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關鍵的是,此戰之中抗聯的裝甲力量投入,形成了添油的戰術。原本以爲日軍出動的坦克雖多,但是其坦克防護性能差,坦克炮威力遠不如抗聯的T三四坦克。以一個坦克團對付日軍兩個坦克聯隊,在兵力上已經是足夠了。
所以剛一開始,只出動了一個獨立坦克團參戰。等到發現不對勁火速增援的時候,卻多少有些已經晚了。儘管第一批參戰的部隊奮勇作戰,訓練上也相當的紮實。但在數量上的劣勢,卻是明顯好虎架不住羣狼。
在加上蘇式坦克固有的觀瞄系統落後,遠**度略差的缺點。參戰的第一個坦克團在混戰之中,雖說也擊毀了幾十輛日軍坦克。但自身也損失三分之二,甚至說是全軍覆滅也並不爲過。
如果不是王明貴發現的早,迅速的調動另外一個坦克團參戰。恐怕第一個參戰的坦克團,不是幾乎相當於,而是真的全軍覆滅了。可即便增援的速度很快,但因爲後續兵力投入的過晚,並未能徹底的扭轉戰鬥的結果。
不過雖說抗聯參戰的兩個坦克團損失慘重,但這一戰之中參戰的兩個日軍坦克聯隊也沒有討到什麼好處。原本以爲利用自己新式坦克炮不錯的威力,爭取一鼓作氣先擊潰抗聯的坦克部隊,然後在解決步兵的日軍。
在這場戰鬥之中,學習起他們的盟友德國人。一上來就採取了狼羣戰術,兩個坦克聯隊全部投入戰場。排出了密集的隊形,向抗聯的部隊發起衝鋒。試圖用裝甲集羣衝擊戰術,一戰奠定勝負。
單從雙方投入的坦克數量上來說,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二者投入的坦克,在性能上的差別,也遠沒有之前的九七式坦克那麼大。甚至T三四坦克面對這種日軍新式坦克的時候,在觀瞄系統上有一些吃虧。
好在T三四坦克在綜合性能上,雖說與日軍這款最新式的坦克,性能差距已經縮小很多,但是畢竟還是佔據一定優勢的。而且抗聯的坦克部隊,畢竟還是久經考驗,並受到了並不比日軍少到哪裡去的嚴格訓練。所以投入的兩個坦克團雖說損失慘重,但也並未讓日軍好過到哪裡去。
此戰之中,抗聯的坦克部隊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但依靠T三四坦克比較平衡的性能,七十六毫米坦克炮的威力,以及經過苦心訓練的戰術。一場混戰下來,雖說自身也損失慘重,但也將日軍投入的兩個坦克聯隊參戰的所有坦克,也全部留在了通州北戰場上。
吝嗇的日軍只爲新式坦克配備了少量的被帽穿甲彈,沒有配備性能最好的硬芯穿甲彈。絕大部分的坦克,配備的還是普通的穿甲爆破彈。搞的這款本身性能很優秀的坦克炮,威力下降了近三分之一。
當少量的被帽穿甲彈用光之後,只剩下的普通穿甲彈的日軍坦克,就只能儘可能的靠近抗聯的坦克羣,才能發揮本來性能很出色的這款坦克炮的威力。爲了在每輛坦克三發被帽穿甲彈打光之後,使用裝備量最大的穿甲爆破彈擊潰抗聯的坦克。
日軍指揮官只能拼命的指揮自己的部下向前衝,試圖與抗聯的這些T三四坦克,打一場近身搏鬥戰。可在五百米以內的距離,抗聯的T三四坦克即便觀瞄系統再差勁,其七十六毫米坦克炮,對這種日軍坦克也顯得遊刃有餘了。
七十六毫米坦克炮一炮下去,日軍新式坦克的五十毫米裝甲也是扛不住。之前是沒有準備,爲了節省寶貴的穿甲彈採取了錯誤的戰術。將日軍坦克儘可能的放近打,所以才吃了很大的虧。
當第二梯隊趕來增援的時候,已經掌握了日軍坦克炮得到改進的抗聯坦克部隊,反應還是迅速的。利用自己坦克炮威力還是相對大一些,保持與日軍坦克集羣五百米的距離,利用射程和威力的優勢,給日軍坦克點名,最終還是扭轉了局面。
一場坦克混戰下來,整個通州北郊到處都是被擊毀雙方坦克。日軍固然有來無回,但是抗聯的坦克部隊,在坦克戰之中自身也承受了第一次如此大的戰損。這對於抗聯來說,幾乎是開天闢地的頭一回。
接到王明貴的彙報,雖說楊震很不滿意,但也並沒有過於責備他。儘管部隊的損失很大,但楊震認爲坦克部隊也該受到一次教訓。自組建以來幾乎橫掃了日軍那些垃圾坦克的部隊,實在是太過於驕橫了。
之前的連戰連捷,自身付出的代價不能說沒有,但是相當輕微的代價。養成了部隊眼高過頂的心性,這種情況早晚要吃大虧的。這個虧早晚都是要吃的,現在吃總比未來遇到更加強勁的對手再吃,付出的代價總歸還是要小一些。
日本人有自己系統的軍工開發能力,原來坦克性能不強,是因爲他們沒有那個戰略需要。一旦有需要,可以在短時間之內壓制出新式坦克來。忽視了日軍在裝備上的更新能力和效率,出現今天的這個結果就不意外了。
