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特級國安偵查員來說,在任何情況下都應該控制好自己的情緒,這是對職業素養最基本的要求。或許是汪峰已經離開國安多年,加上雙腿截肢,對他身心造成的極大創傷,已經讓他漸漸地磨礪了自己當初鋒芒不露的意志。
突然之間,王峰又已經了唯一相伴的老父親的去世,以及莫名其妙穿越到過民國時期成了一個三料間諜。當然,他穿越到民國後最真實的身份是一個老派的共產黨紅色特工。
不過,剛穿越到民國才幾個鐘頭,跟自己保持單線聯繫的劉老鐵夫婦被他們的上線出賣,進而被突然闖入的日僞特務雙雙打死。同時,又突然冒出來一個剛年滿十八歲,還周只是一個讀師範學生的女朋友,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意志消沉了多年的王峰感到來的太過於突然,如夢似幻一般,原本意識清醒的他,精神變得有些恍惚起來。
站在地窖之中的王峰,擦拭完滿面流淌的淚水後,突然,聽到從自家前院傳來了陣陣嘈雜聲,有嚎啕大哭聲,有說笑聲,有嘆氣聲,有腳步聲,有關門聲等等,一股腦兒地撞進了他的耳朵之中。
順着地窖兩側鑿開的豁口向上攀爬的他,在即將出了地窖口,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變成了一個正常人,原本截肢的他如今擁有一雙健壯結實的雙腿。若是他現在以這樣的一副樣子出現在衆親朋好友們的面前出現的話,由此引發的後果是令他難以想象的。
於是,在王峰思忖了良久後,他決定在夜晚來臨後,前來弔唁的衆親朋好友街坊鄰居們都散去後,趁着夜色他在潛入到前院的堂屋裡,在設下靈堂的父親排位前,恭恭敬敬地磕上三個響頭,在決定他接下來是繼續留在這個現代社會存活,還是再回到戰火紛飛的民國時空裡繼續做把頭別在褲腰帶上的紅色特工。
此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鐘了。現在正值深秋的季節,天短夜長。在地窖中苦苦等待了兩個多鐘頭後,夜色已經漸濃,微微從地窖口探出頭來的王峰,豎起耳朵,聽到整個院子裡安靜地死一般靜寂,前院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的響動。
保持着極高警惕心的王峰,先是從地窖口爬了上來,藏匿在一個不易被人察覺到的牆角陰影裡,眼睛一刻不停地巡弋着夜幕下靜寂無比的前院。
大概過去了半個小時的光景後,王峰絲毫沒有發現前院有任何的響動了,基本上確定前院應該是沒有任何人在了,他這才小心翼翼地邁着步子向前院行去。
當王峰行到前院後,見到前院的大門已經被人從外邊上了鎖,這才讓原本還提心吊膽的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有恃無恐的他,這才閃身快步進入到了大敞開着房門的堂屋之內。
由於好心的同村本家親戚把前院的堂屋設成了靈堂,便就把正當門的桌子上擺放上了王峰父親的骨灰盒和遺像,並在屋子裡當門的桌子兩旁點燃了四根粗大的白色蠟燭,房間裡沒有開燈,但依然照得是燈火通明。
當走入堂屋之中的王峰,站定在父親的遺像前,他已經是雙眼溼潤,悲痛欲絕。他不僅是爲老父親的突然離世的痛失親人之殤,更是爲他不幸的遭遇。
“噗通”一聲,王峰跪倒在父親遺像前面鋪在地面上的一張破舊的席上,二話不說,”咚咚咚“地連續磕了三個響頭。由於他額頭碰觸堅硬的洋灰地面力道過大,這三個響頭磕下去,額頭上竟然有兩處磕破了皮。
