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聞其詳。”江濤不解的問道,他以爲夜不收就是明朝的偵察兵,這又有何難之有?
“黑虎兒,夜不收就是前代遼東邊防中的哨探,精銳異常,叔父並未親自訓練過,只是有所耳聞,再說夜不收一人就要配備三馬,而且還需要各樣特質的兵器,故有些爲難。”江忠嘆了口氣道。
“原來如此,無妨,叔父先挑選人手,日後再慢慢完善。”江濤正視着江忠道,看來自己有些想當然了。
“也只好如此了,叔父這就下去準備。”江忠點頭離去。
江濤忙恭送一番,心中卻有些紛亂,昨日就開始招兵,除了幾個叫花子,竟無其他人前來應徵。以他的想法待遇如此優厚,窮苦老百姓應該搶着來當兵,可惜現實是殘酷的。
大戰臨近,他的時間有限,主要就是招募足夠的兵馬,回到基地好好操練。
他的想法是官兵今日在城外二十處安營紮寨,到時他帥全軍偷襲或硬抗千餘疲憊之綠營兵,一局定勝負,接下來就好辦了。
他心情有些鬱悶,索性帶着牛莽等數人在城裡閒逛,發現城內的百姓見到了他們,跟見到了瘟神一般,都遠遠的躲開。
江濤心中驚詫不已,自己入城以來,並未燒殺搶掠,衆人爲何會如此表現?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氣哼哼的沿着街道向前走,牛莽等人也止住了嬉笑,緊張的護在了左右。
正在這時前方酒樓處卻傳來紛雜的哀求聲:“大爺大娘,積德行善,賞口剩飯吧,上有老,下有小,沒法子啊。”
路過的行人或駐足片刻搖頭嘆息,或扭頭就走。
江濤快步趕上,只見三四十人,有老有少,還有不少青壯,大多灰頭垢面,披着襤褸的襖子,腰間勒根草繩,端着破碗向人們乞討。
江濤啞然,昨日怎麼沒瞧見,今日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諸位落魄如此,何不去投靠黑虎將軍,據說一人蔘軍,可是全家吃飽,而且月月還有餉銀。”江濤上前大聲詢問道,心中暗暗的悲哀,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紀,中國還是有不少乞丐,而且據說有的乞丐還很富有,令他很不解,乞丐又有什麼好當的。
衆乞丐見江濤等人身穿錦衣,威勢十足,還配着兵器,皆膽怯的不敢擡起頭,唯有一位年輕男子繼續哀求道:“大爺,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再說對抗朝廷,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小的們哪敢啊,大爺行行好,就賞點吃的吧。”
江濤心中暗罵道:“靠,都快餓死了,還怕朝廷怪罪,都是些什麼人啊,果真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他氣哼哼的離開,真不想搭理這些人,猛然想到義軍破城後,均是大開糧倉,自己是否有些小氣了。
其實他心中有筆帳,現在自己擁有大概三百萬斤糧食,一人一天吃一斤半稻穀,大概能供養兩萬人一年,如今自己有戰兵兩千餘,家屬足有三千多,看起來糧食很多,其實不然,自己還需招兵買馬,而且日後很難買到糧食,平常百姓家的糧食夠吃就不錯了,縣內大戶的人家的糧食也搶的差不多了。
他真想把所有的金銀都換成糧食,但是在這年月幾乎是不可能的。
捨不得孩子套不了狼,江濤心中已有了主意,來到縣衙,招來了魏東來。
江濤開門見山道:“立刻給縣城方圓十里每戶分發糧食百斤,大概需要多少糧食?”
魏東來暗自驚訝,心中估算了一番,正視着江濤:“兩千石足矣,不過如此一來,可就更難招人了。”
“爲何會如此?”江濤驚得站起來,不解的問道:“張鐵匠不就帶來了青壯百人,而且義軍一向是如此啊。”
“如今年關將近,又無天災人禍,百姓家中好歹還有些餘糧,若是將軍再贈送百餘斤,更不會有人鋌而走險,張校尉能招來人,緣由便是他們得罪了羅家,明年羅家肯定不會再租田給他們,再說與張校尉沾親帶故的也畏懼朝廷怪罪,不得不跟來。”魏東來一字一頓的道。
說到這裡,魏東來品了口茶,言猶未盡的道:“如今將軍要想招到人,難之又難,唉。”
江濤頓時恍然大悟,做出一副大義秉然的樣子:“罷了,招不到人也要讓鄉親們過個好年,還有城中的乞丐,也要把他們都妥善安置,想種田的分發一些田畝,不想種田的贈送一些白銀,先生,難道就真的招不到人?”
“非也,非也,將軍麾下有一人若能出馬,必然事半功倍,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魏東來看出江濤很是着急,故意不緊不慢的道。
“何人?先生速速道來。”江濤猛的站起,急不可待的道。
“就是一根筋統領趙貴。”魏東來淡淡的道。
“什麼?是他?”江濤滿臉的不相信,訕笑道:“趙貴?他能行嗎?”
“不錯,將軍可別小看了此人。”魏東來嘆息一聲,一本正經的道:“趙壇主在這一塊可是大名鼎鼎,特別是鄉村,連羅家都殺不死他,可見一斑,而且其能言善辯,極具蠱惑能力,他在百姓心中可是極有威望,而且白蓮教衆數不勝數,日後絕對有大用,將軍可不能怠慢了他。”
江濤明白過來,他真不願意搞什麼邪教,不過如今的年頭不說的玄乎一些,根本沒人相信,更不提替你賣命,忙大笑道:“哈哈哈,好,立刻把趙統領請來。”
“哦不,本將軍親自去請。”江濤大叫道,心中卻暗暗責怪:“寸有所長,尺有所短,自己怎能只看表面,希望鬥雞眼壇主能夠識大體。”
………
鬥雞眼統領也就是趙統領,他此時正在房內休憩,其實是被關起來了,門外就是黑虎將軍的親信江虎在站崗。
趙統領躺在牀上把黑虎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又有些恍恍惚惚,生怕黑虎殺了自己,大白天的他又哪裡睡得着,心中悲哀的嘆息道:“自己的妻兒都已魂飛魄散,如今又被黑虎這個黑廝關起來,弟子們也被黑虎哄騙,自己大仇也未報,死不瞑目啊。”
“黑虎將軍駕到。”
趙貴聞言,只覺手心發涼,難道黑虎現在就要動手了?想要起牀迎接,又想:“都快死了,何必畏懼!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