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鬼子和僞軍足足有一百多人,我們只動用兩個連,這兵力是不是少了點?”童貴傑聽到團長決定只動用一連和機炮連,不由焦急地說道。
“兩個連足夠了,我們的兵力對比是二比一,再說,我們是打鬼子伏擊,又不是與鬼子進行陣地戰,這又佔了地利的優勢。如果連這點敵人都吃不下,那我們還怎麼談把鬼子趕出中國去?這事就這麼定了,天黑後部隊出發,我親自指揮。”柳天舒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天黑的時候,柳天舒與童貴傑帶着一營一連和機炮連,在政委郭四中等人的目送下,離開了蘇家堂,前往小柳河一帶。
下午的時候,柳天舒特意找來兩個對小柳河情況熟悉的戰士進行了詳細瞭解,知道要從劉莊據點進入小柳河,就必須通過金竹溝。否則,就只能從東北方向繞道前往。
而如果繞道,至少多出三十里的路程,而且那路還更難走。
而走金竹溝,除了溝裡那一段路難走,其餘的路都很好走。
柳天舒決定在金竹溝伏擊敵人。
他到十六團後,除了指揮部隊在野馬溝伏擊了敵人外,並沒有對周圍的敵人進行伏擊,所以,鬼子對他到十六團,並沒有引起高度的重視。
再加上他率領了一營一連和機炮連是趁着黑夜出發,又注意封鎖消息,鬼子應該不會知道他會在金竹溝打鬼子的伏擊。
部隊到了金竹溝後,童貴傑按照柳天舒的吩咐,將才組建不久的偵察班戰士派了出去。
這段時間,柳天舒在狠抓三個步兵連和機炮連戰鬥力的同時,還設法在一營組建了一個偵察班,同時專門對偵察班的戰士進行了相關的訓練。
雖然這個班比起石強的偵察大隊來,差得實在太遠,但畢竟還是有偵察班的樣子。
柳天舒相信,只要給他們時間,偵察班的戰士能夠迅速成長起來的。
看到向兵紅帶着偵察班的戰士離開,柳天舒立即帶着童貴傑、一連長龍志水、機炮連長肖山虎將金竹溝的地形摸黑看了一遍,最後決定機炮連的擲彈筒佈置在南邊的山頭上,重機槍則在溝的南北兩邊各佈置一挺,同時一連的三挺歪把子加上從二連加強過來的一挺歪把子,各佈置在溝的兩邊。
按照柳天舒的計劃,戰鬥打響後,機炮連的擲彈筒和重機槍對敵人形成強大的火力壓制,同時一連兩個排從溝東西兩邊對鬼子的隊伍進行猛烈攻擊,其三排則佈置在溝南負責警戒。
柳天舒這次的主要任務,仍然是充當狙擊手的角色,而警衛員雷勇這次仍然只能充當助手,身上揹着兩支三八大蓋。
一營一連的戰士都是由原一營的戰士選編而成,只是聽二營的戰士談起過在野馬溝伏擊鬼子運輸車隊的戰鬥,並沒有在柳天舒的指揮下進行作戰。這時看到團長對兩個排的伏擊位置,陣地的構建以及戰鬥打響後,應如何儘量用手裡的武器消滅敵人,如何在進攻時班裡戰士互相配合等等,交待得十分仔細,頓時對這場戰鬥的勝利充滿信心。
至於童貴傑,柳天舒可是說了,戰鬥一打響,就由他全權指揮,而柳天舒自己,則負責利用手裡的三八大蓋對敵人進行精準射擊。
佈置好任務後,童貴傑和華春陽又把一連和機炮連的班長以上幹部叫來,進行了思想動員工作。
伏擊陣地的構築,在天亮以前順利完成,一連兩個排的戰士悄然埋伏在金竹溝兩邊離大道不過五十米的地方,特別是歪把子機槍手射擊位置,更是不但用泥土進行了僞裝,上面還用青草覆蓋。
可以說,如果鬼子不到大道兩邊的伏擊陣地前細看,根本不可能發現溝的兩邊埋伏着新四軍。
按照柳天舒的要求,所有的戰士都只能蹲在連夜挖成的戰壕裡,不能露出腦袋,更不能隨意活動。
天亮時分,幾個早起趕過的老百姓挑着擔子從金竹溝通過,他們一路說着話,卻根本沒想到周圍已有新四軍埋伏。
到了十點鐘時候,兩個貨郎挑着擔子結伴通過金竹溝趕往小柳河,大概是趕路累了的緣故,這兩個貨郎竟然在溝裡的一塊大石板上坐了下來,一邊吃着東西,一邊低聲說話,同時其眼睛還不時往四處看去。
守在擲彈筒陣地上的童貴傑看到兩個貨郎似乎一時不想趕路,而根據前面的偵察班傳回來的消息,說一百來個鬼子和皇協軍,已大搖大擺地向金竹溝方向走來。
等會戰鬥打響,這兩個老百姓夾在其中,這算怎麼回事?
