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晉察冀軍區增援部隊抵達冀中之後,楊震手中對於第二階段作戰,可以使用的兵力爲抗聯二十一個滿編步兵師,外加兩個裝甲師、兩個坦克旅、五個獨立坦克團、一個騎兵旅,並獨立炮兵九個團的兵力。
連同晉察冀軍區先後投入到冀中的十四個旅,冀魯豫軍區部隊的六個旅另十一個獨立團,渤海軍區的兩個旅另五個團。楊震手中目前可使用的兵力,總計在四十餘萬人左右。共計坦克八百餘輛,一百毫米以上口徑火炮四百餘門,一二二火箭炮一百二十輛。
同時航空兵可用於冀中戰場的兵力,在緊急整補之下達到了近六百架。其中戰鬥機二百四十餘架,伊爾二攻擊機一百二十架,A二零攻擊機六十架。B二十五、布倫海姆等中型轟炸機共計二百餘架。
而在天津與冀東戰場,還有抗聯的七個師、一個裝甲旅外加兩個獨立坦克團,兩個重炮團以及一個火箭炮團。在冀東軍區兩個旅以及五個獨立團的配合之下,部署在沂河至大沽口一線,重點在北塘至大沽口一線。
手中部隊實力的恢復,讓楊震眼下應對日軍後續反撲的自信心很足。唯一讓他有些擔心的是,華北的春季即將到來。大開化後會變得泥濘的華北平原低劣的公路,會對自己的反擊計劃造成一定的影響。
在平漢鐵路搶修速度超過自己想象,尤其是山西戰場除了晉東南之外,已經大部分平靜下來。幾經考慮楊震還是決定將整個防線南推,在西線利用滏陽河各條支流形成的水網地帶,形成一個大縱深的防禦地帶。
而在東線則以德州爲頂點,以滄州和武強爲兩個底角,形成一個三角型的防禦地帶。兩個防禦體系,以衡水爲交匯點。同時將兩個裝甲師,全部集中在津浦鐵路沿線,作爲東線的總預備隊,以及做好日軍一旦自渤海灣登陸反衝擊準備。
鑑於冀南地處滏陽河水網地帶,整個地形並不有利於裝甲部隊大規模的作戰。楊震在西線只部署了一個裝甲旅,外加三個獨立坦克團的裝甲兵力。他將大部分的坦克部隊,還是放在了東線。
按照楊震的整個部署,河北戰場的兩大集羣,西集羣配備抗聯的六個師並晉察冀軍區一個縱隊,以及冀魯豫軍區部隊四個旅。東集羣下屬九個師,加強晉察冀軍區一個縱隊、渤海軍區大部,另冀中軍區的兩個旅。
在津浦鐵路沿線,則部署了兩個裝甲師全部外加三個步兵師,渤海軍區一個旅加上四個獨立團的兵力,沿着津浦鐵路全線展開。剩餘的抗聯兩個師並晉察冀軍區一個縱隊,北調的冀魯豫軍區兩個旅作爲總預備隊。
不過楊震在整個裝甲部隊的部署上,實施高都的保密。所有的部隊調動,一律都在夜間進行,並採取了虛張聲勢等多種隱蔽手段。所有坦克部隊的部署區,都避開了人口稠密的地區和所有的城鎮。同時利用木頭,製造了大批的假坦克部署到了冀南與德州地區。
楊震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要通過不斷的假動作,讓日軍相信他的坦克部隊,不僅調往天津戰場一部分,剩下也大半都集中在西線。整個津浦鐵路沿線,並無多少裝甲和重炮部隊。抗聯在河北戰場上的整個防禦重點,是西邊的平漢鐵路,而不是東邊的津浦路。
根據形勢的變化,楊震不僅在兵力的部署上,做出了相當大的調整。在指揮體系上,也做了相當的調整。原來由陳翰章指揮的西線集羣,由自己親自指揮。將陳翰章調往東線,接替杜開山的東線集羣司令員的位置。
陳翰章的長處是大開大合,在越過滄石公路以南後,西線滏陽河形成的水網地帶防禦作戰,明顯不是陳翰章的長處。所以楊震將陳翰章調往了德州一線,接替杜開山負責東線指揮。而杜開山在完成沿渤海灣防禦體系考察之後,則一直被他晾在總部,始終沒有安排職務。
楊震沒有給杜開山安排職務,杜開山自己也不敢問。只能在總部掛着一個副參謀長的職務,與柴世榮管起了總部內的雞毛蒜皮。不過在與陶淨非談完話的杜開山,這次倒是相當能沉得住氣。一有空閒,就在那裡研究反登陸作戰。
而眼下雖說在與日軍對峙的德州以及冀南的邯鄲兩處前線,東線部隊以及冀魯豫軍區部隊,與德州和邯鄲的日僞軍,小規模的戰鬥始終沒有停止,雙方的偵察與反偵察力度都相當的大。但整個河北戰場絕大部分地區,卻顯示出一股異樣的平靜。
但在這股平靜的背後,卻是在孕育着一場大規模的風暴。特別是在豫東戰場一戰區參戰主力,已經全部退回新黃河以西,整個豫東戰場徹底的平靜下來之後,楊震知道日軍的大規模反撲已經不遠。
鼻子裡面已經聞到了異常氣味的楊震,一方面不斷的督促各部隊抓緊時間修建工事,調整火力配置,做好迎接日軍大規模反撲的準備。一方面親自前往冀南以及德州前線檢查,找冀魯豫軍區司令員以及抗聯東線集羣總指揮陳翰章研究作戰方案。
