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個如少女一般的汪士榮,江濤雖然不會以貌取人,但是心中也是很不舒服,板着臉道:“尚之信那小子可想好了?”
其實江濤明白,若尚之信真心投降,吳三桂的後路就會不穩,吳三桂就會在廣西駐紮重兵,等解決了滿清,江濤可以採用大包抄的戰術,多面攻擊吳三桂的地盤。
可謂說廣東還是很重要的,不過江濤仍然擺出一副滿臉不在乎的摸樣。
“這?”汪士榮暗暗頭疼,尚之信多番懇求自己,想要保住他的兵權,可是汪士榮心中明白,自己再能言善辯,也難以說服在場的諸位大佬,其實他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想趁這次機會,攀上華興王這棵大樹,誰叫吳三桂不重用自己,而尚之信的肩膀又窄呢,遲疑片刻,呵呵笑道:“王爺,尚之信是真心投降,可是還需要一樣物事。”
“何物?”
“免死金牌和一萬王府護衛!”
聽到汪士榮的請求,黃宗羲哼了一聲,怒斥道:“尚之信乃漢奸之首之一,王爺納降已是極大的恩賜,真是豈有此理,王爺,請發兵立刻攻打廣東。”
江濤黑着臉點了點頭,也怒聲道:“傳令給江大壯,令其三個月之內攻下廣東!”
“王爺英明!”汪士榮面帶微笑讚道。
“咦!”江濤吃驚的望着汪士榮,不想他竟如此說話。
“其實尚之信被夾在中間,日子很不好過,但是吳三桂快稱帝,據可靠情報,那老賊欲對尚之信下手,此時王爺若對廣東下手,必定狠狠的打了吳三桂一個巴掌,呵呵,以打觸和是上上之策,王爺高明!”
汪士榮彷彿一個局外人般,自顧自個的笑道。
“好!”這已是赤裸裸的投靠,江濤又怎會不知,他一下子變成了笑臉:“你是陝甘名士,對天下大局如何看法?”
魏東來等都玩味的看向汪士榮,光會拍馬屁又有何用?
汪士榮心中暗喜,侃侃而談道:“王爺,如今神州三龍鼎立,而吳三桂最弱,也最不得民心,王爺只需兩年,便可攻下兩廣、雲貴等整個南方,再休養生息三年,一舉北伐,天下可定,韃子可滅。”
“太長久了!”江濤心中雖然不贊同他的想法,可是這的確是穩妥的方法,不過他現在卻另有想法,此人也算名不虛傳,前陣子,他還專門打聽過此人,不想此人大大的有名,據說長歌嘯吟,揮酒論文;臨危不亂,神氣自定。談鋒一起,四座皆驚;提筆千言,頃刻而成。
他每至一處,撩撥得一街兩巷讚不絕口,少男寡女從者若流。這不算什麼,可是人品更是大大的不堪,心中根本沒有忠孝廉恥,江濤頓時有些拿不定主意,輕描淡寫的道:“呵呵,若本王平定天下,該如何對待蒙古各部?”
“王爺可在滿清的盛京周圍放牧戰馬,並大肆購買蒙古各部的馬匹,組建二十萬人以上的騎兵,大肆封賞蒙古各部的同時,遠交近攻,不出三年,蒙古各部可盡歸王爺麾下。”汪士榮想也不想,信心十足的道。
“嗯!”江濤點了點頭,這個計策雖不完美,卻也能打擊蒙古的勢力,總結起來,無非是胡蘿蔔加大棒,於是正色道:“汪名士暫時到華興學院待一陣子,月響百兩,衛兵兩人。”
汪士榮心中喜憂參半,感慨萬千,行了一禮,這纔有些失落的退下,這下想走也走不了。
“王爺,何必留下這種人?”黃宗羲長嘆一聲道。
“呵呵,有些地方需要這種人才!”江濤也不多解釋,並召見荷蘭特使。
不一會進來兩人,均是金髮白人,經介紹才得知年輕一些的是荷蘭最高執政官威廉三世的弟弟威廉戴克公爵。
另一人大概四十歲左右,一臉精明之色,是荷蘭的伯爵範達姆。
看來荷蘭很是重視此事,江濤心中有譜了,故意板着臉道:“貴國很不厚道,竟然販賣火槍給滿清韃子,這是什麼意思?”
