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襲擊雖然讓方遠受到了一番驚嚇,可也並非完全沒有好處,至少引起了意大利高層對方遠的關注,也變相地提高了他的知名度,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幾天之後,墨索里尼的私人秘書——陸軍少將海恩特里便來到了大使館,見到方遠之後,先是噓寒問暖地表示了一通歉意,然後說,很榮幸地通知方遠——墨索里尼要召見他。
跟着海恩特里走出大使館,踏上汽車,再次踏上了前往威尼斯宮的道路。同樣是那條路,可一來一回之間,方遠的心情已經大不一樣,至少不必擔心口木人的襲擊了。先不說方遠乘坐的是一輛防彈車,單是轎車周圍圍繞着的秘密警察就不下幾十人。口木人總不敢當着意大利人面下手吧?
來到威尼斯宮大門前,方遠遠遠地看到在崗亭裡執勤的還是那個好色的意大利陸軍中尉,於是,方遠壞壞地笑着湊到馮程程耳邊輕聲嘟噥了幾句,又悄悄叮囑了悟緣幾句。
馮程程的一張俏臉先是氣憤,轉而變爲嬌羞,再變爲興奮,淺淺的壞笑也佈滿了她的俏臉。
來到門崗近前,方遠對海恩特里說道:“海恩特里將軍,請停一下,這位女士有點兒私事想跟這位中尉談談。”
“默斯中尉?”海恩特里看看車外站得筆直的中尉,再看看嬌小漂亮的馮程程,意味深長地笑道:“可以,當然可以。”
汽車“嘎”的在門崗處停下,馮程程由悟緣陪着下了車,款款向崗亭走去。而方遠則通過大使館的另一個翻譯,跟海恩特里聊起了家常。
顯然,車隊半路停車大大出乎意大利衛兵的預料,看着婀娜多姿的馮程程,幾個衛兵愣在當地大眼瞪小眼地不住地發呆。
此時,就聽馮程程對着曾經調戲過自己的中尉嫣然一笑,柔聲道:“中尉,請過來一下!”
“哦,小姐是叫我嗎?”中尉愣怔了半晌,終於恍然,眼前的東方美女正在跟自己說話。
帶着一絲詫異和滿腔的邪念,他高興地走了過來,紳士地鞠了一躬,“小姐,請問您是叫我嗎?”
“嗯,當然是叫你!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她輕柔美妙的聲音如夢似幻地傳入他的耳中,若不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了。帶着無盡的欣喜和色色的笑意,他微躬着身子,把腦袋伸了過來,還未等聽到呵氣如蘭的女聲,他只覺得身旁颳起一陣微風,身子一麻,手腳已經動彈不得了,就連淫邪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這時,幽幽的女聲才輕輕傳了過來,“你辣塊媽媽的,敢欺負本小姐,告訴你!本小姐從小就沒受過這種窩囊氣,你就乖乖地呆着吧!”
“魔鬼!一定是魔鬼!這美麗的女人會妖法,她一定是魔鬼的化身!”意軍中尉的嘴巴張了張,卻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來。於是,他心中的恐懼更濃了……
悟緣輕鬆地收回手,拍了拍,笑道:“姐,這個樣子你還滿意嗎?只是姿勢差了些,不是嗎?”
馮程程眨眨大眼睛,好奇地碰了碰紋絲不動的中尉,輕聲道:“咦,身上還有體溫呢。這就叫點穴嗎?真神奇,回頭你也教教我吧?對了,他不會死了吧?”
“哈哈,怎麼會死呢?”悟緣笑道:“不過如果沒人給他解穴的話,等他能動了,他還是需要在牀上躺個十天半月的。”
“嗯,這就好了。嘻嘻,咱們走。”馮程程歡快地對着意大利中尉做了個鬼臉,掉頭向汽車走來,在路上還不忘叮囑悟緣,“小和尚,回去後你一定要教我哦……”
在裝飾豪華的墨索里尼的辦公室中,方遠終於見到了這位意大利的新愷撒。他坐在寬大的轉圈牛皮椅中,瞪着外凸的棕色眼睛看了方遠幾秒鐘,忽然笑道:“哈哈,方遠將軍,歡迎,歡迎!歡迎東方的使者!”