現在吃點虧可以長點教訓,總比將來吃大虧要好的多。兩個團坦克的代價,如果能讓他們的腦袋清醒一些,別總以爲自己是老子天下第一,倒未必不是什麼好事。疼的厲害了,才能長記性。
看着看完電報之後顯得有些沉默的楊震,老總有些奇怪的拿過電報,看了一眼之後一把將電報拍在桌子上:“亂彈琴,這前線指揮員是幹什麼吃的?這仗打到一半,才反應過來不對味。這戰役纔開一個頭,兩個坦克團就這麼報銷了。”
對於老總壓制不住的怒火,楊震很清楚老總這場火一半,是爲前線指揮員犯下如此低級錯誤而發的。剩下的一半,恐怕就是心疼加肉疼了。戰役剛一開始,一下子損失了一百多輛坦克,換了誰都得心疼。
就是財大氣粗的美國人,外加拿着人命和裝備不當回事的蘇聯人,也足夠肉疼的了。抗聯不,全軍現在一共纔多少輛坦克?抗聯的坦克纔剛能自己製造,產量還維持在一個比較低的水平。
損失這麼大,尤其還是在犯下如此低級錯誤的情況之下。就算一向厚重的老總,也很難控制住自己的火氣。這還是看在是自己的部下,如果換了關內兄弟部隊的指揮員,恐怕老總都要罵娘了。
對於臉色極其少見難看,明顯在壓制心中火氣的老總,楊震站起身來給老總倒了一杯水之後,才坐到老總的面前道:“老總,是不是心疼了?說實話,我也很生氣,也更加的心疼。我們自己的坦克工業纔剛剛起步,量產每個月還不及美蘇英的一個零頭。”
“而且製造坦克的特種鋼材,以及生產發動機所使用的工業鋁,我們自己還不能量產,都還需要依靠進口。一下子遭受這麼大的損失,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彌補。還有那麼多完成訓練的坦克乘員組,在補充的難度上還要超過坦克。”
“更爲重要的是,兩個坦克團就這麼損失掉了,在一定程度上也要影響我們的後續作戰計劃的。面對着這麼大的損失,我要是說不心疼和生氣,那是睜着眼在說假話。作爲他們的指揮員,我比任何人都心疼,更加不能容忍他們犯下的如此低級錯誤,導致這麼慘重的損失。”
楊震的話,老總卻是很不以爲意。指了指楊震道:“我可沒有看出你小子那裡肉疼,反倒是很能沉住氣。我知道你們現在財大氣粗,但是楊震同志,戰場上避免不了損失這我明白。但有限的裝備不是這麼浪費的,別忘了這些裝備你是費勁了千辛萬苦才搞來的。”
見到老總對自己現在表現出來的態度,明顯很不以爲意。楊震笑了笑道:“老總,心疼歸心疼,但是我認爲這場戰鬥的這個結果來的不是早了,而是晚了一些。只有吃的疼了,纔會好好的長長記性,接受一些教訓。”
“與其他的兵種相比,日軍的裝甲兵因爲對手太弱一直髮展緩慢,甚至可以說本身就是弱項。而對手的不同,也讓他們忽視了裝甲兵發展的潮流。在珍珠港事變之前,他們主要的坦克作戰經驗,就是諾門罕戰役與蘇軍坦克集羣交手。”
“但那場戰役除了告訴他們蘇聯人不好惹,斯大林的屁股不好摸之外。蘇軍在戰場上投入的在現在已經是二流的坦克,也給他們造成了一定錯誤的導向。當然蘇軍在諾門罕戰役投入的坦克,在那個時候還是符合國際上坦克發展的。”
“之前日本人與我們作戰主力的九七式坦克,在那個時候整體性能還是很出色的,甚至超過了蘇軍的T二六和BT坦克。可老總武器裝備什麼時候更新最快,很簡單就是在戰爭期間。看看現在蘇德戰場上的坦克性能,與當初諾門罕戰役期間,已經是今非昔比。”
“所以我說諾門罕戰役給日本人帶來的,不單單是斯大林的屁股不好摸的印象,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日本人對坦克發展的潮流。但這並不是說他們沒有能力製造出好的坦克,是因爲之前根本就沒有這個需要。”
“而過於強調符合自己國力的日本人,自己在戰略上也有一定的錯誤。多少年來,日本人一直都將中國作爲吞併的對象。而我們這個雖然龐大,但是虛弱的連一個現代化工業都沒有國家,根本就無力爲自己的軍隊提供一切國防所需的裝備。才讓日軍那些鐵皮裝甲車,也能在中國的土地上威風八面。”
“什麼是最好的反坦克武器?就是坦克自己。我們的裝甲部隊在美英蘇的支持,或是交換之下發展迅猛。也在一定程度上,逼着日本人不斷的想辦法改進自己的坦克。可以說現在日本人投入的新式坦克,在相當的程度上是在我們逼迫之下采取的一種選擇。”
“日本陸軍之前一直裝備那些二流的坦克,並非是他們沒有這個能力。而是他們根據自己戰略需要,以及國力和戰略重點方向沒有向這方面傾斜。可我們的很多指揮員,卻是忘記了這一點。甚至將日本人的那些坦克,看做了自己的盤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