威廉戴克哼了一聲,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範達姆則呵呵笑道:“誤會,這一定是誤會,我們是來做生意的,絕不會參與貴國的戰爭,再說對於野蠻的韃子,本伯爵同樣沒有好感。”
荷蘭方不承認,這件事就很難說的清,江濤只是爲了給他倆一個下馬威,看來這個範達姆纔是話事人,爲了在談判中掌握主動,又面帶怒色,不緊不慢的道:“兩位客人可四處遊玩一番,本王還有要事,咱們隔日再敘。”
頓時威廉戴克和範達姆傻眼了,他們已經等了三天,難道還要等?
他倆對視一眼,範達姆站起,鞠了一躬道:“本伯爵帶着威廉三世的祝福和極大的誠意而來,咱們還是儘快談正事,可好?”
看他們不敢放肆,想必和英法的戰爭很不樂觀,江濤心中暗笑,不過他也不好執意爲難,畢竟暫時和荷蘭結盟,對大明還是有利的。
現在東南亞還是荷蘭人的實力最龐大,江濤根本沒有精力插手東南亞的事務,而且要想派人到歐洲去學習,必須經過馬六甲,荷蘭人可是有名的海上強盜。
其實三次英荷戰爭,荷蘭都沒有失敗,不過敗就敗在英法的貿易封鎖上,再說荷蘭不過幾百萬人的小國,在底蘊上沒有法國和英國深厚。
江濤記得,1688年9月,一支龐大的艦隊從阿姆斯特丹港拔錨起航,這些船上載着荷蘭的最高執政官威廉三世和兩萬名荷蘭士兵。威廉三世此行是受英國議會的邀請,前去保護英國國民的“宗教自由和財產”。就是因爲這樣,17世紀末期,荷蘭發展的速度才慢了下來,逐漸失去了左右世界的霸權。無論在時間上還是空間上,威廉三世離開荷蘭到英國,都成爲了世界中心舞臺的一次極有象徵意義的轉移。
也就是說英法纔是江濤的勁敵。
不過荷蘭造船業是世界上最發達的,可以同時建造兩百五十艘大小戰船,而且擁有完善的大學名校和科研中心。
這也是江濤看中荷蘭的地方。
經過連續三天洽商,江濤正式和範達姆談妥,簽訂正式合約,爲《江荷盟約》,主要是貿易和文化技術上的合作。
如下:
大明只和荷蘭進行瓷器、絲綢和茶葉等貿易,東南亞的雅加達、馬六甲容許大明進行合法貿易。
兩方但有摩擦,均需剋制,進行高層協商,荷蘭不得出售軍火給滿清,更不得佔領中國的地盤,東亞歸大明,東南亞歸荷蘭,共同打擊西班牙、葡萄牙、英國、法國等過的商隊。
其中大明向荷蘭訂購三艘一等戰列艦和大量的戰馬、糧食、牛羊等,並派遣一千五百名工匠、五百名學者和兩千海軍將士一同前往荷蘭,荷蘭方不可藏私。
這些一等戰列艦是按照江濤的要求進行建造的,使用的材料也是最好的。全部都是採伐自波羅的海沿岸的優質橡木。而且是最新式的一等戰列艦,且是蓋倫型戰艦,船底包裹銅皮,以提高戰船的速度。
而且江濤的人手跟着參與戰艦的建造過程,荷蘭政府保證江濤派出的人全部學成技術,並安排兩千將士在荷蘭的海軍學院學習,生活方面自負。
三年後荷蘭負責護送所有人員和戰艦回中國,否則少一人,大明將少付一千銀子,若超過百人,大明將停止和荷蘭的所有貿易。