望着眼前這個肥頭大耳的男人,方遠心中反覆地問着自己:這就是墨索里尼嗎?墨索里尼長的就是這個樣子麼?這就是在歷史上以殘暴和**著稱的意大利的獨裁者嗎?從外貌上看起來,他更像一個殺豬匠或者炸麪包圈的廚師什麼的……
聽到他的問候,方遠壓下心中的好奇,微微鞠了一躬,欠身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高聲道:“您好,尊敬的首相閣下。我謹代表我國的林森主席和蔣公委員長對您致以最真摯的問候,同時,對您給予我國政府的無私幫助致以最誠懇的謝意。”
隨着連珠的話語從馮程程的嘴中吐出,墨索里尼的肥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意,“哦,方遠將軍,就我看來,貴國的蔣委員長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給予你們一些必要的幫助也是應當的。你帶來的禮物我也看了,非常精美,非常漂亮,每一件都堪稱是絕佳的藝術品。請你歸國的時候,把我的謝意和我的一點心意轉達給林主席和蔣委員長。另外,前幾天,在你身上發生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唉!”
嘆了口氣,墨索里尼的臉上又半真半假地擠出一抹憤慨,“對此,我表示深深地歉意,我一定會責成有關人員儘可能地保護好你的安全。”
從他的話中,方遠明顯地聽出了一分袒護和一分敷衍,於是挺起胸膛不卑不亢地說道:“尊敬的領袖,請允許我這麼稱呼您,因爲在我的心目中,您就是意大利的主宰,是千百萬意大利人推舉出的領袖。對於在貴國發生的這件不愉快的事情,我是有些看法的,請允許我當着您的面講出來。”看到他不自然地點點頭,方遠繼續說道:“我的隨行人員從擊斃的襲擊者身上已經得到了充分的證據,可以證明,襲擊我的人是口木人!”
絲毫沒有理會墨索里尼表現出的驚詫,方遠的話連珠炮似地冒了出來,“首先,在意大利的首都行刺它國的外交人員,這本身就是一種對貴國的藐視和不尊重!這是**裸的間諜行爲,要知道,口木的這種活動是在意大利的領土上,是在您的威尼斯宮前!今天,他能刺殺我,說不定明天他們就會對您和您的國家不利,這點還請您考慮清楚。”
方遠一口氣說完這些,已經微微地有些氣喘。藉着緩口氣的機會,方遠緊緊地盯着墨索里尼的臉色。說實話,方遠還是對這個歷史上有名的暴君存在着幾分畏懼的,天知道他會不會一不高興就拔槍把自己打死。不過儘管存在着這份擔憂,方遠還是認爲剛纔的那番話應當說,爲了給口木人造成更大的麻煩,冒這個險,值!
只見墨索里尼的臉上忽然涌現出沖天的殺氣,他的嘴角**着,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用兩隻漲鼓鼓的眼泡死死地盯着方遠不放,就好像方遠是他盤中的一塊牛排。不愧是二戰中的風雲人物啊,一身王八(王霸)之氣不是蓋的,坐在方遠右手邊負責談話記錄的汪世倫早已嚇得臉色發白,手腳顫抖。
沉吟半晌,墨索里尼緩緩地說話了,“方遠將軍,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們兩國雖然友好,可並不代表你可以隨意地在我的面前侮蔑我的另一個朋友!告訴你實話吧,我雖然看重中國,可我更看重口木!因爲他是蘇聯這個主義國家的潛在威脅!”聲音冷冰冰的,透射出陣陣寒氣。
方遠沒有想到說了這番話會是這種效果,收拾起準備好的那番措辭,方遠無奈地聳聳肩,值得接着他的話題向下說去,“是的,墨索里尼閣下。您說的沒錯,口木的國力的確是增長很快,而且也隱隱地成爲了蘇聯的威脅。可是有一點您可能還不明白,口木在威脅蘇聯之前,已經對中國,您的另一個東方盟友構成了更爲嚴重的威脅。相信這不是您所希望看到的。另外,口木真的是真心反蘇嗎?我看未必吧?以我這麼多年對口木的瞭解,我認爲口木只不過是看中了貴國和德國的價值。他們的反蘇只是爲了爭取跟你們兩國建立更加穩固的友好關係罷了,說到實際、務實的雙邊友好關係,我認爲,還是中國纔是您忠實的朋友。”
墨索里尼狐疑地看看方遠,“可是,我所得到的情報顯示,口木正在集結兵力,準備進攻蘇聯!“
“哈哈,”方遠輕笑道:“閣下,您的情報機關是從哪裡得到的這份情報呢?就連我這個成天跟口木人打交道的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呢。恰恰相反,據我的情報,口木人不是要進攻蘇聯,而是準備進攻中國華北!”方遠的聲音漸漸透出了金屬之聲,生硬而堅定。
“哦?真的是這樣嗎?”墨索里尼不自然地**了幾下嘴角,算是笑了笑。
“是這樣的。”方遠繼續說道:“您還不知道吧?口木正在暗地裡籌劃跟蘇聯結盟!雙方準備簽署一個互不侵犯的協議!”方遠的這話一出,石破天驚,墨索里尼的臉上頓時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