從邢臺冀魯豫軍區司令部所在地,結束與冀魯豫軍區的軍政主官,就下一步作戰進行談話,並召開作戰會議後。楊震沒有做任何的休息,立即馬不停蹄的帶着被他一直帶在身邊的杜開山,趕往陳翰章司令部所在地東光。
看着連續參加了三天會議,顯得疲憊不堪外加臉色不太好看的楊震,坐在他身邊的杜開山小心翼翼的道:“一號,您是不是有些太累了?我看您到老陳那裡是不是休息一下。冀魯豫軍區那邊我看實在不行,還是以命令爲主吧。”
“現在他們的心氣很高啊,您這樣一個個去說服,這有些太辛苦了。還不如下道命令讓他們執行,我想還是沒有問題的。他們心氣高是高一些,可在服從命令上還是堅決的。畢竟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是大家都要遵守的。”
“一號,我現在也看明白了。他們現在想要將主戰場設置冀南、豫北的態度這麼堅決,是打算在戰場上和咱們好好的較量一番。前一段時間,他們一直負責敵軍縱深活動,切斷敵軍補給線的任務,這心裡看來還是很不舒服。”
杜開山的勸說,楊震搖了搖頭道:“老杜,有些事情你現在還不明白。我們眼下的兵力,的確佔據關內外全軍總數相加的四分之三。而且有些其他根據地所沒有的空軍、裝甲兵,以及全國來說都絕對首屈一指的炮兵。”
“在我們身後還有着全國最富饒,也是全國工業能力最強,每年的工業生產能力和軍工製造能力,幾乎超過全國其他地方相加幾百倍的根據地。儘管我們的這些工業,還都處在草創時期,但是整個工業生產能力,是全國其他地方的所有產能,也遠遠不能相提並論的。”
“我們的工業基礎,雖說與其他國家相比,還顯得太過於薄弱。但我們的工業,卻給我們提供了源源不絕的武器裝備和充足的彈藥。這都是我們目前的實力,遠遠超過關內所有兄弟部隊的一個很重要的前提。”
“但即便有這麼多的優越條件,也並不能代表單憑一個抗聯就能夠包打天下。用一句話來解釋,那就是不能總這麼我們一家獨大。我們要發展,兄弟部隊也要發展和壯大。我們在逐步走向成熟,人家兄弟部隊也要一步步的走向成熟。”
“在這個改天換地的時代,即便我們手中掌握着這麼龐大的力量,但也只不過是滄海一粟。全國戰場是一盤棋,少了誰這盤棋都很難下好。我們的實力在強勁,也不過是這個棋盤上的一枚棋子。”
“而且我們還有南滿要解決,註定了在華北戰場,在短時間之內也只能是過客。之前所在的位置和所處的環境不同,我們各自的發展也不同。形成了各自的作戰模式與作戰特點,以及在裝備上的差距。所以這次冀中作戰,暫時由我們來挑這個大梁。”
“但有一點,至少在解決關東軍之前,華北戰場將來都要交給他們的。我之所以不同意他們在冀南前線,儘可能的削弱日軍兵力的想法。是因爲我覺得從之前的游擊戰,到眼下的大規模運動戰,他們經歷的轉變時間還很不足。尤其是在冀魯豫這樣以平原爲主的地形上,打這種作戰他們還需要再磨練一下。”
“下命令很多的時候,固然是省事的多,我相信他們也會堅決服從命令。但是要讓他們能夠看出這其中的關鍵所在,領會我的真正意圖,卻是沒有那麼的容易。好在日軍的全線反撲還沒有開始,時間上還有一些,一點點來吧。”
“你要知道冀魯豫軍區的這些首長,我還在讀中學的時候,你還在川軍之中當排長的時候,人家就是紅軍主力的軍師長了。有些事情上,還是別搞的太僵爲好。再說,咱們也沒有資格在他們的面前擺架子。”
說到這裡,楊震突然間微微搖了搖頭:“我原來準備將幾個軍區,以及我們自己東西兩個集羣的軍事主官找到總部開會。但想了想,還是自己下來看一看爲好。咱們自己的部隊,我不用管太多。但是兄弟部隊那裡,還是親眼看一看爲好。”
“尤其是現在的冀魯豫軍區,是由原來的冀魯豫軍區、冀南軍區,加上魯西軍區三部分組成的。幹部和部隊的變動比較大,部隊重新編組之後的實際情況,我必須要親眼看一看才能放心。”
“再加上冀魯豫軍區部隊,之前一直負責敵後牽制與騷擾作戰,並未參與到主要戰場上來。這次我們調整部署之後,對他們部隊的安排並未有什麼改變。他們心中有什麼想法,我必須要親耳聽聽。”
“我們一直在承擔着主要作戰任務,將兄弟部隊始終放在配屬地位上。我們雖說是好心,但是有些事情人家未必會領情。大家都是軍人,骨子裡面都有傲氣。總被放在次要戰場,當一個配角,誰心裡的滋味都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