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仰光城裡所發生的這一列系讓英國當局頭痛不已的變故、動亂,所帶給程家驥這個始作俑者的,只會是無盡的好心情。帶着這種難得的好心情,程家驥坐着汽車邊走邊看,在以一個軍人的眼光,苛刻的審視了途中所有值得去關注的山川城鎮,並與同伴們一起對之做了詳細的分析、記錄後。一行人於九月中旬的最後一天,到達了風景如畫的密支那。
許是因爲地處古絲綢通道要衝的關係,這座距中緬邊境線不過幾十公里的緬北第一大城市的建築風格,與程家驥一路所見的緬甸城市根本就不一回事。在這裡你幾乎看不到東南亞所常見的高腳木屋和緬式層疊屋頂,整座城市基本上都是磚瓦結構的房屋。最讓程家驥倍感親切的城中還有不少中式庭院。而考察團密支那留守小組所住的這處當地華商首富的宅子,就更是假山魚池小橋涼亭無所不備了。
“峻峰兄,我可是在仰光就聽說了,你這個“召龍”(漢人大官)差點就當了孟巴土司的乘龍快婿了!”率衆而來的程家驥剛進一門,就開起了據說是把自己綁在馬上急馳,方纔能得已逃出憚區的廖將軍的玩笑。
“那種五支步槍、兩百發子彈換來的“桃花遠”,沒有好說道的。浩然,你在仰光搞得那個名堂,動靜挺大的。你瞧,這是英國人昨天派人送上門來的最後通牒,限我們五天內離開緬甸!否則將不再保障我們的人身安全,好嚇人喲!”說是嚇人,可從廖將軍飽含輕蔑的語氣中,那裡聽得出有半點害怕的意思。
程家驥滿不在乎的應道:“這不過是英國人給自己扯了一張遮羞布,實際上卻什麼也不遮不住。該露地還得露!咱們只要一進入憚區。除非動武,要不然緬甸當局對咱們根本就無能爲力。我就還不信了,垂垂老矣地大英帝國。還敢在憚邦還我一個仰光血案不成?”程家驥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手上也沒有閒着,廖將軍遞過來那張蓋有密支那殖民當局的公章中、英、緬三種文字地正式通告,讓他順手就擦了皮鞋了。
“浩然,這裡還有你的一封信,是那個利昂將軍前幾天差人送了來的,說是請你到臘戌去參加憚族會盟。”程家驥聞得這話頓時面色一肅,忙不迭的追問道:“那一天?”
“二十二號!”
程家驥略一思量後,先是自信的笑了笑。方纔說道“那就是大後天!還真是趕得很!峻峰兄。這就得怪你們把人家的牆角挖得太狠,挖得利昂這個當盟主的都坐不住屁股了!”
浩然。你說地這個可能性很大!你是不知道。就這一輪槍送下來。那些沒嚐到甜頭地土司都紅了眼,光是我回密支那這幾天。就已接待了五、六家土司的代表了!想來找上還在憚區地石庭大哥他們地只會更多。”廖將軍對程家驥地話是深以爲然。
在後世時很是讀過一些關於殘軍的閒書地程家驥的看法,卻與只是在憚區蜻蜓點水似的呆了幾天,就被逼着跑路的廖將軍大相徑亭:“那到未必,土司們的關係複雜着了,就是親戚、鐵桿盟友之間,也是戒心重重的。對他們來說,與其求人不遂,漏了老底又失了面子,倒是跑一趟密支那找上正主兒更上算一些。伯倫兄、峻峰兄既然主人家是掐着時間下的貼子,那咱們這些客人的也就只得跟着快跑兩步了。大家早點歇了,明天一早出發!”記仇的程家驥臨了還不忘挖苦了廖將軍一句“峻峰兄,你這個美男子要不要帶上個面罩啊。否則給孟龍土司搶了去,新二十二師可就沒師長了!”
廖將軍反脣相擊道:“浩然,你小子先別得意。等你到了憚區就知道那些土司們推銷女兒的手段有多厲害了。到時你要是帶個憚邦大小姐回國,我看你怎麼跟你家裡那四位夫人交待!
