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整個北滿根據地的人口,也是一樣按照嚴格的計劃調撥使用的。從那裡可以動員老百姓進廠工作,動員多少,都是有嚴格標準的。即便是一個省委書記或是省政府主席,動員農村人口進城的數量也不許超過一千人。動員超過一千人以上,必須要上東北人民政府主席辦公會議審批。
面對連人口使用到那個方面都要嚴格執行計劃的這種情況,這個辦法始作俑者的楊震經常自己挖苦自己,說這是世界上最徹底的計劃經濟。蘇聯人搞的那點玩意,比抗聯的這套連人口都要計劃的計劃經濟,要差的太多了。
抗聯根據地實施的連人口都要進行嚴格計劃分配的體制,才叫真正的共產主義。連人口使用都做到按需分配了,這不是真正的共產主義,還有什麼玩意是?蘇聯老大哥,也沒有做到這一點。
哦,這個主席辦公會議還是楊震提出來的。畢竟東北局的常委會,不能整天因爲調撥多少人口,批准多少物資,而天天召開。東北人民政府,是東北局擬定政策的主要執行單位。像這種繁瑣的事情,還是讓東北人民政府頭疼去吧。
楊震是東北局第二書記,在東北人民政府沒有任何的職務。軍區在東北人民政府兼職副主席兼動員部長的,是政治部的項主任。其餘的人,在東北人民政府裡面,是沒有任何的兼職的。
他這麼做,是避免因爲太多的瑣事幹擾自己,以及軍區在某些方面的思路。所以照搬後世的政府辦公會議,搞出了這麼一個主席辦公會議。反正東北局只要把握好的大方向就好,真正的執行還是讓政府方面去負責。至於需要楊震參加的東北局常委會,還是能少開儘量的少開爲好。
而在眼下的情況之下,別說還要滿足挺進軍補充兵員的需求,就是抗聯自己,如果新區動員速度跟不上,恐怕也很難完成補充兵員需要。按照部隊下一階段作戰的需要,這次至少還要新組建四到六個師的編制。
在加上需要恢復幾乎已經抽調一空的地方部隊,補充此次戰役傷亡的缺口,至少需要動員二十萬左右青壯年入伍。這對眼下的根據地人口數量以及面對今後的建設任務來說,其難度可想而知。
要知道不算此次會戰新解放的地區,整個根據地內原有人口最多的地區僞滿濱江省,也不過才四百萬的人口。第二多的龍江省,總人口數量比濱江省整整少了一半還多,只有二百零幾萬。
而龍江省的這二百零九萬人口之中,則有一多半位於此次會戰新解放的地區。在此次會戰發起之前,實際上人口數量第二多的原僞滿三江省轄區,全部轄區的總人口相加只有一百四十餘萬。
至於什麼牡丹江省、北安省、東安省、興安北省、興安東省,人口多的三四十萬,少的只有十餘萬。整個北安省十五個縣,人口加在一起才二十餘萬人。興安北省和興安東省人口相加,也不過是這個數。
這三個省總人口數量相加,還不如關內的一個縣。最少的黑河省,全部人口加在一起更是還不到十萬人。說是上千餘萬的人口,這是將原龍江省在日控區內的一百餘萬人口,也一併計算進去的結果。而實際上這部分人口直到此次會戰結束,纔在抗聯的控制之下。
整個北滿根據地,不算此次會戰新解放的地區。全部的各縣市總人口數量全部加在一起,還不如關內一個冀中根據地的人口數量。而其中還要包括現在已經成爲俘虜的,二十多萬日本籍僑民,還有近十萬的白俄和各國僑民等無法徵兵的人口。
按照淨可徵兵的人口基數比例來看,除去無法徵兵的人數,眼下抗聯部隊總兵力與人口資源相比,可以說已經是相當的龐大了。整個北滿根據地,不算新解放的地區,現在已經多少有些不負重荷。
同時北滿各個根據地的人口,從人口密度上來看,其供養部隊的壓力也要遠遠的高於關內各個根據地。相當於平均一個縣,要供養上萬人的戰鬥部隊。再加上機關、工業、教育、城鎮人口等非農業人口,整個北滿根據地的農業負擔遠遠高於關內。
如果不是楊震在當初組建了生產建設兵團,並不惜代價購進了一批機械化農業設備。在三江平原上,開墾了大量的荒地,目前耕地面積已經達到了七百多萬畝。部隊以及東北局機關、學校所需的糧食和肉類,百分之八十以上已經完全由生產建設兵團負擔。
並在根據地內實施糧食配給制,以及對農業生產實施嚴格的規劃。普遍種植玉米、小麥等高產農作物,嚴格控制高粱、小米的播種面積,恐怕單單這幾十萬部隊吃飯的問題就將北滿根據地壓垮了。
糧食安全是根據地穩定與否的頭等大事,也是關係到民心穩定的頭等大事。在生產建設兵團的產能,目前已經達到了極致的情況之下。保證農業生產儘可能的不受戰爭影響,也成了東北局的頭等大事。