當黯然神傷的王峰擡起頭來,再一次看上擺放在面前桌子上父親的遺像時,餘光突然瞥見了距離他父親遺像有兩尺的地方,竟然有自己的一張跟遺像大小同等的照片來,只是那照片的顏色是黑白色的。
不僅如此,在他自己黑白色照片的前邊也同樣擺放着幾隻大碗的貢品。唯一跟他父親所得到的待遇不同的是,他的黑白照片後邊沒有骨灰盒。
見到這裡後,王峰便藉着充滿整個房間的明亮燭光,環顧了一下四周後,看到擺放在四周送來的那一副副輓聯和花籃,有些寫着他的父親的名字,有些還寫有他的名字。
直到這個時候,王峰才意識到,他這個現在活生生的一個人,在憑空消失了三天三夜後,十有八九被人們以爲他緊跟自己父親的步伐死掉了。至於她到底是怎麼被同村人認定死的,他卻對此一概不知了。
在這個時候,原本還在爲自己是繼續留在現代社會生活還是再次穿越回到民國時代的王王峰,突然在心中有了一個明確的答案:既然,自己已經被死亡了,與其隱姓埋名活在世上,倒不如正大光明地回到民國去。
當王峰拿定了這個主意後,跪在席子上還沒有起身的他,當即便又挪動身子,跪在自己遺像的前面,”咚咚咚“地又磕了三個響頭,繼而站起身來,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堂屋。
當王峰走出堂屋,正準備趕往後院離開這個傷心之地時,望着空蕩蕩的整個院子,突然覺得自己無比的孤獨。在這個時候,讓他感覺到即便是自己離開這個生活了三十多年的現代社會時空,重新回到民國的時空裡,他所從事的工作免不了要冒着槍林彈雨,正所謂他在明處,敵在暗處,萬一哪天被躲在暗處的敵人突施冷箭的話,那他的小命恐怕就沒了。
此時此刻,王峰想到了在自己所居住的西屋,還留有自己以前穿過的兩件防彈衣,被壓在了大衣櫥最底層。在復員回鄉後,他原本以爲這兩件防彈衣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了,而今想來,這兩件防彈衣卻能派上大用場。
於是,王峰便趕緊潛入到自己所居住的西屋內,從大衣櫥裡翻出了那兩件看起來有些破舊卻依然完好無損的防彈衣,病用一隻看來有些破舊褪色起毛的帆布包裝了起來。出除此之外,又裝了其他的一些日常生活用品。
一切收拾停當後,王峰便背上了那個曾經陪伴了他將近十年軍旅生涯的洗得發白的帆布包來到了後院的地窖前。
在民國那一端的地窖,王峰當時是縱身一躍,直接跳進了地窖穿越過來的。當時,在他醒過來後,覺得兩腿發麻,腦袋還有些暈眩,在休息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
這一次,他沒有那樣做,而是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轉而用雙腳蹬地窖兩側邊緣的豁口,慢慢下入到地窖的底部。
下到地窖底部的王峰雙腳剛一着地,便感覺到自己登時裹挾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流當中,由於氣流的衝擊波太大,他當場就昏迷了過去。
當王峰再一次醒來後,便已經是來到了雜貨店後院的地窖了。不過,這一次比上次感到好很多的是,他全身沒有任何的不適感,除了由於站在地窖的下邊感到有些呼吸不暢之外。
於是,在王峰稍事休息了片刻後,便順着地窖兩側邊緣留有的豁口爬了上去。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鐘的光景,整個雜貨店的後院寂靜一片,王峰趁着稠密的夜色,站在兩米多高的院牆前,如一隻狸貓一般,雙手扣住頭頂上邊砌成院牆磚塊之間細小的縫隙,兩腳往上使勁一蹬,一眨眼的功夫,人已經站定在院牆上了。