範達姆侯爵心中大喜,對於江濤的無理要求,一一答應,牛羊、戰馬、糧食用來換絲綢等物,簡直是大賺便宜,牛羊、糧食可以在各殖民地橫徵暴斂,幾乎是無本生意,絲綢等更是獨佔貿易,這其中巨大的貿易是對方無法想象的。
至於造船技術他不怕泄露,畢竟荷蘭只要有資金,可以建造更加強大的戰列艦,對於江濤的富有,他更是垂涎三尺,不過他對東方這個龐大的古老帝國始終懷着敬畏的心態,畢竟鄭成功這個海盜就能和荷蘭的遠東艦隊抗衡。
不過唯一擔心的就是人員的傷亡問題,茫茫大海危機四伏,他實在沒有把握,不過他還是硬着頭皮答應下來。
江濤見範達姆神采飛揚的,心中暗恨不已,這個老禿子竟然宰老子,一艘一等戰列艦竟然要150萬兩銀子,不過他忍了,小不忍則亂大謀,戰船是次要的,主要是派遣的工匠和海軍將士的安危纔是最重要的。
最後定了下來,該戰艦被江濤分別命名爲杭州號、蘇州號、江寧號一等戰列艦,該戰列艦重一千七百噸,三層炮甲板,火炮104門,定員750人以上,排水量3000噸左右。尺度:長77米(全長,包括艦艏斜桅),吃水:7米,航速:10節,其中下甲板30門32磅炮,中甲板28門24磅炮,上甲板44門12磅炮,艏樓2門68磅近程臼炮。
經過半個月的準備,海軍方面,江濤以龔凱軍和江無傷爲首,精選兩千海軍將士去荷蘭,至於海軍陸戰隊則交給甘至統帥。
又在各造船廠精選五百優秀年輕的船匠和一千船工,並在華興學院的科研所抽調百人,在華興學院抽調十五歲的童子四百人,其中有梅文鼎、徐正明、黃履莊等優秀人才。
江濤知道他們若有閃失,將是帝國極大的損失,又派了二百軍中銳士陪同,負責他們的安全,心想:“反正戰艦的錢還沒付,荷蘭人應該不敢胡來。”
臨走時,江濤多番囑咐江無傷等人,要他們翻譯外國的書籍,綁架或收買高級技術人員,併購買一批先進的實驗器材……
威廉戴克公爵和範達姆侯爵帶走了江濤的希望,數百艘的大船隊漸漸遠離,江濤立刻變了臉色,惡狠狠的道:“三年後再來收拾你們!”
這一次由於荷蘭戰事未消,並沒有帶來軍火,其實江濤還真看不上荷蘭式步槍,他心中更加放心,如今歐洲大戰不止,滿清可很難購買到大批量的火槍火炮,這是對大明有利的。
至於他爲何大肆收購糧食和牛羊,皆是爲了解決貿易順差的問題,大量出售瓷器、絲綢等,老百姓獲得的只是白銀,銀子一多,就會造成銀子的購買力下降,以至於通貨膨脹。
但是有了牛羊、糧食的流入,老百姓用銀子購買,江濤便能收回一部分白銀,不僅促進了境內商品的流通,而且糧食、肉類的流入能降低居高不下的糧價,還有改善軍民的生活,豐衣足食,是沒有人想着造反的。
而且水牛可以犁田犁地,提高農業生產的效率,並解放一部分勞動力,爲帝國的大工業提供支持。
其實江濤知道荷蘭的獨佔貿易,對荷蘭的壞處最大,荷蘭會成爲衆矢之的,所以他不擔心荷蘭會繼續成爲海上馬車伕。
江濤卻不知,他這一下卻害苦了東南亞各國的老百姓,荷蘭爲了利益,大肆掠奪和收購東南亞各國的牛羊、糧食,殺死、餓死無數東南亞的土著,其中印度尼西亞更是悲慘,五年間,餓死人數達數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