而目前的農業人口數量,除非在短時間之內實現全部機械化,否則已經無法在減少。如果徵兵過度,那麼對農業生產的影響將會是致命的。畢竟眼下農業生產,除了生產建設兵團已經實現機械化之外,絕大部分的農村還是依靠人力和畜力。而這種情況,在未來幾年之內根本就無法改變。
在生產建設兵團現有產能已經伸展到了極致,已經無力在提供更多的糧食。而今年上半年在嫩江東岸直到五大連池,以及小興安嶺西麓新開墾的二百餘萬畝耕地,在農業機械尚未得到大量補充,產量短時間之內很難快速提高的情況之下,恐怕很難在短時間之內形成足夠的產量。
新增加的非農業人口,只能依靠現有農業人口支撐。根據地內的現有農業人口,已經不可能在減少了。別說老根據地的人口潛力已經使用到了極致,就是新解放區的人口的分配,在此次會戰之前就已經擺在東北局會議進程上。
新解放的地區,雖說人口總數並不太多,與南滿無法相比。但是這些地區,除了東部的長白山地和西部的草原、荒漠、山林地區之外,幾乎都是整個東北原來的主要農業區。糧食產量,在整個東北原來也是數一數二的。
這部分新增加的糧食產量,對東北今後的局勢發展是相當重要的。尤其是這一帶,是主要的大豆產地。老區不能涸澤而漁,在新區也一樣不能。更何況新區面積雖說廣大,但是增加的人口實際數量並不是太多。
後世解放戰爭之中,東北野戰軍能發展到上百萬人,可不都是依靠在東北本地徵集的補充兵員。在相當的時候,俘虜纔是主要補充兵員的來源。甚至在某些部隊,一場大戰過後,部隊之中解放戰士的數量,遠遠高於徵集的兵員數量。
可現在抗聯抓到的那些日本俘虜數量雖說不算太多,但是也着實不少。再加上俘獲的日本僑民,數量還是不少的。但是這些日本兵和日本僑民,可能作爲補充兵員,補充到部隊中去嗎?
如果不是楊震堅持將他們派往礦山勞改,順便補充嚴重不足的勞動力,恐怕政治部的某些幹部,尤其是某些關內過來的幹部。還抱着關內改造日軍戰俘的觀念,就差沒有將這幫傢伙當成祖宗一樣供起來了。
當然關內日軍因爲抓到活的很難,使得無論是國共那一方戰俘都不多。只要被俘的日軍士兵,都儘可能的爭取過來。給予最優厚的待遇,並組建反戰同盟,以便瓦解日軍的戰鬥意志。這是一種鬥爭策略,但也是一種無奈的策略。
戰場上打不過敵軍,只能採取這種攻心計了,想辦法瓦解敵軍的戰鬥意志。在加上中國的兵法之中,自古有攻心爲上一說。優待俘虜,不管怎麼說也算是一種宣傳戰。儘管對於日軍這種盛行武士道精神,自加入軍隊的那一天起,就被洗腦從人變爲野獸的軍隊來說,能起到的作用有限。
全世界將跑到自己國家燒殺劫掠的敵軍俘虜,當成祖宗一樣供起來,放眼這場幾乎打遍了全球戰爭所有參戰國中,恐怕只有中國才這麼做。這種攻心的策略,儘管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是這代價有些太大了。
在很多時候,反倒是讓日本人感覺到自己即便被俘,也不會受到懲罰,而更加的爲所欲爲。所以在關內部隊對待日軍戰俘上,楊震是很有意見的。他認爲就算這些戰俘即便不接受審判,但是讓他們過的太舒服也有些太過了。
更何況這些日軍戰俘,在中國戰場上的所作所爲。按照後世那些西方人的標準,都夠得上反人類的罪行了。現在別說讓他們充當勞工,就是統統的槍斃,也沒有幾個冤枉的。還給他們超國民待遇,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病嗎?
再加上關內外的情況不同,抗聯幾次大戰下來,俘獲的日軍戰俘數量遠遠超過關內國共兩軍相加總數。楊震可從來沒有想過按照關內的戰俘政策,去對待這幫畜生和野獸,讓他們在戰俘營中享福。
而且要是按照關內部隊對待戰俘的待遇,恐怕以抗聯手中目前的日軍戰俘數量,砸鍋賣鐵也養活不起。再說養活在這麼大批活人,讓他們閒着沒事幹,也容易出事。這連僑民帶着戰俘,十幾萬人聚集在一起,放在那兒也不是一件安生的事。
所以楊震乾脆在戰俘之中,除了挑選了一部分所謂表現好的人員作爲教官之外,其餘的全部發配到礦山進行勞動改造。除了肅清一部分的不安定因素之外,也是從某些方面緩解了勞動力不足。
同時也通過勞動改造,讓這些帝國主義分子重新樹立正確的世界觀和人生觀。並以其勞動做出的貢獻,向深受其害的中國人民深刻的反省和謝罪,以及通過勞動洗清身上深刻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