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紋料理亭開設在虹口的日租界之內,緊鄰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大樓,淞滬會戰時日本海軍陸戰隊大樓中彈四百餘發,可惜中國軍隊能夠動用的僅僅是福博斯七十五毫米二十六倍口徑的野炮,對於鋼筋混凝土修建起來的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全無效果,而裝備有一百五十毫米的德制野戰重型榴彈炮的“炮十團”卻不敢開上來,因爲德制野戰重型榴彈炮射程再遠也遠不過日本人的艦炮,而且日軍掌控着戰區幾乎全部的制空權,中國炮兵只能利用七十五毫米的野炮打短平快。
高飛望着被整修一新的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面無表情的享受着新鮮的生魚片和壽司,劉青文、劉青武、劉青雙、劉青全四兄弟則揹着手站在身後,田中一男作爲待客的陪同也享受了一番最高級的料理,要知道最高級的料理並不招待尉官和佐官,之招待陸海軍的將軍們,因爲陳學睿身份特殊,所以連同田中一男也沾了光。
吃到一半,高飛一揮手讓劉青文、劉青武、劉青雙、劉青全四兄弟退下在門外警戒,然後有些不滿的自斟自飲對田中一男道:“田中君就這麼點意思嗎?您的熱情跟寒酸的招待還真不成正比啊?”
田中一男會以的一笑,拍了拍手,頓時拉簾門被拉開之後,古琴,日本胡弦等樂器魚貫而入,最重要的是五名藝妓邁着碎步入場?
對於藝妓高飛並不感冒,因爲他非常清楚正統的藝妓並非□□,藝伎是一種在日本從事表演藝術的女性,除爲客人服侍餐飲外,很大一部分是在宴席上以舞蹈、樂曲、樂器等表演助興,她們的交易是滿足男人們的夢想、享樂、浪漫和佔有慾,通常與她們交易的,都是上層社會有錢有勢的男人,而且藝伎是一個終身職業,必須女承母業。
藝伎業是表演藝術,不是賣弄色情,更不賣身,在日本有着嚴格的行業規定,藝伎在從業期內不得結婚,否則,必須先引退,以保持藝伎純潔的形象。
實際上藝伎並非日本特有,以侍酒筵業歌舞爲職業的藝伎,本來並不是日本所特有,日本藝伎甚類唐宋官妓、營妓,中國的唐宋時代,士大夫攜妓吟唱,是當時普遍的習俗,在中國浩瀚的詩詞曲賦中,留下了不少詠唱歌姬的佳句,當時中國的官妓,以及朝鮮的妓生,和日本的藝伎都有相類之處!不過自己眼前的這些恐怕就是日本人藝妓中的演變體了,或者說是正兒八經的特務賣身的婊子。
果然,幾段所謂的讓人索然無味的舞蹈之後,高飛甚至打起了哈提,用極度不滿的目光望着田中一男,田中一男一拍手道:“姑娘們!讓陳公子看看你的熱情!”
高飛則一擺手道:“能不能先把臉洗洗?我看着反胃!”
田中一男一愣,於是對五名藝妓點了點頭,五名藝妓立即魚貫離開,不過多時,竟然穿着帶有蕾絲邊的透明紗衣,下身穿着吊帶絲襪高跟鞋重新出現了,這些女孩與高飛印象中的大屁股蘿蔔腿的日本女孩很不一樣,身材比例均勻完美,高挑知性,這樣的日本女孩在日本本土得千里還是萬里挑一啊?
要知道現在還沒有駐日美軍幫助大和民族改良人種,所以日本人中能夠找出身高比例這麼協調的還真的不多,而且風格又都這麼熱辣,顯然是受到過了專業的訓練,並不是日本人嚴格意義上的藝妓了。
高飛正眯着眼睛挑選,突然,門竟然被一名身穿日本陸軍少將軍服的中年男人撞開了,田中一男急忙上前一扶,日軍少將推了推眼鏡道:“八嘎!漂亮的女人全部被你們佔了,你們想幹什麼?我們辛苦的爲帝國拼命,難道玩個女人也過分嗎?你們太過分了!”
田中一男扶住了日軍少將用一種異樣的聲音道:“石井四郎閣下,我是參謀本部駐派上海的總領事館的田中一男,這裡有貴客,請你自重!不可丟了大日本帝國軍人的臉!”
田中一男彈了彈肩頭參謀絛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以大尉對少將全無懼色,石井四郎也是微微一愣,對方自報的家門是參謀本部駐派上海總領事館的武官,自己相比起來似乎只有軍銜作爲唯一的優勢,菊紋料理亭是專門接到各方貴賓要員的地方,自己在這裡撒野似乎有些過分,但是區區一個大尉竟然如此不給自己面子?石井四郎實在有些下不來臺。
坐在一旁喝酒的高飛此刻心中卻如同一鍋沸水開鍋了一般,石井四郎這個名字對於高飛的震撼就等於是一個原子彈一般,眼前的石井四郎長相魁偉,有着日本人罕見的一百八十公分的高個子,如果單看外表的話,很難將其的名義與惡魔聯繫在一起,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期間,石井四郎曾率領兄弟及同村親兵在中國等地對無辜平民而進行活人細菌感染、解剖實驗,致使不完全統計約有三千餘名中國人、朝鮮人、俄羅斯人、美國人、英國人被活生生的進行細菌實驗後無麻醉解剖至死,犯下了滔天罪行。
高飛面對表情的用純正的帶有倫敦音的英語道:“既然這位少將閣下喜歡,爲何不坐下來共飲一杯那?獨樂不如同樂!”
高飛把玩着杯子意味深長的看了石井四郎一眼,站在一旁的田中一男也向高飛投來了感激的目光,畢竟他剛剛給了一名少將難堪,石井四郎是幹什麼的,田中一男心中自然有數,這些惡貫滿盈的傢伙在日本國內的醫院中打着各種名義用病人做不道德的非法試驗。
田中一男的弟弟就是死於這樣的所謂“醫學研究”,由於政府相關部分的刻意庇護,石井四郎這樣的人不但沒罪,而且還得到了不斷晉升的機會,所以田中一男打心底就厭惡這幫討厭的魔鬼,不過這都不是一名大尉與少將衝突的藉口和理由,就算田中一男佔據了道理,在軍銜上他也要吃尊卑階級的虧,參謀絛只能說田中一男是一名優秀的帝國參謀軍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