院牆外的是一條弄堂裡的小路,沒有任何人來往,王峰便往下縱身一躍,非常輕盈地落在了弄堂小路上。緊接着,他的身影便淹沒在了濃濃的夜色之中,一路奔跑着趕往了事先跟劉敏約定好的備用居住之處——臨江路平安裡弄堂。
由於這個弄堂里居住的人羣大多都是前來上江市工作的外鄉人,五湖四海的人都有。王峰選擇這個地方作爲備用的住處,就是考慮到住戶複雜這一點,一旦發生意外,可以藉此掩人耳目,不易被過早的發現。
憑藉着他身體軀殼前任留存的記憶,王峰一路小跑着行去,大抵用時一個半小時的功夫,才趕到了他所租住的平安裡弄堂的兩下兩間的樓房門前。
以前當特種兵和做國安偵查員時,這夜間急行沒少訓練。這一個半小時的路程對於他來說,自然是算不得什麼。
站定在樓房門前後,王峰見到樓上的燈還在亮着,想必劉敏還沒有入睡,應該一直都在等着他的歸來。看到這裡後,他便在心裡自責了一番,若是自己在回到現代後,決定不在穿回這個民國時空裡的話,也不知道劉敏會不會一直都在房間裡苦苦等待下去。若是自己這一輩子都不再回來見她的話,這結局到底會是怎樣一個情況,他自己都不敢去想象。
望着樓上房間裡往外射出的那昏黃的燈光,王峰突然在心裡感覺暖洋洋的。在此時此刻,有了一種回家的感覺,讓他感到無比的溫馨。
”咚咚……咚咚……咚咚咚……“站在樓下門前的王峰,見到在漆黑一片的夜色之中,四下裡連個人影都沒有,他這才走到樓房門前,伸手敲門,發出了”兩短一長“的暗號。
當王峰擱在門環上的手收回來後,便聽到裡面傳來了一陣”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地”兩長一短“下樓梯的聲音。緊接着,不大會兒的功夫,便聽到”吱呀“一聲,房門從裡面被打開了,從打開的門縫裡探出一個少女的腦袋來。
那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劉敏。不過,對於站在門外發出了”兩短一長“暗號的王峰來說,他能夠聽到劉敏能夠用‘兩長一短”的暗號來回應自己,這說明他們兩個人彼此都是安全的,這才讓他徹底放下了心來。
那一雙在夜色之中顯得有些嫵媚的大眼睛,在見到門前站着的是王峰後,的呢個是,便喜形於色,打開房門,站在一旁,有些欣喜地催促道:”王峰大哥,你終於回來了,快,快點進來。“
當王峰閃人進入的一樓的房間後,”砰“地一聲,劉敏把房門緊緊地閉關上,並把房門被反鎖了。
這樓房的一樓是客廳、廚房和洗手間和洗澡間,樓上是一間大臥室。
”敏兒,這都已經晚上十點半了,你怎麼還沒有睡下呢?“走進一樓客廳的王峰,身子略顯疲憊的他,在把後背上揹包擱在了沙發旁邊的地板上後,便就一屁股坐進了沙發之中,看着正反鎖房門的劉敏的背後,關切地說道。
”鋒哥,要是我早點睡下了,那誰來給你開門啊。“待反鎖上房門的劉敏轉過身來面朝着王峰走過來後,面露倦容、兩眼惺忪的她,撅起小嘴巴,反問了起來。待她走到王峰的跟前後,慢慢低下頭去,有些羞怯地支支吾吾說道:”等不到鋒哥你來,我,我心裡很不踏實,哪,哪裡能夠睡的下呢。“
當然,劉敏雖然才十八歲剛成年,在她父母的培養和指導下,已經配合王峰出色地完成過幾十次傳遞情報的工作了。她心裡清楚地知道,即便自己不給王峰開門的話,憑藉着王峰的本事,他也完全能夠輕而易舉基地進來的。不過,作爲一個戀人,他對王峰的思念從喜歡上王峰開始就一直沒有停歇過。
