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黑川的運氣太好了,他選擇的左邊小路恰恰就是韓烽帶着遠東團伏擊的方向。
當偵察兵把消息帶回來的時候,和尚幾人佩服的是五體投地,還真是走的這條路!
徐梓琳都詫異道:“老韓,這進林子的小路足足有四五條,你怎麼就知道敵人會走最左邊的這條路呢?”
韓烽輕咳了兩聲,道:“你們想知道?”
“三哥,你就別繞彎子了。”和尚催促。
韓烽點了點頭,一臉高深莫測道:“假話是,我乃諸葛轉世,真話是,他孃的,鬼知道小鬼子會走哪條路,我就是胡亂選的一條路埋伏,實在不行,探查到敵人選擇的其他路,咱們再包抄過去就是了。”
衆人:“……”
場景換到黑川和王虎的身上。
這條林子似乎就沒有盡頭,愈走,愈發死寂,就連松鼠也再看不到了。
原本的一片綠變成了一片白,黑川倒是個自以爲精明的傢伙,讓士兵們在四周注意觀察有沒有人活動過的足跡。
王虎忍住不鄙夷,這大雪剛過,就是有痕跡,也早叫滿天的大雪給覆蓋住了。
隊伍繼續前進,原本茂密的枯木似乎變得稀疏了一些,很快在黑川和王虎的面前呈現出一片較爲寬敞的雪路來。
空曠和死寂成爲了這片雪林唯一的旋律,隊伍的大前方又有先頭兵偵查開路,別說是普通士兵了,就是黑川都有些百無聊賴起來。
怎麼看,這地方都不像是有人存在的樣子。
冬天端着步槍走在荒郊野外,簡直是要人命的事情,黑川手上拿着的輕重量的手槍都直感覺像是一坨冰塊兒,更別說是士兵們,一個個乾脆將手縮進袖筒裡,胡亂地將步槍抱着。
他們倒是想把步槍背在身上,可沒辦法,謹慎的黑川下令,步槍必須端着,儘管他自己都不斷地將左右手插進兜裡,換着手拿槍。
隊伍復行百步之後,兩側的積雪愈厚。
僞軍拉着的軍犬突然狂吠起來。
就像是晴空霹靂,又好比一聲炸雷,毫無裝備的日僞士兵們險些被嚇個半死。
“打……”
怒吼聲霎時間傳遍雪林。
緊接着在王虎和黑川的視線之中,原本以爲杳無人跡的左右林子,驟然間竄出一眼數之不盡的雪人。
是的,這些傢伙滿身雪白,除了臉是黑色,就連步槍都被白布包裹,簡直與周圍的環境融爲了一體,要不是那一聲怒吼和緊隨其後響起的槍聲,日僞們當真是這雪林裡出了雪人了。
一時槍聲大作。
姜龍端着的那挺歪把子在兩個彈藥手的輔助之下,漏斗式彈倉不帶停歇,在極端的時間內就打的槍管發熱起來,起初的時候姜龍甚至摸上兩把取暖,緊接着稍加觸碰,便覺得滾燙。
只是一個照面兒,王虎的加強營就倒下去一片。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就在這冰天雪地的老林子裡,居然真的有這麼一支敵人存在,還早就埋伏在此,火力更是猛烈地超乎他們的想象,僅僅是從這短短的交戰時間粗略判斷,敵人的人數是遠勝過他的加強營的。
戰鬥一開始,直接呈現一面倒的局面。
甚至可以說是一觸即潰,驟然遭襲,敵人又像是雪人幽靈一般,火力猛,人數多,士兵們更是心存恐懼。
王虎早有所料的自己這加強營的弊端——混亂,烏合之衆,立馬就彰顯無遺。
竟是連半點反擊火力都沒能構築起來,整個營就發了瘋地順着原路,朝着林子外逃竄了起來。
“反擊,給我反擊!”
