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現在加上江濤和江石也只有十九人,廳外還有些人,卻不敢上前,韓飛很不滿意,哼了一聲喝罵道:“都是飯桶。”
他扔了弓箭,拿起長槍,躍下臺階,心中把紫草、江應龍等人狠狠罵了一遍,口中卻肆意笑道:“哈哈,大夥一起上,這黑廝外強中乾,軟腳蝦而已,連自己親爹都不敢救的孬種,大夥怕甚?”
衆土匪見過黑虎威勢的也覺得詫異,今日的黑虎好似不通武藝,完全是以傷換傷,心中明白,若是殺不死黑虎,自己也活不成,俱都緩緩逼近。
“媽的,寧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江濤知道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心中暗暗的悲哀,這裡打殺了足有五分鐘,卻無一人來救,明知必死反而心平氣和起來,一些精妙的刀法無意識的使出,銀亮的大刀一出,必有人血濺當場,衆土匪爲之駭然。
可是面對韓飛、江應龍兩大高手的夾擊,江濤身上又多了幾道傷口,鮮血迸裂而出,只覺口乾舌燥,身形遲緩,反應沒有剛纔迅捷起來。
………
“胖哥,忠義廳咋回事啊?這鬧騰騰的,跟打仗似的,咋也不讓弟兄們去看看?”一個狐疑的聲音道。
“就是,胖哥,咱們過去看看吧。”又一人道。
江大壯收起了笑臉,變得陰晴不定,吼道:“嚷什麼?等會聽俺的號令就行了。”
“憑啥聽你號令?大夥都是大當家的義子,可是不分上下的。”一人不服的道。
“胖子,你什麼意思啊?爲啥要等會去?”一人不善的道。
餘下的衆人也都驚疑不定,嘰嘰喳喳起來,還有十數人離隊自行往忠義廳走去。
江大壯哼了一聲,暗暗着急,心中道:“怎麼還沒結束?媽的,看來自己的威信還不夠啊,用不用殺人立威?不行,這些小子一個個桀驁不馴,若犯了衆怒,自己……看來那人還不能死。”
原來他眼看情形不對,偷偷溜走,聚集衆義弟,想坐山觀虎鬥,最後再去收拾殘局,謀取最大的利益。
“且慢,兄弟們,是有些不對勁,好像有人叛變了,咱們去看看。”江大壯不緊不慢的道。
事關重大,四十來人立即安靜下來,到沒人再質疑江大壯剛纔的異狀,其中一人喝罵道:“王八羔子的,咱們還等什麼?”
他們距忠義廳不過百米餘,一窩蜂的衝去,韓飛的手下倒沒怎麼擔心,這些毛頭小子,整天在山裡亂逛,除了會打獵,也沒見什麼本事,領頭的喝道:“四當家有令,擅闖忠義廳者殺無赦!”
“齊射!”江大壯心中冷笑,直接沉聲喝道。
嗖嗖嗖…
衆少年習慣性的拉弓,猛然聽到喝聲,箭矢飛射而出,心中卻惴惴不安,殺害山寨之人,犯的可是大當家的大忌。
一陣箭雨飄過,忠義廳門口的30餘人已倒下大半,餘下的也都愣住了,不敢動彈絲毫。
倖存下來的王二伏在地上瑟瑟發抖,背叛山寨的下場,讓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心中又是悔恨,又是驚懼,這些毛頭小子的箭法怎會如此精準?哎,十兩銀子不是那麼好賺的。
江大壯心中暗笑,這些傻小子,口中沉聲喝道:“傻愣着幹甚?四當家算老幾,咱們去看看,今日的事有些蹊蹺。”
義子軍們也都是狠角色,轉瞬鎮定下來,他們有驕傲的資本,只需聽從大當家一人的號令。
……
啊、啊、啊……一連串的慘叫聲傳來,江濤剛砍死一人,卻用力過猛,一個趔趄,眼看就要被圍殺,不知從哪裡又生出了一股氣力,大刀360度旋轉,擊退了衆人,再也堅持不住,跌倒在地上。
叛變的匪衆大喜,,頓時十餘把刀槍同時向他身上招呼。
“兄長……”江石遍體鱗傷,厲聲呼叫,說不盡的悲憤,想去救援,卻被六人圍住。
韓飛死死的盯着江濤,有些瘋狂的笑道:“殺了他,爹啊,小飛終於替你報仇啦,哈哈……”
說時遲那時快,義子軍涌入忠義廳,從小的教育就是忠於大當家,當然包括少當家,無需考慮,鐵箭近距離電射而出,啊啊啊…
有幾把兵器卻仍是碰到了江濤,卻是有心無力,江濤的心臟差點奔出來,只嘆便宜老爹英明,義子軍果然沒有全部叛變。
韓飛連連後退,等明白過來臉部直接成了豬肝色,應龍不是說這些少年不會插手嗎?爲何蒼天會眷顧殺人不眨眼的匪類?