九月十一日,臘戌。
如果照着中國內地的標準來衡量,這個所謂的緬北軍事重鎮的人口與規模,即便是人口並不算太稠密的西北地區,這裡也只算得上是一個鎮子,要是放到江南水鄉,更只有被稱之爲村的資格了。
而程家驥卻對此地極爲上心。?上心到了連城都沒有進,他就拉着一大羣參謀在城外的幾處高地上轉悠起來的地步。這還罷了,更有甚者程家驥還派人把已進城的將軍們一個不拉的給請了出來。程家驥此舉,倒讓將軍們很是惶恐了一下,都以爲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了,連臘戌都不安全了。
可到頭來,程家驥在高地上與衆人所議的內容,卻無非是一旦此地成爲戰場,中隊該當攻守進退云云的軍事常識。這些將軍本就是軍委會精挑細選出來的良將,無一弱者不算,且都各有各的作戰風格,這一各抒已見起來,自是好不精彩紛呈,直把一旁的小參謀們聽得時而大呼過癮,時而張口結舌。而程家驥這個正主兒卻是一面專心致志的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一面時不時向諸位將軍虛心請教心中的疑難之處,做足一個好學生的樣子。
人總是有虛榮心的,即便談泊如鄭將軍者,能爲程家驥這個大名鼎鼎的抗日名將的一事之師,也不由得他不談興大起、思潮泉涌。更不用說那些鋒芒畢露、少年得志的將軍們了。如此一來,這個龍門陣也就愈擺愈長。若不是,臘戌城中派來的催請使者,已從單個發展到成羣結隊,這場談兵論戰,怕是要不到天黑不收兵的。
事後,細心的鄭將軍回想起此事,對程家驥爲什麼會對臘戌這座彈丸小邑這般重視很是思量了一番。結果卻是白花了半夜的工夫,也沒能得出讓他自己信服的結論來。
鄭將軍會徒勞無功是必然的。臘戌的這種非同尋常,本就是程家驥藏在內心深處地一個“不可告人”地秘密。在程家驥所來自的那個時空的抗戰史上寫得是清清楚楚,導致跨出國門時擁有十萬雄兵悍將地遠征軍。到頭來只有二萬多殘兵能留得性命的那場一九四二大潰敗的直接原因。就是日軍的迂迴部隊佔領了臘戌城,切斷了中隊的補給線。
臘戌所擁有的“輝煌”的“歷史”,你要程家驥如何能不對這個地方高看一頭。
因爲先前耽擱了幾個小時地時間。等到程家驥等人走到臘戌城門口時,已是黃昏時分了。
在美麗地斜陽下,程家驥再次見到了曾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地利昂。利昂當然不會一個人來地,立在他身後地不僅有二十多名盛裝禮服的土司、山官,還有七八百名一看就知道是憚邦各股勢力湊出來地“全副武裝”的勇士。儘管在見慣雄兵勁旅的程家驥眼中,這幾百憚兵大多數連烏合之衆都不是,嚴格說來只能算是土雞瓦狗。但他在被衆人簇擁着穿過由這些憚兵所構成的兵牆時。卻只能在面上做出一副深有榮焉的表情。可不管他再是抑制自己的情緒。嘴角邊上所帶着的那絲不屑的曬然,卻是怎麼也抹之不去的。
利昂是個處事精細的人。那裡會看不出程家驥心中所想。他並過馬頭指着憚兵中的某一隊人馬問道:“楚將軍。你看看我的兵如何?”
利昂所指的,正是程家驥先前覺得還看得過去那隊百餘人的憚兵。
程家驥順口答道“隊列尚整齊。軍姿也標準,不錯!利昂將軍你請的英國教官吧!”
“楚將軍是行家,還請點評指點一二!”利昂倒真點鍥而不捨的精神。
程家驥這回也認真了些:“利昂將軍!我一直認爲,只有上過戰場的兵纔是完整的兵!你把兵在訓練場上練得再精,也只能算是半個兵。不過能有這半個兵,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合格的新兵得精氣神三者齊備,你這些兵精氣都有了,只是缺神,這個神說白了就是信念!”
“您的意思是,我要能讓每個獨立軍的士兵,時刻記得他們是爲了憚族的命運而戰!他們就都有了神,那老兵又該有什麼?”利昂恍然道。
程家驥笑而不答。他在心裡說道再上去一級就是軍魂了,要是我說了你聽不懂是白說。說了你還能舉一反三,那我豈不是更虧大了!”
