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七點多已經是矇矇黑了,幽藍的夜幕上也早已經出現了星星。
尹金等營長臉上表情很疲憊,他們一雙通紅的眼睛裡帶着愧疚的表情。
痛苦的叫喊聲不斷從四周傳來,孫衛國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朝着尹金等人回禮,迅速朝着叫喊聲來源的地方走了過去。
這是一個在地圖上根本不存在的小村莊,村內只有十幾家農戶,因爲戰爭的原因,這裡早已經沒有了任何人,破舊的房屋可能隨時都會倒塌,還沒有來到這個小村莊裡面,孫衛國的腳步就停止了下來。
一具具屍體整齊的擺放在村外,這些屍體早已經是面目全非,屍體全身的肌肉都已經潰爛,樣子是慘不忍睹。
那一雙雙通紅的眼睛沒有了光彩,甚至一些屍體雙手還保持着抓撓身體的動作。
看着這些屍體,孫衛國能夠想象到他們死之前有多麼痛苦。
日軍使用的毒氣彈多數都是芥子氣,這種毒氣彈可以通過皮膚和呼吸滲透到人體,中毒的戰士身體先是會出現紅疹瘙癢,隨後全身肌肉便會出現潰爛,等到賭氣蔓延到內臟,戰士們的性命也就保不住了。
不要說是八路軍部隊了,即便是最正規的中央軍,他們的醫療設施都很落後,平常處理槍傷都會造成許多人死亡,更不要說處理這些中毒的戰士們了,孫衛國看着這些戰士們的屍體,他緩緩脫掉了自己的軍帽,朝着戰士們敬禮後,孫衛國眼睛裡面含着淚水朝着村內走了進去。
村內民居里面還有不少中毒的傷員進行治療,但各營衛生員根本沒有任何辦法控制傷員的病情加重。
“團長,給我一個痛快吧,求求你,給我一個痛快吧。”當孫衛國來到民居里,一名傷員看到孫衛國,他哀求的說着。
這名傷員全身肌肉出現潰爛,他雙手不但的抓撓着身體,但這樣做根本就不會減輕他的痛苦。
看到面前的傷員,孫衛國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讓他拿出手槍給自己部下一槍,孫衛國是做不到的。
“柳茜呢,馬上把衛生隊那些醫生調過來。”孫衛國回頭朝着尹金喊道。
“團長,已經派遣人員渡河去找衛生隊醫生了。”尹金立即回答說。
“團長,把槍給我,快把槍給我。”傷員痛苦的哀求着說。
“堅持住,醫生馬上就會來了,你放心,一定會有辦法治療的,你相信我,肯定會有辦法的。”孫衛國看着傷員說。
傷員躺在牀鋪上已經一動不動了,衛生員把手放在傷員鼻子上,衛生員回頭朝着孫衛國看了看,無奈的搖搖頭。
“繼續派遣部隊,找到日軍炮兵陣地。”孫衛國外語氣冰冷的下達了命令。
“是,團長。”尹金敬禮點了點頭,他立即離開了村莊。
各個部隊都在按照孫衛國的命令行進中,孫衛國在營長們的陪同下查看了傷員的情況。
這些傷員情況很糟糕,尤其是那些重傷員,他們幾乎是一隻腳踏入到了閻王殿。
中毒官兵們的慘狀讓孫衛國心裡充滿了怒意,鬼子兵對自己部隊使用了毒氣彈,這件事情孫衛國可是記在了心裡。
他可是有仇就報的性格,鬼子兵給自己部隊帶來如此的傷亡,孫衛國自然不會不理睬的。
這件事孫衛國肯定是要讓鬼子兵進行償還的,在村內慰問了傷員後,孫衛國開始將四名營長召集到了一起開會。
四名營長分別彙報了各營的情況,而孫衛國則是打開了地圖,商討着各營接下來的作戰目標。
朱家川河南岸,日僞軍騎兵的攻擊已經暫時停止了下來,隨着天色變得漆黑起來,始終都沒有拿下炮兵陣地的日僞軍也是沒有繼續攻擊的打算了,日軍26師團騎兵聯隊長巖田文三中佐下達了暫時停止攻擊的命令。
三名僞軍騎兵師的師長被他召集到了聯隊部裡,同時來到這裡的還有齋藤少佐。
巖田文三先是給久野村桃代發去了電文,彙報了自己這邊的作戰情況,隨即他目光陰冷的朝着僞軍騎兵第七師的丁師長以及僞軍騎兵第九師的猜數字看了過去,他臉上露出了不悅的表情。
利用僞軍騎兵消耗中國部隊是巖田文三的策略,但是他始終都盯着僞軍騎兵們作戰,他能夠看的出來,僞軍騎兵第七師和僞軍騎兵第九師作戰完全是在應付,這件事情讓巖田文三很是不滿。
“你們的作戰對支那部隊沒有起到絲毫作用,這件事情你們需要給我一個解釋,丁桑,蔡桑,你們的騎兵部隊還沒有與八路軍部隊接觸,僅僅是聽到了槍聲,你們部隊便迅速撤離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巖田文三目光冷冷的朝着丁師長和蔡師長看了過去,他語氣冰冷的詢問道,一雙眼睛裡面帶着不滿的目光。
看到巖田文三的目光,聽着巖田文三不滿的詢問聲音,丁師長和蔡師長嚇得臉色變得蒼白起來,他們低着頭,根本就不敢去看巖田文三的目光,兩個人也沒有回答巖田文三的詢問。
“八嘎呀路,你們滴良心大大的壞了,死啦死啦滴。”
遲遲都沒有得到丁師長和蔡師長的回答,巖田文三變得更加憤怒起來,他用力的拍了拍桌子,眼睛裡面露出了殺意。
聽到巖田文三憤怒的喊叫聲,丁師長和蔡師長急忙擡起頭來,紛紛解釋了起來。
“太君,我們部隊進攻是很兇猛的,可是八路軍陣地上的火力實在是太強大了,尤其是那幾門山炮,一顆炮彈打過來,我們至少要有十幾名騎兵受傷啊,我們部隊已經盡力了啊。”丁師長急忙解釋說。
“巖田太君,我們部隊一直都是在對八路軍部隊展開攻擊,可是遲遲都沒有任何效果,他們非但有火炮助戰,他們還有不少的輕重機槍,而且他們神槍手也是有不少的,那些神槍手幾乎是一槍一個啊。”蔡師長也急忙說道。
兩名僞軍師長都是在推脫自己的責任,他們可知道這個時候如果不解釋的話,說不定巖田文三會直接要了他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