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說的好不悽慘,韓烽卻十分相信他的話語,不說傳聞,就是眼前的瘦猴這皮包骨頭的模樣,怎麼看着都像是營養極度不良,沒吃飽飯的緣故。
老王和炊事班的同志們似乎關係很融洽,大概是被數落慣了,一點沒有反駁的意思,甚至就連神情都沒有多少波動,瘦猴說了幾句,覺得沒用,也就不再調侃自己的班長了。
瘦猴接着轉移了話題:“三愣子同志,你不是打了勝仗嗎?怎麼還是被團長給處分了?”
韓烽笑道:“勝仗是勝仗,可惜違反了軍令,團長說了,打了勝仗有賞,團部裡的酒我也喝了,犯了軍紀要罰,所以我就來和兄弟們一起共事了。”
韓烽說的滑稽,衆人忍不住笑了起來,關係頓時融洽了許多,辦起事來也快了。
五個陶瓷大罐子裝滿了飯菜之後,大家開始向外面轉移,韓烽和大嘴幾人一起,將五個大罐子搬到炊事班外面的院落,那裡就是新一團的戰士們吃飯的場所,凳子沒有幾個,除了李雲龍等上級坐的幾個凳子,其他的一直都是搶手貨,先打到飯菜的同志一早就會坐上去,說啥也不讓屁股。
韓烽他們出來的時候,院子裡已經滿是排好了隊的戰士們,這些日子沒有戰事,大家由於訓練老早就餓了肚子,所以耐不住性子一早來排起了隊。
李雲龍的飯菜一般都是虎子負責,直接從炊事班給端到團部的,只是李雲龍好奇韓烽打飯的場景,對又去團部蹭飯的張大彪說:“大彪啊!咱們今天也別在團部吃了,去炊事班和戰士們一起吃午飯吧!”
張大彪道:“團長,你這是想去看看三愣子那小子是咋出洋相的吧!”
李雲龍粗獷的笑了兩聲,撇着眼睛對張大彪道:“你說的不錯,這小子他孃的是個滑頭,可是老子還不信了,治不住他?我給他處分到炊事班去,看這小子他孃的還能怎麼折騰。”
“團長,您爲了這個警衛員,可是下了功夫了啊!”張大彪感慨。
李雲龍道:“這小子對我脾氣,前幾天喝酒,他孃的,這小子好酒量啊!小半瓶高粱酒,一口就給老子喝完了,事兒後連臉色都沒變,還嫌老子這裡的酒少,喝不痛快,下次要請老子喝個夠呢!”
“是有點意思。”張大彪也笑了起來。
兩人搭夥兒到了炊事班的院落時,戰士們已經開始排隊打起飯菜,有戰士讓隊,李雲龍道:“我今兒和兄弟們一起吃飯,誰也不用照顧誰,你們也不用拿我當團長,我自己排隊就行。”
排隊的時候張大彪指了指不遠處,“團長你看,三愣子那小子在幫忙打飯呢!”
……韓烽一勺一勺地給戰士們打飯,每個人沒多的,都是一碗,吃完了還想吃?門都沒有,自己舔碗去吧!
等着打飯的戰士們都聽說了韓烽被處分到了炊事班的事情,相互介紹下也都曉得韓烽是哪張面孔。
倒是也奇了,韓烽這邊打飯的隊伍排得長長的,旁邊的隊伍就沒有幾人,偏偏就沒人過去,沒辦法,瘦猴他們也把罐子給提到了韓烽這邊,這才足夠了這長長的隊伍飯量。
爲啥?都想着和新兵界的傳奇韓三愣子同志扯兩句呢!
“嘿,三愣子,團長還真捨得處分你啊!”
“咋樣,這炊事班待着還舒服吧?”
“你是怎麼打鬼子的,怎麼感覺鬼子到了你哪兒就和僞軍似的,變成泥捏的了?”
……
韓烽聽得煩了,又有戰士準備開口,他頓時揚起飯勺臭罵道:“奶奶的,你再廢話老子揍死你!”
排隊的戰士們頓時大笑起來,有些個笑的快要直不起腰來。同志們都是沒有惡意的玩笑,所以這打飯的氣氛很是融洽,就連飯菜吃到嘴裡似乎都香甜了不少。
三班的戰士們也來了,班長劉正是個老實人,他很有些尷尬,本來他是準備幫韓烽背鍋的,結果李雲龍給的一頓酒下肚,啥情況都和倒豆子一樣倒了出來,真實情況全被李雲龍知曉了。
這下好了,三班的戰士們都被記了一次三等功,團長李雲龍更是額外的請劉正喝了頓酒,唯獨韓烽這個實際指揮者、立功者,居然捱了處分,被下調到了炊事班背鍋去了。
輪到劉正打飯了,他還在猶豫,不曉得該怎麼開口,韓烽一見是自己班長,倒是暫時忘卻了被全團戰士們“調戲”的無語,笑道:“嘿嘿,班長,肥水不流外人田,來,我給你多盛點兒。”
劉正愣愣的遞過去瓷碗:“三愣子,你別灰心,團長最喜歡的就是能打仗的兵,你這炊事班不會待太久,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又被調回三班了。”
韓烽道:“班長,你不用爲我擔心,炊事班其實也挺好的,反正到哪裡都是爲了最終的抗戰不是,我看炊事班的同志們做出的貢獻一點也不比前線的同志們少。”
“這倒是實話,我就幹不了炊事班的重活兒。”有戰士說道。
大嘴咧着嘴巴直笑:“三愣子說得對,我們炊事班一樣牛着呢!”
劉正不說話了,嘆了口氣,就拿着韓烽給他盛的滿滿的一碗野菜燜米飯轉身走了。
周大牛過來打飯的時候悄悄在韓烽耳邊道:“三哥,班長昨晚對我們說,等你回了三班,哪怕是抗命,我們還是願意跟着你,因爲值。”
望着三班的戰士們離開,韓烽輕笑了起來,能遇到這樣一羣生死相依的戰友,是他魂穿之後所擁有的最大財富。
“他孃的,你小子被老子處分到了炊事班,沒想到反倒是在咱新一團出了名兒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時,李雲龍站在了韓烽的面前,他把瓷碗遞過去道:“他孃的,給老子多盛點菜。”
韓烽笑道:“本來也沒多少米,班長摳着呢!”他給李雲龍盛了滿滿一碗。
老陳說的沒錯,今天的飯菜是很充裕的,韓烽給李雲龍和張大彪打完飯之後,基本上也就沒啥人兒了。
吃飯的時候戰士們雖然把凳子給老李留着,老李卻沒坐凳子,他端着碗像是個地道的農民,在韓烽身邊一蹲,“我說三愣子,這炊事班的生活還不賴吧?”
韓烽笑道:“團長您真是有心了,別提多舒服了,好着呢!您可別再給咱調地方了,我就幹炊事班得了。”
李雲龍的眸子微微的縮了縮,“那就好,你小子好好幹吧!”他幾口扒拉完碗裡的飯菜,將瓷碗往水盆子裡一丟,又最後望了韓烽一眼,起身和張大彪一道離開。
張大彪在路上好笑道:“團長,那小子似乎過的還挺舒坦,一點不着急的樣子,像是個倔脾氣的。”
李雲龍皺着眉頭道:“這小子他孃的是在和老子賭氣呢!老子還就不信這個邪,什麼他孃的倔脾氣,老子治的就是倔脾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