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渡辺洋少將看來,這種情況的出現也給日軍必要時候的反擊,留下了一個相當致命的弱點。根據帝國陸軍在支那戰場多年的經驗來看,支那武裝內部普遍都有紛爭。即便是同一方面的友軍,其中隔閡也是相當大的。相互之間互不救援,已經成爲他們之間的慣例。
在支那戰場上,帝國陸軍利用支那各個派系武裝之間相互提防的特點,曾經多次擊敗敵軍。內部不團結,相互提放這一點是支那軍隊普遍的弱點。一個支那人也許是一條龍,但是一羣支那人就是一堆蟲。
同一個建制的武裝,之間內部在配合上尚且經常出問題,更何況兩支建制不同的部隊?在一起配合作戰,至少肯定不會像表面上這麼順暢。如果所有的支那人,都能像帝國陸軍那樣相互之間在戰場上的配合異常的緊密,那麼帝國軍隊也不會在那麼短的時間之內,便佔領了大半個支那。
支那人的民族特性就是到哪都內鬥有餘、外鬥不足,這一點是他們的普遍現象,並不是某一個方面所特有的特點。支那的共產軍也是由支那人組成的,只要是支那人,那麼這個毛病肯定無法避免。
這一點並不是他渡辺洋胡亂猜測,毫無根據的就下推斷。而是在去年華北方面軍對支那共產軍,所謂的敵後根據地進行的大掃蕩中,已經有很明顯的體現出來。其在華北各部之間的作戰協調上,可以說毫無配合觀念。
華北方面軍對其冀中軍區大掃蕩,近在咫尺的冀南與晉察冀軍區部隊,其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應。並未在作戰之中,給予其任何的配合,坐視其所謂的冀中軍區,被華北方面軍一鼓作氣消滅。
使得華北方面軍可以比較順利的對冀中共產軍的掃蕩,徹底的摧毀整個華北共產軍的主要物資來源地。爲去年冬季的再次大掃蕩,徹底的摧毀其在華北的所謂根據地,創造了一個極好的條件。
從去年華北方面軍的戰況來看,支那共產軍內部必然也充滿着矛盾,只不過表現的沒有重慶方面軍隊那麼明顯而已。這一點如果利用好了,只要準備充分、下手準確,現在的第四軍未嘗沒有反戈一擊的餘地。
只不過沒有在敵後根據地,與華北部隊交過手,之前甚至沒有與抗聯叫過手的這位渡辺洋少將,這個判斷卻有些過於唯心主義了。去年華北方面軍對華北敵後根據地大掃蕩的時候,華北兩大根據地的主力已經組建挺進軍北上。
留守的部隊大多數是主力北上之後,地方武裝新升級上來的。剩餘的主力部隊,也是百團大戰之中,損失過重尚未整補完畢的部隊。無論是裝備還是戰鬥力,都下降的相當厲害。剩餘的部隊自保有餘,但是進攻能力不足。
能保證和維持山區的老根據地已經是相當的困難,更沒有能力去救援冀中根據地。特別是晉察冀軍區,從軍區主官到下面軍分區的主官,不是不在就是在原有主官編入挺進軍之後,新提報或是新調任的。
甚至還有日軍大掃蕩開始之後,軍分區司令還在空缺之中,只有一個政委或是參謀長主持工作的。軍事主官的缺失,使得下面的各級部隊,在反應速度和戰鬥力方面,在一定程度上下滑的更多。
而冀南軍區本身實力就不強,自身又處在那麼一個四戰之地,面臨着華北方面軍與津浦路沿線日軍三面夾擊的態勢。中間與冀中根據地,又隔着大片的日佔區,本身裝備與老部隊相比更差,也更沒有能力去救援冀中。
再加上部隊整體通訊聯絡水平落後,長期各自爲戰養成的大區之間自身也缺少配合,以及橫向聯繫的習慣。同時對敵情判斷上等其他多方面問題的判斷上,也出現了大量的問題,才讓整個冀中軍區在掃蕩之中未得到任何的配合。
並非是關內各部隊相互之間矛盾與派系傾軋,引起的見死不救。華北各部根據由那個師發展來的部隊不同,甚至遠在紅軍時期那個方面軍,那個軍團的不同。自身也的確有派系,也有自己的山頭,相互之間也有遠近。
但是在對外上,還是空前一致的。之前無數血的經驗,告訴這些曾經被逼着鑽山溝、打游擊的各級將領,不管內部有什麼樣的矛盾,在對外的時候團結一致,才能保證自己的生存和發展。
友軍有難、不動如山,那是某些方面的做派,敵後各個抗日根據地,可沒有這些的毛病。兩軍雖說在各個戰場上表現出來的還是各自作戰的做派,但這其中是由特殊原因的,而並非是派系之間的矛盾造成的。
最關鍵的無論是挺進軍的兩位老帥,還是抗聯的楊震,在此戰之前都給了對方在必要時候,直接指揮自己周邊部隊權限。這一點在戰前動員大會上,也再三強調過。甚至爲了避免不服從指揮的情況出現,各自給各自的部隊師旅一級的主官下達死命令。
如果在戰場上,不服從對方的指揮,將會受到黨紀、軍紀的最嚴格處置。挺進軍的政委直接告訴團以上幹部,在配屬抗聯作戰的時候,如果有人不服從命令或是陽奉陰違,直接開除黨籍,所有職務一擼到底。而且開除黨籍,是永遠不再恢復。
