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抓誰呢?”突然一聲怪調響起。
雨柔、溫憲二人聞聲,看向聲音所在。可這一看,直接驚住了。門外站着一個人,而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五年多不曾見過一面的祚。
此刻他一身西洋禮服,頭上戴着頂帽子,顯得洋氣十足。那髮辮也是盤起,繞在了帽子裡間。若是不注意去看,還以爲他是剪了髮辮呢。
看着兒子就在門口站着,當下雨柔也顧不得體面,立刻奔了過去,一把將祚摟在了懷裡,“祚兒,你可算是知道回來了。你這一去就是五年多,早知道那時就不讓你去了。”
溫憲也忙數落道:“就是,六哥你真不厚道。額娘養兒子可不就是留着贍養孝敬的,可你到好,一去就是五年多。若不是年年有書信,有西洋物件,額娘還以爲你失蹤了呢。”
聽着妹妹的數落,祚哈哈一笑,道:“額娘不必擔心,這次兒子回來就不走了。今後啊,好好孝敬額娘。”
聽着他這話,溫憲瞪了他一眼,“這是應該的,就算你想去,額娘也不會再讓你去的。”
“是,是”,祚連忙應着,他要再不順着妹妹的話,那還只不得要嘮叨多久呢。這妹妹也太強悍了點,五年不見就成這樣了。聽說已經嫁了人,可性子怎麼不見收斂,反而更加強,難道他駙馬就不能管管嗎?害的自己被說教,想到這裡,祚不禁埋怨起駙馬來。
溫憲可不知他心裡想什麼,反正得了順從,也就不再數落。這時眼尖的她,突然發現門口還有個小腦袋,不時好奇的瞅着這邊。自己一看過去,迅速便躲了起來。只要自己一不去看,立刻又探了出來。
溫憲頓時覺得樂趣無窮,悄悄饒過門外小人兒的視線。這小人兒見原本看自己的人不見了,不由將頭探的更長,想要找出那個人。
就在這時,溫憲突然出現在屋門旁,“哇”。
小人兒被這一聲大叫嚇了一跳,躥的一下,腦袋縮了回去,身子也急忙退了回去,緊緊躲在他的母親身後。
“溫憲,你在作甚呢?”雨柔見女兒突然一聲大叫,還以爲出了什麼事呢。
“額娘,屋外還有人呢。”溫憲伸手指了指屋旁,“剛剛可是有個小腦袋,在張望屋裡呢。”說着她便走了出去。
雨柔聽她這樣說,也看向屋門口,但什麼也沒發現。不由看向兒子,面露疑惑之色。她知道若是在外真有人,那肯定是與兒子有關的。
此刻祚也終於想起,門外的人可不就是自己的妻兒。忙拉着雨柔的手,道:“額娘,那是兒子的妻兒。”
“你個東西。”一聽屋外的是兒子妻兒,雨柔立刻伸了他一下,“你進來也不知道讓你妻兒進來,真是越過越渾了。”
祚得了打,摸着被打的地方,可憐兮兮道:“額娘,這哪是兒子的錯,是兒子的老婆太害羞了,害怕您。”
“我有那麼可怕嗎,聽你這意思,還是我的錯了。”雨柔又是一下,這渾球兒子,居然埋汰起我來了。而且居然還將錯歸結到女人身上,實在是罪無可恕。
看到額娘臉色趨於動怒,祚忙笑着道:“額娘,是兒子的錯。咱們先將這事放放,先來見見兒子的妻兒吧兒子的老婆可是洋媳婦,長的漂亮的不得了。還有那兒子,真是可愛的不行。”
沒想到兒子居然還真找了個洋媳婦,雨柔有些驚訝。但一想到洋媳婦是挺美的,那混血的孩子更可愛。於是這心裡也是迫不及待的想一看究竟,於是急忙拉着兒子向門外走去。
來到門外,果然站着個身材高挑,皮膚細白,金髮碧眼的西方女郎。而此刻溫憲,卻是與那小小的人兒玩的不亦樂乎。只是雨柔看去,女子卻是拘謹的很,眼睛四處瞟着,臉更是通紅無比。對於女子這樣的反應,雨柔很是理解。剛來到一個國度,面對什麼人也不識,建築更是截然不同,這不適應是在所難免的。
只要稍稍熟悉了,肯定就變回了原本的爽朗之態。在她心裡,外國人可都是相當健談。即使是內向性格的人,也是會主動與人攀談,與人聊得是相當開。
想到這,雨柔連忙叨了叨祚的手,示意他去安撫安撫人家。人家一個女子,跟着你不遠萬里來到未知國土,已經夠辛苦的。這可不像21世紀,一班飛機就直達了。你不去好好陪陪她,帶她熟悉熟悉環境嗎。
