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飛看見鬼子抓住葉山的時候,吉金彪幾個人也把部隊集合好了。戰馬牽到跟前,胡飛翻身上馬,拔出鬼頭刀往空中一舉,“弟兄們,跟我衝!殺鬼子!”
“殺鬼子呀!”兩百名戰士齊聲吶喊,聲震九霄!兩百支馬刀迎空高舉,閃閃的寒光晃人的二目!胡飛和他的兩百名騎士就像平地裡颳起了一陣狂風一般,一邊吶喊着,一邊揮舞着雪亮的鋼刀快速衝向了敵陣!
現在的情況和葉山率領着爆破隊去炸鬼子大炮那會兒可不一樣了。當時是幾千人正在打仗,二十個人跑出去根本就沒幾個人注意。現在卻不一樣了,胡飛這兩百人馬雖然數量也不多,可他們卻是這個戰場上唯一的一支騎兵部隊!
其他部隊的騎兵都沒帶來,人家是來打伏擊戰的,主要靠的是步兵,騎兵來了沒用!
沙嶺義勇軍的前身是望海山的鬍子!鬍子們平常最拿手的就是縱馬馳騁,騎着馬去搶劫了,他們對戰馬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平常用慣了騎兵戰術的軍官們現在突然改指揮步兵了,都有點不習慣。
冷不丁看見戰場上衝出去一支騎兵,義勇軍從三位司令到師長、旅長們全都感到好奇,這是誰呀?誰這麼大膽子帶着一小隊騎兵就衝鋒了?別人不知道,張秉林可知道這支騎兵是誰的,那是胡飛第九旅的!
張師長心裡暗自埋怨胡飛,你說你帶着騎兵衝鋒,怎麼出發之前連聲招呼都不打呢?你說一聲我也好配合你呀!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胡飛已經騎着馬衝出去了!
葉山炸鬼子的大炮,不光是胡飛看見了,張秉林也看見了。鬼子那兩門山炮同樣威脅着他的部隊!兩門威脅最大的山炮讓炸了,張秉林就感覺渾身上下都是一陣輕鬆。
看見胡飛衝出去了,他就有點動心了。胡飛是他的手下,第九旅名義上也是他麾下的部隊。手下將領上陣了,他這個主將是不是也應該上去接應一下呀?喲,不好!張秉林正猶豫着要不要領兵接應呢,他忽然發現第九旅的步兵隊也開始衝鋒了,還是全軍衝鋒!
第九旅全上去了,他這個師長在旁邊幹看着像話嗎?張秉林也顧不得考慮什麼後果、什麼影響了,就算是爲了他在沙嶺義勇軍中的名聲、地位,他也得不能在這兒坐着看了!
張師長一聲令下,他的第一師一千多人帶着震天的怒吼衝出了陣地,衝向了戰場當中的那一小撮鬼子!
張秉林和胡飛又不一樣,他要行動就不是他一個人一支部隊,和他有關係的人多了。最起碼,張賀春、張賀秋這兩兄弟得和他這個侄子共進退吧?倆人都是師長,每人這次都帶了上千人馬,他們這三支部隊一行動,整個義勇軍第二路軍那不就是全體出動了嘛!
第二路軍開始衝鋒,第一第三路軍哪兒還有看熱鬧的道理?於是,本來是胡飛要帶着騎兵隊解救攔路虎葉山的小範圍軍事行動,就在極短的時間內演變成沙嶺義勇軍的全面進攻了!
到處都是山呼海嘯一般的喊殺聲,到處都是正在衝鋒的義勇軍將士;到處都是殺鬼子的怒吼聲,到處都是戰鬥中的義勇軍戰士身影。此時的戰場比胡飛剛來時候熱鬧了十倍都不止!
胡飛縱馬狂奔着聽見聲音不對,擡頭往四周圍一看,好嘛!整個戰場上的沙嶺義勇軍已經開始總攻擊了!嘿,想不到我發起衝鋒的時機選得還挺準!胡飛以爲是自己選的時機準,他還不知道這次總攻擊就是他的衝動引發的後果呢!
河野英機剛剛處理了炸他大炮的敵人出了口惡氣,四周圍的喊殺聲就猛然提高了無數倍,巨大的噪音幾乎瞬間把河野大佐的耳朵給震失聰了!“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河野英機大驚失色之下匆忙問身邊的勤務兵。
勤務兵知道什麼呀?他們就知道怎麼樣伺候好大佐閣下,別讓大佐餓着了、渴着了,熱着了、冷着了,打仗的事跟他們基本無關,他們就是長官在軍隊裡的保姆和傭人。
河野一看勤務兵不說話他就惱了,擡腿咣的一腳把個勤務兵踹出去兩米多遠,趴地下就起不來了!
“八格牙路!”河野英機餘怒未消,衝過去又踹了那倒黴的勤務兵一腳,還想繼續再打的時候跑過來一個聯隊參謀,“大佐,大佐閣下!義勇軍已經開始總攻擊了!我軍各個部隊均陷入了苦戰,義勇軍很快就要到這裡來了,請大佐閣下立刻命令後面的援軍上來支援!”
這作戰參謀說話語氣已經很不客氣了!要不是河野英機的剛愎自用、一意孤行,他們的部隊哪會陷入如此境地?
作戰參謀用這樣的語氣跟長官說話,明顯是觸怒了大佐閣下。河野英機甩手就是個大耳刮子抽了過去!大佐出手是又快又準,那作戰參謀想躲都沒躲開,腦袋剛一歪,巴掌就到了!
“啪!”這一下是又響又脆,就這一把掌下去,作戰參謀的臉上當時就鼓起來五個鮮紅的手指頭印。這傢伙一巴掌把人家的臉給打腫了!
“大佐閣下,請立刻下命令!”作戰參謀捱了打,卻絲毫也沒有服軟退卻的意思,照樣是梗着個脖子,用比剛纔更加生硬的語氣要求大佐下命令!
“八嘎,你沒有權利命令我!”河野英機是又氣又惱,手抓刀把用力往外一抽,他就想拔出指揮刀砍了這個不敬上峰的作戰參謀!
哪知道人家作戰參謀也不是一個人!大佐打耳光的時候沒人過來,他這邊剛把指揮刀拔出來一半,周圍人堆裡立刻衝出十幾個軍官撲了上來,過來就把大佐閣下給制住了!
抱腿的抱腿、摟腰的摟腰,掐胳膊的、解腰帶的,幹什麼的都有。其中有個小子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從背後拿塊抹布把大佐閣下的眼睛給矇住了!又不是綁票,你說你蒙人眼睛幹嘛?
他也不知道在哪兒找了一塊多少天沒洗過的抹布,那個味兒大的吧?河野英機就覺得眼睛都被蟄的生疼,一股古怪的味道直往鼻子眼裡鑽,胃裡直往上翻騰!這是從哪兒淘換來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