楊震這邊的態度更是強硬,在兩軍協同配合作戰的時候。如果配屬給挺進軍的部隊,不服從挺進軍指揮,無論職務多高、資歷多老,一律視爲戰場叛變。你在戰場可以有意見,但是你的意見戰後再說。
到了戰場上,命令和戰局就是一切。無論是誰,只要影響到戰局的發展,總部都不會手下留情。因爲這一戰是關係到關內外戰場,能不能形成一個真正的整體關鍵之戰,總部不會允許任何人,做出任何危害戰事進展的事情。
有這麼兩道背後暗藏着無限殺機的命令在這裡,無論是抗聯還是挺進軍的各級幹部,誰還敢在戰場上抗命或是陽奉陰違?視同戰場叛變是什麼,那是直接可以就地槍決的?而永遠開除黨籍是什麼,那是丟掉了政治生命。
再加上無論是楊震還是挺進軍的兩位老帥,在配屬自己指揮的對方部隊的使用上,都是相對比較慎重的。兩支部隊在去年年底、今年年初,也進行過多次對抗與協同演練,兩軍整體的配合上,至少到目前爲止,還未出現任何的隔閡,指揮關係的理順相當的順利。
同時爲了加強指揮協調,抗聯給戰場與挺進軍相鄰的綏東、晉北戰場、熱河戰場的挺進軍縱隊和旅一級,抗聯參戰部隊師一級,都下發了橫向聯絡的密碼。縱隊之間,也下發了專用密碼本。同時晉北戰場、熱河戰場的師一級,也下發了與挺進軍總部聯絡的專用密碼。
當然小的摩擦和相互不服氣還是有的,但是想到達到渡辺洋少將判斷的那樣,那還相差的太多。而且即便有相互不服氣,也都是私下在戰場上較量,沒有人敢掛在嘴邊而落實到行動上。
這位渡辺洋少將其他方面的判斷,大部分還算是準確。但是在對兩軍協同作戰方面的判斷,卻是過於依照以往的經驗。尤其是去年日軍對華北大掃蕩,的確給華北各個根據地的留守部隊,以及各個根據地帶來極大的損失。
但日軍取得的經驗,卻並不都是正確的。而依照這個經驗判斷挺進軍與抗聯協同作戰之間有問題,卻是過於一廂情願了。只是這位固執的渡辺洋少將,卻始終認爲自己的這個判斷是準確的。
特別是此次會戰之中,抗聯負責兩頭,由原華北各個根據地部隊組成挺進軍負責中間。兩個戰場幾乎是涇渭分明,有各自的指揮系統。即便是唯一兩軍配合作戰的熱河戰場,也是各負責一攤,兩個指揮系統的局面,更讓這位渡辺洋少將堅信自己的判斷。
而正是出於這個判斷渡辺洋少將建議,以第八師團部外加守軍一個步兵大隊,全力固守朝陽。雖說守軍不多,只有一個步兵大隊。但是第八師團部手中還有一個搜索中隊,兩個工兵中隊。輜重兵聯隊主力,也在朝陽城中。
再加上零七八碎的什麼炮兵聯隊一部,什麼野戰醫院,野戰防疫給水部一類的非戰鬥人員,朝陽城七七八八可以用來防禦作戰的兵力,還是不算少的。雖說有些部隊不能進行野戰,但是躲在工事裡面開槍的能力還是有的。
而在北票戰場,利用兩部敵軍孤軍突入的態勢,調集周邊的駐軍先解決北票縣城南部不過一個團兵力之敵。眼下雖說朝陽與北票已經抽調不出兵力來,但是在義縣、錦州、興城、錦西、綏中、葫蘆島一線,第四軍至少還可以拼湊出兩個步兵大隊的兵力。
這些部隊雖然都是守備隊、憲兵隊,甚至是礦警與工廠警衛一類的部隊,缺乏炮兵等重裝備。但是同樣是帝國陸軍的部隊,同樣已經是完成所有軍事訓練的部隊,必要的時候拉出來作戰還是沒有問題的。
特別是在錦州還有兩個架橋工兵中隊、兩個鐵道兵中隊,在葫蘆島有兩個坑道工兵中隊,一個獨立渡河工兵聯隊,這些都是可以有效利用的兵員。至於輕武器不足,完全可以抽調錦州軍火庫內的武器裝備補充。
而且這一線有着大量的日籍鐵路警察與滿籍武裝警察,這些人在必要的時候都可以拉上戰場。在朝陽與北票兩地同時受到攻擊的情況之下,還解決北票戰場之敵。利用北票戰場南部之敵孤軍突入的態勢,調集所有能調集的兵力,全力解決大板一個團的敵軍。
至於將這些地方的守備隊抽調走後留下的防務空白,在渡辺洋少將看來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敵軍現在兵力已經使用到了極致,進至朝陽和北票一線,已經是是其極限,根本就沒有能力威脅到這些地方的安全。
如果能一戰解決北票與朝陽之敵,掰掉遼西戰場敵軍一個胳膊外加一條大腿。這些地方就連可能受到的威脅,也可以徹底的消失了,就更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所以渡辺洋少將建議,將錦州、興城、錦西、葫蘆島、綏中等地的兵力,儘可能的集中起來北上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