幸好,這時一大羣土司、山官圍了過來,利昂忙着給他們介紹程家驥這個最大的“召龍”都忙不過來,那裡還有心思再追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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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程家驥也好過不到那裡去,他馬上就發現在這些圍攏過來的滿口腥臭的傢伙們的身上,還或多或少的瀰漫着一股大煙土的“香”味。就這麼着,被薰得頭暈目眩的程家驥,夾上去一羣菸民的當中進了臘戌城,到來了位城中央的土司官寨的門外。
入了官寨,兩下里先是分賓主落座。程家驥自是坐首席客位,高踞主席卻是那個乾瘦如枯柴的臘戌土司,利昂則坐在程家驥的正對面。程家驥稍稍詫異了一下,便也想通了其中的原委,看來利昂的地位還沒有高到能改變憚族客不壓主的習俗的地步啊!
從程家驥所處的角度向下看去,穿着緬式筒裙正襟危坐的考察團的軍官們與包着纏頭翹着二郎腿的憚族土司官,壁壘分明坐滿了兩廂,卻又都一臉的莊嚴肅穆,乍一看去上去,倒也有那麼點“羣英會”的意思。
緊接着,早已諸事齊備的盛大宴會,便在一陣悠揚響亮的象腳鼓聲中拉開了序幕。
說是盛宴,可也不過是山珍野味流水價似的送上來,一羣、羣身着憚族服飾(與傣族大同小異。)的少女走馬燈般的跳着舞而已。
若是換了一個人,或許會被水陸雜陳的席面引得食指大動,又或許會被這婀娜多姿的孔雀舞撩拔得心猿意馬,最有可能還是兩樣都中招。說到底食與色這兩樣,無疑是這個世界上最能打動人心的事物之一。
可不巧地是。主人精心準備下地這些。在向來信奉食不厭精和在後世時就是個鋼管舞“愛好者”的程家驥眼中,就只是些肉質粗糙、油膩得足以讓人倒胃口的方形肉塊和一場動作“保守”、水平業餘地三流豔舞罷了。
吃不吃不好,看也看不過癮。那就工作吧。可程家驥很快就發現,在這種衆目睽睽的公衆場合下,想談點正事,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正當程家驥百無聊奈時,一個“災難”性的時刻到來了。
依憚族的風俗,在舞過三曲、菜過五味後,主人們開始殷勤的勸酒、敬酒了。
身爲今天這場接風宴的主角。程家驥理所當然的成了憚族土司們“攻擊”地首要目標。在二十多個人地輪番圍攻下。即便是一人一杯,即便是喝得都是度數比啤酒高不了多少的憚族“烈”酒。程家驥也已是有了七八分醉意。還別說。酒真是好東西。在有了一雙朦朧醉眼後,程家驥覺得眼前地一切都美好不知凡幾。
宴會在杯盞交錯間中進入了。
不知從何時起。翩翩起舞地憚族少女已是換了一茬,這一茬不但在舞姿上更加優美動人,就是本身地姿色也比先前的那一茬強得多。雖還不能說是美豔不可方物,卻也可稱得上秀色可餐了。剛開始發現這一點時,在到外面吐了一大頓後,已清醒許多地程家驥,還以爲是殘留在自己腦子裡的酒精在作怪。在細細端詳了一陣後,他終於確定了一個事實,誰說憚族沒有美女的?誰說憚族女子全是“恐龍”的?這種不責任的說法,就算不是一派胡言,至少,也是以偏蓋全!要不這五六十個明目皓齒的女孩子,是從那裡鑽出來的?總不會全都是擄來的漢女吧?
程家驥爲了替憚族女性的名譽平反的客觀需要,也就不免多往場中瞅了幾眼。這可就惹了禍了,坐在程家驥對面的利昂見狀,便以爲機會已到,忙以敬酒爲藉口湊了過來。
“楚將軍,這些女孩子漂亮吧!這可都是各家土司們的寶貝,等閒是不捨得拿出來待客的,您看上那個,都可以讓她們陪宿!就是兩個、三個也是沒問題的!”