“團長,要不我派人去把這兩個貨郎暫時扣起來?”
柳天舒其時趴在高處的草叢中,對那兩個貨郎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這時聽到童貴傑這話,他想了一下說道:“不,命令部隊注意隱蔽,那兩個貨郎好像有問題,告訴大家千萬別亂動。”
童貴傑聽到這話,立即讓人低聲傳達命令。
或許是戰士們全都躲在山林中的草葉下,這時竟然有幾隻飛鳥,看到太陽照射過來,開始歡快地叫了起來。
那兩個貨郎聽到鳥的清脆叫聲,頓時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將手裡的旱菸磕掉,兩人又挑起擔子慢悠悠地向小柳河走去。
看到貨郎離開,柳天舒鬆了口氣,對童貴傑吩咐道:“派人跟住這兩個貨郎,戰鬥結束後,我要親自訊問。”
童貴傑點了點頭。
這時,南邊的溝口傳來信號,鬼子的掃蕩部隊已逼近了金竹溝。
這次聽了樑爽的鼓動,清木決定掃蕩小柳河的幾個山村。他爲了慎重,在據點裡留了二十多個鬼子和五十多個皇協軍防守,自己親自帶着三十九個鬼子和六十多個皇協軍,在夏有良的帶路下,向小柳河方向走來。
因爲上面要求他這段時間注意保證運輸線的安全,清木已有一段時間沒有帶着部隊下鄉掃蕩了。
作爲帝國軍人,他對下鄉掃蕩還是十分喜愛的。畢竟作爲男人,看到那些卑賤的男子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看到那些花姑娘在自己的淫威之下無助地喊着救命,他心裡就有一種野獸般的快感。
爲了帝國的形象,他在劉莊一帶不得不做出僞善親民的樣子,可小柳河那邊,一來是邊遠的山村,二來據說有新四軍在那一帶活動。
既然那裡的人通新四軍,那就是帝國的敵人,自然自己可以肆意而爲。
走到最爲險要的金竹溝南邊口子時,發現前面化裝探路的便衣沒有示警,清木立即將手一揮,示意樑爽一個排的士兵走在前面,他自己則帶着日軍走在中間,在他的後面,則是一個排的皇協軍。
走進金竹溝,清木還是對兩邊的山林十分警惕。他沒想到金竹溝果然名不虛傳,溝的兩邊長着無數的金竹,大道在溝裡曲折向前,如果新四軍埋伏在兩邊,對自己還真真的不利。
不過,清木對自己部隊的戰鬥力還是十分信任的,就算新四軍要在這裡伏擊自己,不出動一個團的兵力,想要吃掉自己,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要知道,他曾有帶着二十個鬼子守在山頭上,與一個連的新四軍激戰,最後自己只付了傷亡五人的代價,堅持到增援部隊的到來。
所以,就算在不利地形下,他堅信這一百多日軍和皇協軍,足可以堅持四個小時。
當然,作爲戰鬥經驗豐富的帝國軍人,清木還是將部隊拉得很開。
看到進入金竹溝的敵人拉得很開,而且那些鬼子端着槍警惕地注意着兩邊,柳天舒不由輕蔑地笑了一下。
在這種兩邊都是山嶺中間一條大道的地形下,就算鬼子再能打,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畢竟自己在高處佈置了兩挺重機槍,同時還佈置了四具擲彈筒。
這些火力可以越過下面的金竹,對大道上的敵人進行攻擊。
等到所有的敵人都進入了伏擊圈,柳天舒將那個腰間掛着指揮刀的鬼子套在準星裡,看到那個鬼子指揮官右腳踏上一塊石板,他立即猛然扣動板機。
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正往前走去的清木突然感覺自己似乎受到了重擊,然後眼裡的視線開始模糊,隨即失去了思維,身子一頭栽倒在大道上。
隨着柳天舒的槍聲響起,大道兩邊的山林裡響起激烈的槍聲,子彈如雨點向大道上的鬼子和皇協軍飛去。
那些皇協軍聽到槍聲,早已驚得亂成一團,有機靈的立即撲到大道邊,將身子盡力縮在地上,同時舉着槍朝着兩邊的山林盲目亂打。
而鬼子的反應明顯好些,除了五六個鬼子在第一時間被打倒在地外,其餘的鬼子立即搶到道路兩邊,尋找掩護後朝着山林展開還擊。
只是清木在第一時間被擊斃,讓樑爽心裡涼了半截。
柳天舒一槍將清木擊斃後,立即移動槍口,朝着那個扛着歪把子的鬼子打了一槍。那鬼子正準備端着機槍掃射,被柳天舒一槍打在肩頭,吃此一疼,剛想拼命穩住機槍,柳天舒的第二槍打來,鬼子機槍手腦袋上爆出一團血霧,身子一下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