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一次見面以後,李雲龍有事兒沒事兒就會去村山家附近轉悠,有時候碰見那女孩了,和人家打個招呼他就得高興好幾天。今天任來風說要獎勵他,李雲龍突然想起他見過的那張武功狀了,他想把那玩意兒要過來拿到村山女兒面前去顯擺。
聽明白前後經過,任來風讓氣的哭笑不得,“小子,有你這麼辦事兒的嗎?追求女人也得想個好的追求方法。你光知道陸海空軍武功狀好看了,你知道那是什麼嗎?那是咱們打得勝仗多、殺鬼子殺得多,委員長親自發的戰功獎狀,是咱們這支部隊的集體榮譽。”
“那女孩是日本顧問村山一男的姑娘,村山一男就是鬼子。你拿着個殺鬼子得到的獎狀,去向你的鬼子老丈人炫耀,你說村山會答應把女兒給你嗎?”
“可,可美惠子又不是鬼子。”李雲龍撅着嘴小聲嘟囔着。年輕人就是這樣,明知道你說的對,他也總是要頂兩句嘴。彷彿不如此就不能顯示出他已經長大成人了一樣。
任來風知道李雲龍現在的心態,對他的牢騷話根本就沒搭理。停了一會兒,見小夥子耷拉着臉無精打采的樣子,似乎是初戀受挫感情上受了傷,說不得就得適當的安慰他兩句。
“好好打仗!要是殺的鬼子多、立的功勞大了,我去幫你想辦法!”
“真的?太好了!你,你看我的表現吧!”霎時之間,李雲龍就像吃了興奮劑一樣,興奮的臉都紅了。“砰砰砰砰”槍聲不斷,一會兒的功夫又有兩三個鬼子死到了他的槍口之下。
“哎呀!”
身邊有人叫了一聲,任來風轉臉看,黃國金正好摔倒。那邊人影晃動,是鬼子!任來風想也不想,擡槍就打,“砰!砰!砰!”連着三槍過去,那鬼子應聲摔倒。緊跟着又是三個鬼子露了頭,任來風再打,仨鬼子同時躲避,這回打了個空。
“牛黑,帶上國金,我們走!”任來風起身就走。喜子和另外一名戰士在前面開路、肖快手跟李雲龍斷後、牛黑架起黃國金,一羣人衝出院門,順着小巷子跑了下去。
鬼子在後面嘰哩哇啦怪叫着追擊,前面的人一邊跑着一邊向後開槍。李雲龍一槍一個,連着三槍撂倒三個,剩下的鬼子知道厲害,終於不敢追得太緊了。
跑着跑着,前面不遠處傳來了激烈的槍聲,顯然那邊正在進行着一場小規模的戰鬥。喜子站住了,他回頭看任來風。那意思是:咱是過去幫忙,還是避開交火區,往不打槍的地方去?
任來風是部隊的總指揮,他的安全比任何人都重要。任來風如果選擇往安全的地方去,跟他一起的這些人肯定不會有意見,還會感到高興。畢竟保護好總指揮的安全,就是眼下他們這些人的首要任務。
任來風的選擇依然和人們印象中的總指揮一模一樣。“過去看看!”就這短短的四個字,就展示出了他絕不放棄任何一名同伴的戰友情。
沒有任何一句話,甚至連聲“是”都沒答應,喜子向着槍聲激烈的地方就跑了過去。作爲一名合格的戰士,在戰場上就不應該有任何的疑問,果斷堅定的執行長官命令,這纔是一名優秀士兵應該具備的素質。
響槍的地方是縣郵政大樓,一座三層高的鋼筋混凝土打造的樓房。樓不算高、佔地也不算廣,但這座三層樓的工程質量卻是絕對沒得說。只從破爛的樓面就能看出來,這座樓在本次戰役當中肯定是遭受了不止一枚炮彈的襲擊。槍聲,就是從這座三層樓當中傳出來的。
任來風領着人趕到的時候,幾十個鬼子正在往樓裡進攻。有人從二樓三樓的窗戶裡、外走廊裡往下射擊。任來風一到,二話不說,帶領着戰士們立刻就投入了戰鬥。
樓上的戰士看見援兵來了,打得更來勁兒了。有人從樓上還喊開了:“下面來的是哪部分的兄弟?”
“我是黃國金,你們是哪部分的?”任來風不方便報名,喜子替他報名了,只是他報出去的卻是黃國金的名。但凡在游擊隊干時間長的人都知道,黃國金就是任來風的日語翻譯官。在戰場上,有任來風的地方就有黃國金。
順着樓梯稀里嘩啦跑下來一大羣我軍士兵。窗戶裡的、走廊裡的、樓梯上的、再加上從背後殺過來的任來風這支隊伍,幾路夾攻之下,鬼子終於撐不住了。丟下了十幾具屍體,剩下的拼了命的跑了。
“總指揮,總指揮在這裡!總指揮在這裡!”從樓上跑下來的士兵們看見任來風,突然爆發出一片歡呼聲。有名戰士飛跑到任來風跟前打敬禮,“報告總指揮,馮支隊長就在樓上,一切安好!”
來報告的這位彪形大漢就是第六支隊的副支隊長劉文強,他說的馮支隊長指的當然就是馮文英了。
馮文英在樓上?任來風聽了心中一喜,親熱的拍了拍劉文強的肩膀,“二劉,乾的不錯。我上去看看英英。”
巷戰開始之後任來風就和馮文英分散了,對於馮文英的安全他一直掛念着。雖然馮文英武功高強、少有敵手,槍法出神、指哪兒打哪兒。但這是戰場,子彈可是不長眼睛的,它可不管你是將軍還是士兵、也不管你是男是女,誰倒黴碰上就非死即傷!
現在聽劉文強說一切安好,他心理可就再也按耐不住那股思念之情了。當下,拋下士兵、扔下部隊,不管不顧的往樓梯上就跑。他想要趕緊看見他的女人是不是真的完好無缺。
“噔噔噔噔”任來風一陣風一樣跑到樓梯跟前,剛上了一半樓梯,從上面迎面就跑下來一位,倆人跑得太快,差點兒撞了個滿懷。
“風哥!”耳聽一聲驚呼,任來風趕緊擡頭看,可不就是他一直掛念的馮文英嘛!
看見馮文英眼睛有點兒紅、頭髮有點兒亂,任來風搶上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英英,你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