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飛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鄭潤成板着的那張臉,雖然知道自己乾的事情是有些不妥,可別動隊在外頭出生入死戰鬥了一夜,誅殺狼羣爲義勇軍解決了當面之敵,你鄭潤成作爲義勇軍的最高指揮官,就算是口頭上的表揚也總該有一下的吧,
你板着張臉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我們這些人能活着回來你很不高興嗎,胡飛原本心裡還有幾分不好意思的,看見鄭潤成那張臉,心裡那一丁點兒不好意思徹底煙消雲散,
接下來就算鄭潤成想過來教訓胡飛兩句他也辦不到了,跳下馬的胡飛立馬被一羣熱情過度的將領們給包圍了,
有讓胡飛說說別動隊勇戰狼羣經過的;有問帶回來多少條狼的;還有的慌着幫胡飛牽馬的;有拉着胡飛就往帳篷裡讓的,場面一片混亂,鄭潤成覺得他這個指揮帳好像換了主人一樣,不管他說什麼都有人答應,可就是沒人照着辦,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胡飛身上,都被胡飛帶回來的幾百頭死狼給吸引住了,
一夜的戰鬥讓讓胡飛疲憊不堪,勉強應付了熱情過度的將領們,胡飛乾脆當場把帶回來的死狼給分了,這幫人這麼熱情不就是爲了這些狼肉嘛,你一時不給他們,他們就會一直纏着你,把東西一分,大家一散夥兒,胡飛也好抓緊時間回去休息了,
對於胡飛這種義薄雲天的舉動,將領們自然是讚不絕口,這狼肉可不是現在就能吃得了的,你得帶回去扒皮切塊加作料,放到火上得煮上好一會兒才能熟,現在天差不多也亮了,動手快的話,今天的早飯就能喝到一碗濃香四溢的狼肉湯了,
在場的將領們按照部隊人數的多少領取了數量不一的狼肉回去燉湯了,胡飛當然也給鄭潤成留了一份,就算鄭旅長板着個臉一句好話沒有,抗日救國軍第二旅的幾千軍民還得吃飯呢,一個鄭潤成可代表不了這麼多人,
把帶回來的狼肉全都分發完畢之後,胡飛帶着別動隊的戰士們回到自己的營帳補覺去了,至於他們的早飯,自然有部隊的廚師招呼,俄國麪粉還有點剩餘,現在又多了十幾頭狼肉,這幫子炊事兵要是再做不出來一頓美味的早餐,他們也該去當挑夫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候,胡飛被一陣異香給香醒了,睜開眼睛一看,行軍桌上放着一大碗乳白色的肉湯和兩個烤得金黃的麪餅,這香味兒引得胡飛不由自主的嚥了下口水,趕緊去洗臉漱口,跑回來端起湯碗喝了一口,香,真香,
吃着大塊筋道的狼肉,喝着濃香奶白狼肉湯,再就着酥脆的麪餅,胡飛產生了一種人生如此夫復何求的感覺,
這個早上,整個義勇軍營地的上空始終飄蕩着一股燉肉的濃香,也幸好現在蘇聯軍隊已經撤了,要是讓他們聞到的話,也不知道那些大鼻子綠眼睛的傢伙會不會跑過來腆着臉要討碗湯喝,
一直到上午九點多這頓豐富的早餐纔算結束,吃了營養早餐的軍民一個個滿臉紅潤、精神頭十足,和昨天的無精打采相比,就像換了個人一樣,
鄭潤成雖然心裡百般不願意,可架不住周圍警衛員、勤務兵、書記員、參謀等一大羣人眼巴巴的目光,他不吃,人家幾十號人就都不能吃,無奈之下,鄭總指揮只好端起狼肉湯喝了一口,
原本他以爲這東西喝一口就會噁心嘔吐的,沒想到手頭有了肉的廚師手藝大爲提高,一碗肉湯噸的濃香撲鼻,鹹淡適中、肉爛湯濃,鄭潤成一個沒把持住,竟然把一大碗狼肉湯連湯帶肉吃了個碗底朝天,
他這邊一吃,指揮部的官兵們歡呼一聲就撲向了各自的飯碗,頃刻之間,各種咀嚼聲、吧嗒嘴聲、呼嚕呼嚕的喝湯聲就響徹了指揮部的每一個角落,
也幸好鄭總指揮現在正在集中精神對付他那碗湯,沒工夫注意周圍,要擱往常,指揮部官兵這種不雅吃相肯定會遭到鄭長官無情的批判的,
胡飛的美食賄賂最終也沒讓他免去一場斥責,白天行軍的時候鄭潤成就把胡飛叫過去苦口婆心的嘟囔了一整個上午,胡飛雖然抱定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決心,可終究還是被教育了個頭暈眼花、精疲力盡,
狼肉風波隨着時間的流逝而逐漸平息了,義勇軍人太多了,胡飛打到的這幾百頭狼也不過就是夠吃了四天,連第五天都沒吃到就沒了,
原本在隊伍周圍日夜徘徊的狼羣,也不知道是被胡飛消滅了還是讓嚇跑了,反正是從那天早晨之後就再也沒在義勇軍行軍的路上出現過,也不光是狼羣了,就連老鼠、狐狸都沒再發現過一隻,
這一天晚飯之後,鄭潤成又把義勇軍的高級將領們召集到了一起開會,胡飛作爲別動隊的大隊長這次也列席了會議,
軍事會議的內容只有一項,那就是由總指揮鄭潤成將軍宣佈:照目前這個行軍速度,三天之後中國抗日義勇軍將順利進入中國的新疆,我們三天之後就能在國內休息了,
回國了,這個消息可是在是太讓人激動了,在場的將領們有激動地抱在一起歡呼的、有興奮得淚流滿面的、還有的只知道咧着大嘴傻笑的,胡飛在這些人裡卻是與衆不同,當鄭潤成宣佈了這個消息之後,胡飛走到鄭將軍跟前鄭重其事的敬了個軍禮,
這麼長時間的軍人生涯,胡飛已經學會行標準軍禮了,鄭潤成大概是第一個享受到他軍禮的上司,胡飛是在用這種方式向鄭潤成表示敬意,要沒有鄭將軍不辭辛勞的日夜維護,這支義勇軍根本就走不到今天,光是一個缺糧就足夠這支隊伍分崩瓦解了,
一支斷糧多日的隊伍能始終保持住軍人的最基本的儀容,忍飢挨餓的向着國境線不停的前進,鄭潤成功不可沒,
此時的場面極其混亂,其他也沒人注意胡飛在幹什麼,唯一注意到胡飛的大概就是胡飛敬禮的對象鄭潤成了,鄭將軍臉色莊重的還了一個禮,這是軍人和軍人之間的敬禮,鄭潤成讀懂了胡飛這個軍禮當中的含義,他滿面欣然接受了胡飛的敬意,能走到今天,他對這個軍禮當之無愧,
“兄弟們,請大家靜一靜,我們雖然三天之後就能跨過國境線,可要到達新疆塔城,卻仍舊還有將近兩百公里的路程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