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龍是任來風看好的神槍手,其槍法如神當然不是假的。一槍打死一個敵人,撤身拉槍栓之後露頭再開槍,就又一個敵人應聲而倒。李雲龍就藏在大樹後頭,隔幾秒種露頭打一槍,每一槍都必定有一個敵人被打中,幾乎槍槍不落空。
這個檢查站的敵人總數是僞軍一個排和鬼子一個班,除了剛纔在公路上被打死的,再加上樓門口擊斃的,小樓裡剩的日僞軍總共也就是二十幾號人。李雲龍以平均不到十秒一個的速度消滅敵人,小樓裡的日僞軍夠他打幾分鐘的?
死頭兩三個的時候,小樓裡的日僞軍還不清楚他們遇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對手,等死超過五個的時候,日僞軍再從窗戶裡往外射擊的時候就比較謹慎了。畢竟陣亡速度太快,誰也不想成爲下一個陣亡名單上的人。
但是,再謹慎也沒用,樓下的大樹後面潛伏的是一位地獄使者,誰露頭誰死!幾乎是兩分鐘之內二層樓就有超過十個人被打死,樓上的日僞軍全傻了眼。
鬼子一個班有十三個人,公路橫杆那兒死倆、從樓門口往外衝的時候又死倆,還剩九個。僞軍們怕死,皇軍信奉武士道不信這個邪。有個鬼子曹長嘰裡哇啦叫喚了幾句,一看僞軍們聽不懂,又換成了中文大聲咒罵:“八格牙路!膽小鬼,懦夫!統統讓開的,讓我來做示範!”
其實根本不用人讓開,窗戶口已經沒人了。日軍曹長抱着機槍衝到窗戶口看也不看,對這外面就打,這叫火力壓制!僞軍們一看,哦,這就是勇敢的皇軍呀,我們算開了眼了,您繼續。
鬼子“噠噠噠!噠噠噠!”打得挺歡,大約發射了十幾發子彈之後突然停住了。這是示範做完了?僞軍們崇拜的看着這位站在窗戶口擺了個英武造型日軍曹長。太君就是太君,果然二百五的厲害。
“鈴木君!”鬼子伍長大叫一聲,撲過去抱住了曹長。下一秒,伍長的腦袋朝後猛的一仰,似乎站立不穩的樣子,抱着曹長,倆人雙雙摔到了地下。剩下的幾個鬼子兵呼啦一下圍過來剛要搶救,然後所有人都停住了。
就見伍長就被一粒子彈從眼睛裡射進去,擊穿後腦當場死於非命。曹長則是在左胸位置被子彈打了個眼兒,估計是射穿了心臟,也是當時就死了。二樓剩下的鬼子、僞軍面面相覷,每個人都從周圍人臉上看到了驚恐,誰也不敢再往窗戶跟前靠近了。
樓上的鬼子火力一停,樓下的尖刀分隊戰士立刻抓住機會,有幾個人騎着馬一路飛奔,迅速衝到樓門前。樓下的大門已經被關閉了,還上了鎖。有個戰士過去推了兩把沒推開,旁邊另一名戰士就從腰裡掏出了手**。
兩個人把四枚手**捆在一起,拉了弦是騎上馬調頭就跑!幾秒鐘之後,隨着“轟隆”一聲巨響,樓門成了一個黑洞,一股股的黑煙呼呼的直往外冒。樓上更是驚叫連連,顯然樓裡的敵人已經被剛纔的爆炸給嚇壞了。
反正大樹後頭有個超級神槍手,樓上的敵人也不敢再從窗戶口往外射擊,就那身手好的戰士,開始騎着馬湊到近前一枚一枚的往樓門洞裡扔手**。爆炸一聲挨着一聲,小二樓在爆炸聲中搖搖晃晃,似乎隨時都會倒塌了一樣。
突然,小二樓裡頭乒乒乓乓響起了槍,敵人內訌了嗎?李雲龍納悶的看着二樓的窗戶。那一排窗戶空蕩蕩的,別說是人了,就連鳥也沒一隻。
突然,從某一個窗戶裡伸出了一面白旗,李雲龍透過瞄準鏡觀察,光見白旗挑白旗用的竹竿,卻根本看不見挑旗的人。那傢伙藏得還蠻隱蔽。你都挑白旗投降了,我能開槍打你嗎?李雲龍有點兒哭笑不得,他覺得樓上的日僞軍小看了他的人品。
然而,對於挑出白旗的僞軍來說,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呀?首先,要挑白旗投降,樓裡的日本人肯定不會同意,他們要把白旗挑出去就得先把剩的那七個太君搞定。
在沒有經過集體協商的情況下,僞軍們冒着死亡的危險毅然出擊,出其不意的打死了七個日本兵,他們爲此也付出了一死七傷的代價。這就是李雲龍聽見小樓裡傳出槍聲的來歷。
打死了日本兵,接下來就該往外打白旗了。小樓裡哪兒有白旗?有人想起皇軍們身上總是穿的白襯衣了,於是,僞軍們冒着心裡的驚悸和胃裡的翻騰,迅速從伍長身上扒襯衣。
別的太君都是身上中彈,白襯衣不是染上了血跡就是有了破洞,只有伍長是腦袋中彈,他的襯衣比較完整。
這倒不是說僞軍們是完美主義者,而是僞軍們覺得,白襯衣上有子彈洞和血跡容易被外面的人誤會。萬一人家覺得這不是投降,而是另外一種形式的挑釁和宣戰,那不成了弄巧成拙了嘛!
正是由於僞軍們有了這種認知,這才致使倒黴的日軍伍長死了之後還被扒了衣服。這其實也不算僞軍們在有意的褻瀆屍體。白旗有了,接下來就是找挑旗的杆子,沒人願意離窗戶口太近,杆子必須得長。
還好,長竹竿很快就找到了,白旗也打出去了,僞軍們緊張的等待着外面的反應。這情況可比等待高考分數下來要緊張幾百倍了。
終於,樓外傳來一個聲音:“樓裡的人聽着,放下武器,雙手抱頭,排好隊一個一個走出來!”
我的娘哎,終於允許我們投降了!僞軍們彷彿卸下了一個大包袱一樣,一個個表情輕鬆的排好隊,按照要求用倆手抱着腦袋,一個一個的走出了小樓。
到外面一看,咦?外面怎麼沒人?也不是沒人,而是沒有僞軍想象中的機槍、狼狗、荷槍實彈的軍隊。離着樓門口十幾米遠的地方停了兩匹戰馬,站馬上坐了兩名騎士,這倆人手裡倒是每人拿了一支槍,正冷眼看着僞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