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他是一隻雄鷹

對於楊震的想法,儘管爲楊震的慷慨很感動,但周副主席並沒有往心裡去。在他看來,楊震這個到美國撈錢的思維多少有些天馬行空,不切實際。就算那些資料真的能賣出楊震想要的那個價格,但這筆錢也不是輕易能動用的。

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的周副主席略微一沉思道:“只是眼下這種局勢,你決定怎麼處理?這件事情不可能無限期的拖延下去。你已經提出回國,他們卻遲遲不派飛機。從眼下看,他們已經打定主意你不同意,就將你拖在這裡。”

“作爲軍事主官,你如果長期滯留在這裡,對你們部隊是很不負責的。一旦國內戰局發生變化,你不回去恐怕要出問題的。就算談不攏,也要想辦法抓緊回去。而且在某些方面你也一定要小心。中央絕對不想再讓之前的事情重新上演。”

那些方面需要小心,周副主席沒說,但楊震卻心知肚明。只不過楊震並沒有怎麼在意,他認爲至少在現在他們還不會對自己下手,自己活着纔會對他們更加有利不是?況且,以自身的能力,只要自己多加小心,他們就算想除掉自己恐怕也沒有那麼大的能力。

在後世,除了身體與技戰術之外,玩的就是心眼。畢竟搞特種作戰,作爲一名中級指揮員,很多時候腦子要比體力更加重要。孤軍作戰,帶隊指揮員哪怕是一個小小的疏忽,後果就是全軍覆滅。

對於周副主席的提問,楊震只有一個字“拖”。看着周副主席微微皺起的眉頭,楊震笑了笑道:“周副主席,您放心,只要關東軍一天不放棄北進的企圖,還在東北保持着重兵集團,他們就一天不會把我如何。而我也有這個實力,讓他們不會毫無顧忌的下手。”

看着楊震洋溢着自信的臉,對當前世界形勢很瞭解的周副主席心中儘管還是爲楊震的安全擔心,但他相信楊震應該能將這些事情處理好。

只是此時相當有自信的楊震不知道,他眼下還真是在鬼門關外晃了一圈。他還是低估了對方想要在這件事情上取得主導權的決心。

楊震估計的沒有錯,苦心經營的情報網幾乎全部被毀的蘇聯方面現在的確比他着急。很明顯,幾天下來絲毫沒有任何進展的阿巴那申克大將已經失去了耐心。他不是那些虛頭巴腦,乾的工作就是扯嘴皮的外交官。他是一個軍人,更喜歡直來直去。

科瓦廖夫送周副主席到楊震駐地返回後,便被從莫斯科得到最新指示的阿巴那申克大將找到了自己辦公室。到死是老情報員出身,阿巴那申克大將一找自己,科瓦廖夫便影影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

看着眼前貌似有些猜測出來自己意思的科瓦廖夫,阿巴那申克大將直接開門見山道:“科瓦廖夫同志,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的回答我。記住,這是我在代替莫斯科向你提問。”

“如果這個楊震徹底的消失,在他們的部隊中有沒有人可以代替他?這件事情不可能無限期的拖延下去。此次我們在日本和滿洲境內的情報組織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莫斯科很着急。如果再不能得到讓莫斯科滿意的答覆,那麼我們只能換上一個聽話,能爲我們所用的人。”

“你在他們那裡工作過,雖然時間不長,但卻已經是我們中對他們最瞭解的人。我希望今天你能給我一個答覆。請你記住,這件事關係到蘇維埃東部邊境的安全。所以你要如實的回答我。除掉這個楊震,我們在他們中能不能找出一個替代者來,就像一個新疆的盛世才那樣的人物來。”

阿巴那申克的話,很清楚的告訴科瓦廖夫,莫斯科現在已經失去耐性,準備換馬。幹掉楊震,從他們內部之中再扶持一個聽話的,能聽從莫斯科的指揮。最關鍵的是跟他們在西北的那個中央有一定距離的人代替。

不認爲現在幹掉楊震是一個好決定的科瓦廖夫沉默一下後道:“阿巴那申克同志,如果莫斯科要徵求的我的意見,我只能說這個決定糟糕透了。至少現在在北滿地區,還找不出能替代他的人來。”