“少當家!”衆人這才齊聲喊道,說不出的驚異,涌上前來,不過一會,忠義廳已是血流成河。
江濤在幾個義弟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環視掃去,只見廳中原有人員除了韓飛、程章、江應龍、五個義弟,其餘人等俱被射殺,身後俱是震驚的義弟們,打死他們也不會相信江應龍會叛變。
“五位義弟,還執迷不悟?兄弟相殘到何時?還不救出三叔?”江濤連續幾個反問,語氣卻很和緩,他現在要急於改觀自己暴虐的形象,再說要不是剛纔他們手下留情,憑他們的武藝自己絕對活不到現在。
這些少年都是便宜老爹收養的,從小就開始練功習武,且都經過生死歷練,稍大一些就在山林求存,與野獸爲伍,本來有百餘少年,現在剩下了一半不到,戰鬥力極爲強悍,每一個都很難得,除了幾位當家瞭解他們真正實力,就只有江濤知曉,他認清了現狀,不得不爲以後着想。
程章讚許的點了點頭,心中暗歎道:“大當家,少當家長大了,懂得收攏人心了,更難得的是以德報怨,前幾日難道是中邪了?還是故意爲之?”
“兄長,應龍糊塗啊,就饒了弟弟這一次吧,弟弟們,幫哥哥求求情!俺是被韓飛狗賊逼迫的。”江應龍伏在地上聲淚俱下的道,說不出的悲切。
衆人都不屑的看着他,他身旁的五人也都羞愧滿面,有兩人忙去解程章的繩子。
韓飛氣的直髮抖,一刀斬向程章,邊慘烈的笑道:“哈哈,反正你們也活不了,大家一起死吧。”
啊,卻不是程章的慘叫聲,江濤只見韓飛身中數箭,還勉強轉過身來,惡毒的看着他,有一分不甘,也有一分得意,說不出的古怪。
江濤暗暗覺得不妙,難道韓飛還有後手?
廳中遍地的死屍,濃厚的血腥氣,江濤只覺很不舒服,不是來自身體,而是來自精神,現在活下來了,站在血肉構成的地獄中間,冷不禁輕顫起來,心中就一個念頭,自己殺人了,而且不止一人。
他如一個木偶一般呆站在那裡,義弟們幫他塗抹金瘡藥和包紮傷口都不知曉。
“少當家,這兩人就是縣城的捕快,想必韓飛和官府也有勾結。”程章走過來,陰沉着臉道。
“什麼!”江濤回過神來,深呼了一口氣,心中暗歎不已,好一條實在的連環毒計,若有山寨的叛徒帶官兵上山,後果不堪設想,看着醜態畢露的江應龍,怒火中燒道:“胖子,殺了江應龍這個畜生,所有弟兄立即前往關隘,清軍上來了,咱們沒一個人能活着。”
他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暗道:“奶奶的,胖子這麼久才帶人過來,顯然別有居心,不過沒有容人之量,永遠不是一個好領導。”
江大壯略顯遲疑,心悸道:“少當家點名叫俺除掉叛徒加義兄,是隨意爲之,還是別有用意?”
又見江濤臉色不善,嘆了口氣,握緊腰刀向江應龍走去,衆人跟着三當家,前往關隘,須臾間,大廳內就只剩下了八人,除了江濤,就是他的義弟。
其中渾身是血的江石拎着刀擋住了江大壯,紅着眼睛沉聲道:“兄長,此賊就交給我吧,木弟,一路走好。”
江濤點了點頭,望着慘死的江鍾、江木、江田,陷入了沉思當中:“自己永遠也回不去了,從今天開始,我就是黑虎江濤,在這清朝初年,自己除了當一個合格的土匪,還可以做些什麼呢?”
“別殺我,俺知道義父的下落?不過俺有個條件。”
江濤現在真的有些佩服江應龍了,不僅會演戲,還不擇手段、恬不知恥,若是給他機會,絕對後患無窮,心中起了必殺之心,冷笑道:“斬了他的雙手!”
“哼,你殺吧,義父現在不在縣城,只要你們放了我,我就說出義父的下落。”江應龍眼見求饒沒用,反而冷靜下來,無所謂的道。
…………
PS:起點規矩,不要票就不給,何況俺是土匪呢,哈哈……
PT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