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固帶着鏢車匯合了父親和趟子手們,“少鏢頭,真是要得。”頓時讚賞聲四起。
連一直愁眉不展的李振武也笑開了花,忙問道:“固兒,不愧是吾家的千里駒,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李固把父親拉到一旁,道明瞭原委,李振武驚叫出聲道:“什麼?竟然是如此?”
“父親,現在該如何是好?”李固悶悶不樂的道,他根本想不到會是這種結果,只覺兩邊爲難,很是難做,又提議道:“父親,不如關了鏢局,咱們隱姓埋名吧,土匪畢竟是土匪,是輕信不得的,孩兒個人的名聲又算得了什麼。”
“慢着!”李振武閉目苦思了許久,才沉聲道:“這上上下下數百人又能藏到哪裡?黑虎爲人如何?他的手下又如何?”
李固很是奇怪,父親問這作甚?卻不敢遲疑,小聲道:“黑虎體態彪悍,喜怒無常,卻又給人一種親切讓人信任的錯覺,孩兒一直搞不懂,其手下堪稱勁旅,而且人數不少,還有許多老幼,皆對他敬畏有加,咱們的趟子手絕不是他們的對手,看來傳聞黑虎寨大半人馬被剿,純屬虛言。”
“大概有多少人馬?”李振武問道。
“六七百人是有的,大部分是老弱,那些老弱像是流民,卻又不像,面部都帶着笑容,真是匪夷所思,當土匪有這麼高興嗎?”李固揉了揉太陽穴,很是困惑。
李振武自言自語的道:“的確不一般。”
“嗯,咱們吃的就是這碗飯,結交的就是天下朋友,幹了,更何況還有銀子賺,千兩黃金真是大手筆,以後咱們就叫振武鏢局。”李振武聽完漫不經心的道,心中卻是鬧騰開了:“好大的胃口。”
“爹,若是官府發現了,那豈不是?再說咱們何必趟這趟渾水。”李固有些不同意,他沒想到爹會同意土匪的要求。
“固兒,他需要如此多銅鐵、硫磺、硝石爲了啥?難道真的只是爲了搶劫?”李振武反問道。
“難道他是爲了反清?”李固明白過來,就憑黑虎剛纔的實力橫行州城都沒有問題。
“是啊,好好的土匪不當,造反幹啥啊,不過,咱們畢竟也是漢人,天天頂着這個老鼠尾巴的辮子極是難受,能幫就幫一把,成與不成,與吾等何干,唉,只盼這天下出現一位頂天立地的英雄,復我漢人江山,爲父就是死了也高興。”李振武搖了搖頭,嘆息着離去。
李固一日三驚,不想和氣了一輩子的父親竟也有不爲人知的一面,心中匪夷所思道:“反清復明,黑虎義弟他能行嗎?”
………
而江濤等人卻來到了亂石尖的山下,牛莽此時正在他身旁,顯得心神不寧,忽的撓了撓頭,看了看路旁的大山,又着急的看向江濤,有些靦腆的道:“賢弟啊,這天色不早了,不如就紮營在山下如何?”
江濤很是奇怪,現在應該是下午兩點鐘左右,到天黑還早,自己的義兄是咋那?
不由問道:“如今距縣城還有多少裡?”
“不到五十里。”牛莽搶着道,心中卻在着急,到底該如何向賢弟明說?
江濤估算了一下,大概能在天黑前趕到縣城,不過到時人困馬乏,弟兄們的戰鬥力肯定下降,還是再行三十里暫歇一夜,明早一鼓作氣破城,耐着性子道:“兄長,咱們再行三十里再休息可好,弟兄們,再堅持一會。”
“少當家,咱們能行。”衆人高呼道。
“哎,賢弟,能否借一步說話?”牛莽急得火燒火燎的,終是忍不住,小聲的道。
江濤只見牛莽面色通紅,連耳朵都紅了,莫非生病了?忙讓衆人退後,關心的道:“可是感冒了?”
“感冒是啥東西?”牛莽不解的問道,忽的又道:“實話與賢弟說……”
“少當家,有二十餘青壯說是欲投奔山寨,弟已帶來。”江虎大聲彙報道,剛好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哦!”江濤對牛莽道:“兄長,等會再說。”他露出了笑臉,迎了上來,心中卻想着禮賢下士的典故,放眼望去,只見那二十來人都是二十來歲的青壯,俱都拿着刀槍,面色嚴峻,爲首一人弓着身子抱拳道:“黑虎當家的何在?小的聽聞黑虎當家的威名,特來入夥,還望接納。”
江濤沒想到真的會有人主動來投,還是精壯,且自備刀槍,很是歡喜,忙扶起那人道:“何方英雄?俺就是黑虎,既然看得起鄙人,以後就是自家兄弟,快快請起。”
“哦!”那人順勢站起,顯得喜悅異常,失聲道:“真的是黑虎少當家?”
“正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還不知兄弟貴姓?”江濤心中不解,此人怎麼有些不對勁啊?難道自己虎軀一震,他就被自己震暈了?
“殺!殺的就是黑虎!”那人雙目一下變得通紅,掏出了暗藏在袖中的匕首刺向了江濤,餘下的青壯也都衝向了江濤,卻不理其他人。
江濤一時大意,等黑黝黝的匕首刺中他的前胸時,才下意識的用右手抓住了匕首刃,左拳擊向那人頭部。
那人鬆了匕首柄,躲過拳擊,身體騰空而起,以連環腳蹬向了江濤,江濤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被踹了三腳,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才止住身形,呸,他吐了口泥土,連連後退,心中暗罵:“送上門的沒好貨,狗日的,疼死我了。”
說時遲那時快,江虎、江豹、江石等才反應過來,拔刀與刺客戰做一團,牛莽大吼一聲,掄起八十餘斤的鐵斧瞬間就砸飛了兩人,嗖嗖嗖,在外圍的義子軍慌忙射箭,一輪箭雨飄過,來的刺客還能站立的只剩下了五人。
江濤此時已站定,握着腰刀大喝道:“留活口,媽的,咱招誰惹誰了?”
“你竟沒死?”那人不甘的道,語氣說不出的蒼涼,說話間寧肯捱了一刀,乘機一腳踹飛了江虎,得了空隙,徑直向江濤奔來。
“我靠,這麼彪悍,好厲害的腿功,剛纔已丟了大面子,恐怕熟悉自己的人定是疑心大起,不能後退。”江濤想到這裡,大吼道:“射箭!”
那人只距江濤兩米時,撲然倒地,吐了口鮮血,右手在虛空抓了幾下,咬牙恨恨的道:“爹,孩兒,無能,只……”
說到這裡已是氣絕,江濤只見他身中十箭不止,環目掃去,場中就只剩下一人,那人眼見大勢已去,棄了兵器,跪地哀求道:“小的該死,大王饒命啊!”
“且慢動手!”江濤制止了暴怒的衆人,黑着臉道:“爾等到底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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