“他們的三路軍領導更適合政治工作,軍事工作非其所長。至於一路軍,我不太瞭解。但有一點我很清楚,他替代不了楊的工作。司令員同志,現在他們都在依靠楊的幫助才能在惡劣的形勢之下生存下來。”

“這個人民族觀念儘管很重,但他在軍事上的天分卻是我們目前急需的。這個所謂的吉東軍區部隊雖然是以一部分抗聯二路軍爲底子,但大部分的人卻是他一手帶出來的,他在這支部隊中就像當初的斯大林同志對於蘇聯紅軍一些樣,威望極高。換了一個人,恐怕很難指揮的動。”

“而且就算我們幹掉他,陝北也不會同意他們自己推舉接替的人選。他們的那個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第一條就是一切行動聽指揮。沒有得到他們中央的批准,任何人都不可能接替這個位置的。”

“對於中國黨的領袖我雖然所知不多,但就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他們對黨內宗派很是敏感。如果我們幹掉這個人,他們一定會另外調人接替的。

“司令員同志,與其換一個陌生的人,要重頭熟悉對方,我寧願繼續與這個傢伙打交道。雖然他很難纏,但總比一個我們一點都不熟悉的人要好的多。”

“怎麼說那?司令員同志,我覺得我們必須換一個觀念來考慮問題。滿洲與新疆不同,現在的形勢與當年也不同。之前中國黨駐莫斯科共產國際的代表對蘇聯的利益很看重,但現在他們已經與陝北取得了直接聯繫,我們想要再向之前那樣控制他們已經不可能。”

“而且滿洲是我們與日軍對峙的主要地區,現在由日軍控制。與新疆的情況截然不同。那裡地廣人稀,大多數又都是少數民族。缺乏一支有效力量的盛世才如果沒有我們的支援早就被叛亂分子打垮了。”

“但這裡卻被他們經營成鐵板一塊,不僅有一支很戰鬥力很強大,裝備也堪稱精良的軍隊,而且他們有嚴格的紀律。他們不是首先保存自身存在的盛世才那樣的軍閥,而是一支紀律嚴明,目標明確,組織嚴密的隊伍。”

“司令員同志,如果讓我選擇,我會選擇與楊震同志合作。哪怕是做出一些讓步,也要保持與他的合作。因爲我們在未來的戰爭中需要一個穩定的東線,至少目前別人在這一方面,尤其是軍事天分上還無法替代他。而蘇維埃在未來的戰爭中,如果需要一個穩定的東線,就離不開此人。”

“不過司令員,對於他們那個軍委副主席這次前來,我們並不能抱有太大的希望。這個人意志堅定,並非其他人能夠左右。便是他們的上級也是一樣,他不會甘心成爲提線木偶的。這個人很有自己的主見,一旦下定決心從來不會爲外部原因動搖。”

說完這些科瓦廖夫後仔細觀察阿巴那申克大將有些陰沉不定的表情,識趣的閉上了。他說這些並不代表他是站在楊震這一邊的。只是作爲情報軍官,分析問題並得出對自己最有利的結論就是他的工作。但作爲一個頭腦清醒,與楊震也算是有些私誼的他,無論於公還是於私都不希望楊震出事。

阿巴那申克大將聽罷科瓦廖夫的分析後,卻沒有回答他,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等到識趣的科瓦廖夫退出去後,短暫的猶豫了一下,他拿起自己自己辦公桌上的紅色保密電話要通軍區總機:“給我接莫斯科,克里姆林宮,一號總機。”

莫斯科克裡姆林宮的一號總機意味着什麼地方,即便是遠東軍區也只有少數的幾個人知道。而更沒有人知道的是一向喜歡簡潔明快軍人作風的阿巴那申克大將,這次打了足足近一個小時的電話的內容是什麼。

等到阿巴那申克大將放下電話後,琢磨了一下後又將剛剛離去不久的科瓦廖夫找了來:“科瓦廖夫同志,莫斯科已經同意他們的意見。不過還要等待他與那位副主席同志會面之後。先不要急於打出我們最後的底牌來。”

說到這裡,阿巴那申克大將頓了一下後道:“科瓦廖夫同志,你的父親是我的老戰友,我一向把你當自己子侄看待。我認爲我有必要對你進行一些必要的提醒,你要注意的你的言行。不要給人以你和他們走的太近的印象。”