說來也怪,老實說,要是說程家驥此際沒有點意亂情迷,連他自己都知道那是鬼話連遍。可利昂這一自高奮勇的“拉皮條”,程家驥卻在剎那間變得是心如止水。說怪其實也不怪,以自小在男女相對平等的環境下長大的程家驥的性格,對一段你情我願的露水情緣,也許不會太介意,可對倚權仗勢去進行這種地地道道的強姦,他卻是一定會敬謝不敏的。
“利昂將軍,這些女孩子好是好,可無奈我家有一羣悍妻,有那心沒那膽啊!您的好意,我只能心領了。”面對程家驥的婉言謝絕,精通漢學,懂得什麼叫適可而止的利昂,在“真誠無比”的說了些,楚將軍的夫人們一定個個都是國色天香之類的場面話後,便面色如常的回到了他的座位上去了。利昂的這份就是漢人中也少見的城府氣度,讓程家驥不禁對此人又多了一分警惕之心。
不過,程家驥很快就會沒心情,去管利昂是智是愚了。
隨着象腳鼓的頻率陡着一變,場中原本在做着羣舞的女孩們,如天女散花般散落到了各個席位面前跳開了獨舞。只要能稍微細心一些,還能看出與之前相比,每個女子的頭上都多了一朵白色的鮮花。
有了利昂前面的“提點”,程家驥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些身不由已的女孩此舉的實際用意,這多半是在“邀請”賓客與其“同渡良霄”。想來取下女子那朵白花者,便可“抱得美人”歸了。
果然,程家驥的猜想馬上就被那些華商總會派來的翻譯們證實了。
畢竟都是軍官,雖說在此情此景下,想來會怦然心動者不在少數,可卻無一人敢真的去接受主人們的這番好意。
當然,在這其中包括程家驥本人在內的八位將軍地“壓陣”,自也是功不可沒。
那邊血氣方剛地校官們蠢動的。是被將軍們聯起手來強行給按住了。這邊程家驥自己卻出了點“小”問題。
爲了能方便“貴人”們挑選,那些憚族女孩在一個席位面前曼舞了一陣後,如沒有被面前的“貴人”摘去頭上地白花。那就會再轉到相鄰的另一個席位上去,而別的女子就會來填充前者的位置。周而復始之下,就如同一個大輪盤一般。因爲客人們還沒有一個人動手,身爲主人的憚邦土司們,雖早已是看得雙眼血紅、心癢難耐,卻也不好意思讓客人們去撿自己挑剩下的,只得強自忍着。這個在平時早就殘缺不堪的“人肉”大輪盤。就這麼一直完好無損地轉着。當某個憚族女孩跳到程家驥面前時。那個姑娘腰間地一條似銀非銀的閃光鏈子,把程家驥地視線給吸住了。
程家驥愈看下去。他心中地疑雲。就越是濃密。
程家驥這番異狀。距離遠地人,受昏暗的光線所限。還不易覺察到,可與他近在咫尺地幾位將軍和利昂、臘戌土司等人卻是看得真真切切。當然,在他們自然不會想到,程家驥竟只是對一條“奇形怪狀”的鏈子感興趣,都以爲程家驥是遇上過不去的“美人關”了。
正愁無法打破僵局的利昂等人,在齊齊的喜上眉梢後,都在用目光暗示、逼迫那個似乎已讓今天的主賓動了凡心的少女,再跳得火辣些,再捱得近些。從效果上看,他們成功了!面對靠上來,原本還能自控的程家驥顯然是按捺不住了,他的手搭上那個憚族少女的纖纖細腰!
這下子,“將軍團”的成員們,可就個個把臉拉得老長了。性急耿直、最見不得這種事的張將軍、戴將軍已是暗暗的磨拳擦掌了。看他們那怒氣衝衝的樣子,沒有人會懷疑下一刻,他們會要衝上前去“攪局”。事實上,要不是有本身也是滿臉嚴霜的一期老大哥鄭中將強壓着,他們還真這樣做了。可接下所發生的事情,卻讓鄭中將爲自己制止了這兩個學弟的“衝動”,而大感追悔莫及。
滿心歡喜的利昂再次端着酒杯向程家驥走來。實事求是說,此刻的利昂倒沒有打什麼壞主意。他所向往的,不過能在程家驥身上開啓一條加深“漢、憚”兩家的“友誼”的“方便之門”。說白了也就是用最古老、通常也是最有效方法“聯姻”,來保障做爲弱者的憚邦的利益罷了。這位憚族王國的王族後裔,在離席起身的時候,甚至都已經盤算好了,接下來該當怎麼操作,才能把自己最能拿得出手的那個在曼德勒讀高中的妹妹,順順利利的嫁給程家驥。當然,這一切的一切,都取決於能不能邁得出這關鍵性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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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將軍,好眼力,你看中的可是桑凱土司的心頭肉,能歌善舞,會說漢話,還是我們憚邦數得着的小美人!”利昂小聲的拭探。
“利昂將軍,我要這個女人!不是一夜!”程家驥用無庸置疑的語氣給了利昂他想要的回答。
大喜過望的利昂立時站到了大廳的正中央,在揮手示意所有人肅靜後,他高聲說道:“桑凱土司,我最尊貴的客人楚先生,要帶走你的瑪丹,你說個數吧?我不還你的價!”