黑川氣的怒吼連連,頂着遠東團火力的他甚至一連擊斃了好幾個逃竄的己方士兵。
可惜兵敗如山倒,大勢所趨之下,黑川同樣無可奈何。
王虎就比黑川明智多了,混在隊伍之間,被夾帶着後撤。
經過黑川身邊的時候,王虎一把拉住黑川道:“黑川君,情況不妙,敵人遠比咱們想象的強大,趕緊撤吧!”
“八嘎,不許撤,給我反擊,反擊。”黑川一把揪住王虎的衣領,手槍當場就頂在了他的腦袋上,“還沒有摸清敵人的底細,立刻讓你的人阻止反攻,否則我立刻斃了你!”
王虎一時驚嚇,生怕這老鬼子不由分說地開槍,連忙應道:“黑川君黑川君,有話好說,我這就下令,下令反……”
噗——
流彈飛過黑川的腦門,飛起的殷紅的血濺了王虎一臉,抓着王虎衣領的手慢慢地鬆開,黑川在一臉不甘中倒了下去。
王虎的聲音隨着黑川的死亡戛然而止,竟是朝着黑川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現在你知道誰纔是蠢貨了”。
“撤,撤退!”王虎大喊,整個加強營一時丟盔棄甲,好多士兵嫌棄這隻有七八斤的步槍冰冷笨重,乾脆往雪地裡一丟,撒丫子狂奔逃竄,與來時的無精打采可是截然不同。
於是這場伏擊戰變得戲劇化起來,戰鬥剛剛開始,便隨着王虎加強營的一觸即潰兒宣告結束,整場戰鬥,好多僞軍士兵竟是連槍栓都沒有來得及拉上,就已經在膽戰心驚中抱頭鼠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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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王虎認爲的那樣,毋庸置疑的烏合之衆。
烏合之衆,不堪一擊。
好一場戰鬥結束,遠東團竟是以誇張的零傷亡,幾人受傷兒取勝。
望着一路連滾帶爬地從遠處的地平線越跑越遠的僞軍隊伍,徐梓琳哭笑不得道:“老韓,這次來的居然是這樣的隊伍。”
韓烽笑道:“這麼說,我之前判斷錯了,鬼子的誘餌還真是吝嗇的可以。”
“團長,要不要追上去?”孫德勝詢問。
韓烽搖了搖頭道:“窮寇莫追,更何況,我還指望着這些人幫咱們把消息傳遞出去呢!”
和尚道:“三哥,這些二鬼子的戰鬥力也太差勁兒了,甚至連嶽南那邊的僞軍都比不上。”
韓烽道:“滿洲軍良莠不齊,戰鬥力高低不一,這是滿洲軍的標誌之一,不過你們可不能大意,有些正規的僞軍,無論是裝備還是戰鬥力,都不會比二流的日軍差的。
更別說號稱皇軍之花的日軍關東軍,那可是代表了日軍一流戰鬥力的部隊,咱們到現在爲止,可還沒有和這樣的隊伍交過手呢!”
看衆人的神色有些怔怔然,韓烽笑道:“怎麼的,嚇着你們了?”
孫德勝道:“我們不是被嚇大的,關東軍又怎麼樣,照樣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誰怕誰?”
“就是,三哥,關東軍再厲害,還能有那山本特工隊厲害不成?”
韓烽道:“大家說的不錯,關東軍雖然厲害,可也沒什麼好怕的,你們知道咱們覺得厲害的關東軍,在這世界各國的軍隊中,只能算得上幾流嗎?告訴你們,頂多二流部隊而已,比起那些超一流、一流的戰鬥部隊,關東軍照樣狗屁不是。
老團長曾經說過,什麼狗屁的精銳,老子打的就是精銳,我想關東軍要是遇到老團長,老團長照樣不帶含糊的。”
和尚聽了這話,大覺得漲了見識,忍不住道:“三哥,那咱們八路軍的戰鬥力算是幾流的?”
韓烽稍怔,想了想道,“如果是保家衛國,就算是超一流戰鬥力的敵人來了,咱們照樣讓他們有來無回。”
戰士們聽了渾身大震,一股油然而生的必勝信念遍及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