祚感覺到額孃的觸碰,擡頭對上了雨柔的視線,一下便明白了其中意思。對着她一笑,隨即一把摟過自己的老婆,“老婆,這就是我的額娘,以後也就是你額娘了。你若是喊不慣,就叫Mum,我這額娘對這些簡單的西洋文,還是非常懂得。”
伊拉貝爾聽到自家丈夫如此輕鬆之態,再看所謂的額娘,一臉笑容,頓時心裡的緊張拘謹減了大半。回以微笑,“伊拉貝爾見過萵萵娘,叫的不好,還請Mum見諒。”
聽到洋媳婦喊自己,雨柔笑的更歡了,忙擺手,“沒事,以後多聽聽自然就會了。你看你丈夫,到你們國家,還不是什麼不會。這去了幾年,這西洋文也說的越發流利了。”
也幸好她說的語速較慢,伊拉貝爾還能聽懂,於是笑着點了點頭。這時溫憲和小人兒也玩累了,於是雙雙來到了三人跟前。小人兒也不怕生,直接一躍,便竄上了祚的後背。難的是祚也是極爲寵溺他,將他好好託着,不讓他掉下來。
看着混血孫兒,雨柔眼裡星光閃閃。這就是自己的混血孫兒,他怎麼能那麼可愛呢。一頭灰黑的半寸頭,將那精緻的五官,活靈活現的表露在外。紅潤奶白的肌膚,即使不湊上去聞,也彷彿能聞到那奶香味一般。
雨柔按壓下內心撲上去的衝動,笑問:“這孩子叫什麼命啊?”
祚剛想回話,這小人兒便搶先了一步,一口流利的漢語,“我沒有中文名呢,Daddy說,這名子要等祖父起。有個英文名,一般我可是不告訴別人的,但看你這麼慈祥,我就告訴你好了。你要給我些好處才行。”
“呵呵”,聽到這,雨柔不禁笑了起來。感情是有條件的,這麼小就是小財迷,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見到自家兒子居然跟額娘談起條件來,着財迷樣更是顯露無疑,祚一陣汗顏,待會兒額娘肯定會詢問一番的。爲了自己脫離危險,九弟,你就被我出賣好了。
雨柔只是看了眼兒子祚,便轉而一臉微笑的看着小人兒,“答應你,你得先說出名字,不然我就不給你。”
“好”,小人兒歪着頭思索了半響後,點了點頭。其實雨柔是看見的,溫憲在一旁頻頻對他眨眼點頭的。但她也不去點破,她又不會真不給可人兒東西。
“我叫(艾布特)”,艾布特特有的童音,高聲說道。那聲音異常響亮,卻又不覺的刺耳。
“現在知道我名字了,那麼我的好處呢?”說完,艾布特小手一伸,直要好處。
雨柔實在被他那小財迷樣逗得不行,但看他那東西不到手便不罷休的模樣,雨柔還是從懷裡拿出了件玉佩遞了過去。“這東西就給你了,以後再給你好的。”
也不知是他故意,還是隨意的,居然來了句英文。若是雨柔不懂些英語,那還真不知所措呢。
雨柔笑道:“艾布特,你看,我給了你東西。所以,你以後要喊我奶奶,知道嗎?”。
艾布特擡頭看了看祚、伊拉貝爾兩人,似乎對這奶奶很陌生。見狀,伊拉貝爾對着他柔聲道:“,那就是常跟你提過的,所以你要喊她奶奶,知道嗎?只要你喊她,讓奶奶高興了,奶奶會給你許多好東西的。”
“好”,艾布特一聽有好東西,立刻答應,隨即從祚背上爬下來。對着雨柔鞠了個躬,“奶奶好。”
“好”,雨柔笑着捏了捏他那粉嫩粉嫩的臉蛋,與感覺中一樣,滑嫩舒服。“好了,咱們進去吧這站在屋外都有大半天了。你們一路勞累,先進去休息休息。等到了吃飯時間,我再叫你們。”
“謝額娘”祚笑着摟過妻子向室內走去。艾布特一進屋,便被屋裡各種物品吸引了。連祚二人喊他去睡會兒,都不肯去。
“祚兒你帶伊拉貝爾去休息,這小子精神的很,讓額娘來照顧就是。”
也只能這樣了,祚點點頭,進了內室。其實小孩子的精力最是旺盛,最容易被新鮮事物吸引。這大堂裡擺滿了青瓷器皿,與西方國家的擺設截然不同。他們那大多都是金屬製品,顏色也差不多都是那個調。哪有大清各種擺設顏色來的鮮豔,繽紛。
“艾布特,是不是覺得這些很好玩?”
“嗯”,艾布特眼睛始終不離擺設,倒是腦袋連連點着。
雨柔道:“溫憲,好好照看艾布特,額娘去廚房做飯。”
“好”,溫憲點點頭,她與這個小外甥可是很玩的來,剛剛還沒盡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