利昂這句霸氣十足的話,頓時讓滿座皆驚。每一個憚族人的眼睛都盯在那個矮胖如豬的老者,桑凱土司的紅樸樸的臉膛上。他們都知道桑凱土司是多麼的寵愛瑪丹,要不是這次的客人們的來頭太大,二十六家土司公議要給客人們最好的招待,瑪丹根本就不會被列在陪客舞女的名單上,更不要說這是要把人帶出憚區了。可他們更知道,照憚族人的老規矩要是桑凱土司在利昂已開出這麼優厚的條件的情況下,還是選擇了拒絕的話,那就將成立時下憚邦實力最雄厚的獨立軍至死方休的敵人
而中官們也都在驚詫的看着笑逐顏開的程家驥。
相對於程家驥的死豬不怕熱水燙,顯是處於天人交戰中的桑凱土司的面部表情可就要豐富得多了。
憚族土司們看着桑凱土司眼光中所蘊含着的意味,也是不盡相同。在這些人中同情桑凱土司是不在少數。可期盼着能趁獨立軍攻打桑凱土司時,分上一杯羹的不懷好意者,卻也是不乏其人。
“桑凱土司!我在等你的回答!”利昂的催促聲中,已隱隱有殺伐之氣。
“利昂將軍,你說個數吧!”思之再三,力不如人的桑凱土司明智的擇選了屈服了。“二十馱糧食!“會做人的利昂豪爽的開出了一個能在憚區換上五十個女人的“天價”。
土司們轟然大譁,不管前一刻的態度爲何,此際,他們都有志一同的羨慕起好遠氣的桑凱土司來。
“利昂將軍,我不勝酒力,先去休息了。”已從翻譯口中知道利昂已搞定的程家驥捂着額頭說道。
“瑪丹,送楚先生去休息!”利昂體貼的說道。
當程家驥在瑪丹的攙扶下向後堂走去時,他先是從身後聽到一陣桌椅被人大推大的聲音,接着他便又聽一句話帶有濃重的陝西口音的話:“這算他媽的那門子軍人!”
程家驥當然知道這是張將軍他們幾個氣得拂袖而去了,可開弓已無回箭的他,能做的也只有一邊苦笑,一邊加快腳下的步伐了。
被誤解固然是不會讓人愉悅的,可程家驥並不後悔,他堅信眼下的這些許付出與將要得到回報相比,是微不足道的。而程家驥的這種自信完全是基於那條他已細細摸索過了鏈子的材質和形狀,以及鏈子上所陰刻着的那兩個漢字上的。
程家驥這一入洞房,將軍們又大多憤然退席,幾乎沒了值得重視的宴會也就開不下去了。讓利昂覺得有些美中不足是,儘管程家驥親自帶了這個“好頭”,可那個方方正正的鄭將軍的並不嚴厲,卻充滿不可言狀的威懾力的眼神的注視下,還是沒有一個漢軍軍官敢不程家驥的後塵。不過,利昂將軍轉瞬間又釋然了,依憚家舊例,想這樣大規模的會盟要會上整整三天的,也就說漢軍官們還要在臘戌呆上三天,既已從上位者那裡打開了缺口,又有充足的時間,自已還什麼擔心的。
當利昂正要帶着心滿意足回房時,本該已在辛勤“耕耘”的程家驥從內堂又竄了出來抓着利昂的手迫不及待的說道:“你派些人跟着瑪丹,去桑凱救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