尤其是在前幾日父母被日僞特務打死了之後,失去了雙親的劉敏,對於自己的戀人王峰就更加地依賴了。可以說,自打今個兒下午跟王峰在聖瑪利亞醫院分別之後,她就開始在心裡無時無刻不再擔憂和牽掛王峰的安全了。當然,她心裡是知道的,憑藉王峰的身手和槍法,是不會輕易被敵人暗算的。
此時此刻,在劉敏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終於盼來了自己的戀人安然無恙地回來之後,眼下又兩個人同處一室,藏匿在心中對王峰的掛念之情,在她欲說還休之際,小小地表露了一下自己的心跡。
望着站在自己身前乖巧可人的劉敏,王峰對這個朝夕相處了三日之久的美麗少女竟然有些怦然心動了。
坐進沙發的王峰,正仰頭準備稍事休息一番,突然,他那一隻比警犬都靈敏的鼻子,嗅到了淡淡的菜香味,原本有些無精打采的他,登時,便精神抖擻了起來。
“咳咳,那什麼,敏兒啊,你吃的什麼晚飯啊,怎麼都過去好幾個小時了,我聞這房間裡還有菜香味呢?”坐直了身子的王峰,故意輕咳了兩聲,朝着站在他跟前低垂着腦袋的劉敏,故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
“啊?哎喲,鋒哥,要不是你提醒我的話,竟然把給你準備晚飯的事情給忘記了。”劉敏在聽完王峰的問話後,像是一語點醒了夢中人一般,趕緊擡起頭來,在胸前揉搓着雙手說道。
待隨即,劉敏轉身走到幾步開外的飯桌旁,伸手倒扣在盤子上的大瓷碗都一一掀開放在了一邊,登時,盛在碟盤裡的菜餚俱都露出了真面目。與此同時,從飯桌上往四處的空間瀰漫起了菜餚的香味。
望着飯桌上那四隻盤碟上盛着的各色菜餚,往返奔波了大半天還沒有吃過晚飯的王峰,便有些忍不住地往肚子裡咽了好幾口口水。
而王峰那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和神情,俱都被站在飯桌旁的劉敏的射出的餘光盡收眼底。
“鋒哥,看樣子,你晚飯還沒有吃吧,現在肚子應該餓壞了吧。這是我專門爲你準備的晚飯,還好,菜都還都溫乎的。鋒哥,你趕來過來,趁熱嘗一下我的手藝如何。”劉敏一邊在一旁王峰盛了一大碗的米飯,一邊對流着口水的王峰催促道。
“嘿嘿,這忙了大半天了,我,我還真沒有吃晚飯呢,這,這肚子也確實餓了。那,那我就不客氣了哈。”王峰走到飯桌前後,非常主動地拉過一把椅子就坐了下來,端過那碗盛好的米飯,笑嘻嘻地說道。
正準備飽餐一頓的王峰,得到了劉敏微笑着點頭的應允後,立馬抄起筷子狼吞虎嚥起來。
站在一旁的劉敏,望着王峰那一副餓死鬼的模樣後,心裡開心無比,伸手掩面而笑了起來。
在王峰用過晚飯後,便已經夜裡十二點鐘了。累壞了一天的他,主動要求自己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覺,劉敏執拗不過他,只好自己一個人上二樓的臥室睡覺了。
躺在沙發上的王峰,伸手握撫摸着他那吃得有些發撐的肚皮,即便是睡眼惺忪,卻還是沒有半分絲毫的睏意。
他緊緊地閉上了眼睛,腦海裡浮現起了今日他所經歷地一些人和事,聖瑪利亞醫院那個看上去和藹可親的男醫生和嬌小可愛的護士,恰到好處他們一出聖瑪利亞醫院大門就停靠在面前的那個拉黃包車的車伕,一路跟蹤他道咖啡館的那兩個日僞特務,站在咖啡館門前的那個身材高大的服務生,空無一人的雜貨店的後院,擺設在堂屋的父親和他的兩副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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