獨鬥,除開柳天舒外,恐怕只有陳劍這個江湖客,纔是胡千石的對手。
“團長,我可什麼也沒看見。”聽到團長這話,胡千石連忙解釋道。
“什麼看見沒看見,我問你有什麼事?”柳天舒不由好笑。
胡千石聽到這話,這才忙着解釋。
原來,富崖山根據地的向書玉書記,帶着曾偉等人,前來看望他來了。
柳天舒聽他說完,兩眼一瞪,嘴裡說道:“向書記她們來了,你怎麼不請她們進來。”
胡千石剛走出去,宋雨潔就站起來,說到前面去看看其他傷員,向柳天舒莞爾一笑,邁着優雅的步子,離開了柳天舒所在的小院。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然後就聽到向書玉清脆的聲音響起:“柳團長,我們沒影響你吧?”
柳天舒一聽,就知道胡千石這個實誠的孩子,竟然將宋雨潔在自己房間的事,對向書玉等人說了。
其實,在富崖山,在新一旅,很多人都知道柳團長和師野戰醫院宋雨潔醫生的事。
“呵呵,向書記,你們怎麼來了?快快請進。千石,快給幾位領導倒水。”看到向書玉、曾偉和唐水等人提着水果進來,連忙動了動身體,笑着說道。
向書玉看到屋裡只有柳天舒一人,連忙上前制止他動彈身子。“柳團長,你的傷還沒好,躺着就行,千萬別動。”
說話間,她還上前扶了扶柳天舒的手臂。
“向書記,曾偉,唐水,我不過是受點小傷,沒想到驚動了你們,真不好意思。”柳天舒歉意地說道。
“看你說的,柳團長,你可是爲了我們富崖山人民才受的傷,按理說,我們早就該來看望你這位大英雄了。這不,前段時間我們一直在榮山那邊忙活,昨天晚上才趕了回來。”向書玉解釋道。
富崖山、榮山和昌來山連成一片後,根據地面積成倍擴大,作爲根據地的地方領導,向書玉、曾偉和唐水等人肩上的擔子也重了起來。
據說他們目前正在按照省委的要求,着手成立抗日民主政府,到時,新成立的富昌縣抗日民主政府,將下轄榮山、鬆坎、坪遠和永樂四個區政府。
同時,地方政府還要承擔新一旅後勤物資的籌集,可以這樣說,他們身上的擔子並不比作戰部隊輕。
好在新一旅前段時間打出了威風,周圍的鬼子暫時還不敢輕舉妄動。
從前幾次掃蕩來看,要想對付新一旅,一兩個大隊的日軍,根本就是送菜,就是上次酒井旅團也碰得灰頭土臉。
可以這樣說,沒有集結數量衆多的部隊,根本不可能對富崖山進行掃蕩。
這樣一來,根據地的恢復重建工作自然進展順利,農業生產也搞得風風火火。
“向書記,聽說馬上就要成立抗日政府了,那樣一來,可有你們忙的了。”柳天舒心裡由衷的高興。
以前富崖山根據地的抗日政權也有縣政府,不過那個縣政府只能算是名義上的,所轄地盤只有鬆坎和坪遠兩鎮,另外就是深山老林,現在不一樣了,地盤大了一半以上,而且根據地的人口,也增加了兩倍不止。
在柳天舒的病房裡大家談了一陣後,向書玉等人離開走向旅部。
柳天舒住院後,石強的偵察大隊在廖政委的大力支持下,進行了人員補充。當然,在那場戰鬥中犧牲的戰友,在舉行追悼會後,安葬在金蘭村後面的山嶺上。
也是因爲鬼子的偷襲,讓二團全團漸漸浮現出來的驕傲情緒得到了糾正。二團在與鬼子連番戰鬥中多次佔上風,在全團中下級軍官中,乃至高層,都開始認爲小鬼子不堪一擊。
這次鬼子只出動了四十人的小隊,就差點打掉了團部,還讓團長和副團長受了重傷,這說明什麼,說明二團團部的安全保衛工作出現了漏洞,說明二團有些部隊警惕性不高,說明各部隊的戰鬥力還有待提高。
特別是石強和陳劍,他倆原以爲自己的偵察大隊是由團長親自打造的,是一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王牌部隊,可誰知在與森木加藤的特種小分隊作戰時,不但絲毫沒有佔到便宜,還隱隱落了下風。
要知道,偵察大隊在那場戰鬥中,傷亡高達三十三人,卻只消滅了二十八個鬼子,而且這些被消滅了鬼子,還有十三個是其他部隊的戰士消滅了。
這樣算來,偵察大隊與鬼子特種小隊的傷亡比例,竟然高達二比一還有多。
這讓驕傲的偵察大隊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惡氣。
這不,完成人員補充後,石強和陳劍黑着臉帶着偵察大隊三個中隊,在金蘭村後面的山林裡拼命苦練。
在戰鬥中繳獲的德式衝鋒槍,雖然被證明是近戰利器,可惜子彈不易補充,石強和陳劍最後還是無奈放棄,將這些武器給了警衛連。
雖然繳獲了二十四支衝鋒槍,可惜子彈卻只有八百餘發,最後只能團長、副團長和政委的警衛員一人配發了一支,其餘的只能存放在後勤倉庫裡。
不解決子彈供應問題,這些衝鋒槍還比不上一根燒火棍。
在二團全團上下憋着勁準備找鬼子報仇時,已劃歸新一旅的情報部門,通過內線已弄清了襲擊二團的森木加藤一夥的情況。
得知森木加藤帶着剩下的五個隊員,逃回富昌縣城後,隨即就被召回了濟南。
尾高龜藏司令對這次行動的失利十分不滿,只是礙於森木加藤來自華北方面軍司令部,倒也不好斥責。好在隨後華北方面軍司令部得知行動失敗,發來電報讓森木加藤返回司令部彙報,尾高龜藏司令讓渡邊渡親自送森木加藤幾人上了北上的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