“這次冬季作戰的結果雖然已經減緩了軍內清洗行動,但你也要注意一下自己不要給人抓住把柄。我們這次雖然扳倒了那個傢伙,但我們是去了總參謀長波什尼科夫大將。新上任的原來的列寧格勒軍區司令員梅列茨科夫上將。”

“我在白俄羅斯軍區副司令員任上與他有過接觸。此人是一個將才,但不是帥才。負責某一個方向作戰時,他是一個可以信賴的人。但作爲統帥全軍的總參謀長與沙波什尼科夫大將相比,儘管他在任伏爾加河沿岸軍區司令員前,擔任過副總參謀長。但統帥全局,他的能力還差很多。”

“我不明白爲什麼沙波什尼科夫大將這麼出色的統帥人物要被解職,去國防人民委員部當一個有名無實的副國防人民委員。沙波什尼科夫大將的被撤職,我們今後的工作恐怕會受到一些制肘。最起碼總參謀部的支持恐怕會削弱。

“現在對我們來說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鐵木辛哥元帥還在位置上,和斯大林同志對遠東軍區的形勢很重視。今後我們的工作直接向鐵木辛哥元帥彙報,不必經過總參謀部。否則,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麻煩。”

聽到沙波什尼科夫大將被解職,科瓦廖夫吃了一驚。以爲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將也會像那些無數在大清洗中神秘失蹤的老將一樣。當聽到大將只是被調任副國防人民委員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司令員同志多謝您的提醒,請你放心我會注意的。”

“不過司令員同志,我必須提醒您,我們這段時間對他的監聽沒有任何發現。軍區情報部門雖然策反了他帶來的兩個通訊參謀中的一名,得到了他與國內聯繫的所有密碼,包括其與中國黨中央直線聯繫的密碼。但目前爲止,我們得到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情報。”

“我想他不是已經發現了我們的行動,就是已經猜測到了我們的意圖。所以他很是謹慎,從來不將自己的思路與國內溝通,甚至不向他們的中央彙報。每天通過電臺溝通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對於我們和他的談判一點用途沒有。”

“如果我的猜測正確的話,那麼這個人很難纏,也很精明。司令員同志,我建議我們還是直來直去好一些。繞圈子,恐怕會很難辦。弄不好,我們再被這個傢伙給繞進去。此人外表看着不起眼,但實際上心機很深沉。”

阿巴那申克大將對科瓦廖夫的話沒有回答,而是道:“科瓦廖夫同志,你是莫斯科任命的駐他那裡的代表,你看他們在對日情報工作上能不能真的做到對我們共享。你知道這一點對我們來說很重要。”

對於阿巴那申克依舊有些不放心的反問,科瓦廖夫毫不遲疑的道:“司令員同志,我想他會的。因爲這個人很精明,他很明白現在什麼對他最有利。現在他離不開我們對他們的支援,一旦我們斷絕一切援助,他將很快陷入彈盡糧絕的地步。這一點,他看的很明白。”

“這裡與他們內地不一樣,這裡他們沒有後勤支援,沒有友軍配合。甚至連一個安全可靠的交通線都沒有。離開我們,他們就什麼都沒有。而且這個人對日的態度很堅決,絕對不會妥協。”

“只要目前日本對蘇維埃抱有敵視態度,我們就是盟友。爲我們提供戰略情報,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很符合自己利益的事情。這一點我們沒有理由懷疑。我們與他們的合作雖然不能和盛世才相比,但無疑現在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司令員同志,我知道您在中亞軍區擔任司令員時,與那個盛世纔有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但您應該明白那個人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投機分子,他投靠我們是爲了保住他的地位,而不是真心爲蘇維埃效力。

“而這個人不同,他與我們合作,雖然同樣是現實所逼。但他們的出發點卻是不一樣,一個是地地道道的軍閥,一個卻是爲了和日軍作戰。以此人抗日決心之堅決,完全可以作爲一個令人放心的盟友。

“而盛世才那個人首鼠兩端,爲了保住自己的權勢,無論是誰只要支持他,一樣會投靠。我想他不會比現在滿洲的皇帝人品還會讓人放心的。司令員同志,兩個人相比較,我寧願和這個人打交道。”

“如果說盛世纔是頭狡猾的狼,那麼這個人就一隻雄鷹。對,給我的感覺,他就像一隻俯瞰一切的鷹王,精明而又不失勇猛,狡詐之中又不失真誠。可以做一個盟友看待,但不能作爲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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