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裡,陸遠一直暗盯着那些韓國救的人,長時間的盯梢,耗費了陸遠太多的精力,他突然發現,原來盯梢跟日軍打仗還要雷人。 爲了便於隱蔽自己的行蹤,陸遠花費大價錢,在那夥朝鮮人住所的對面,尋得一間民房作爲監視點。可即便是這樣,算許還山也安排了人按時給陸遠送飯,可陸遠還是覺着自己身心皆疲。
盯梢好歹還算是戶外作業,可監視只能呆在這間屋子裡,長時間的使用望遠鏡觀察對方的住所,陸遠的兩眼都佈滿了血絲。直到第二天的晚飯時分,一直待在監視點裡的陸遠,這才忽然發現了異狀。曹昌赫說這夥韓國救的人有十幾人,可自己已經連續監視這裡兩天了,來來回回的也只是見到其的六七個人,其他那些人都去了什麼地方呢?
心一旦產生疑問,在沒有尋找出答案的槍口下,疑問便會漸漸轉爲躁慮,隨着疑慮的加深,陸遠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判斷來。隨着時間的推移,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發現對方住所裡有人外出,陸遠便馬離開監視點跟了去。離開住所的朝鮮人赫然是那天被陸遠用槍頂着腦袋的年男子,陸遠小心的隱藏自己的身形,只是遠遠墜在了那人的身後。
見那年人招呼了一輛黃包車,陸遠馬鑽進街邊的巷子,再出來的時候,陸遠手已經推着一輛自行車。雖說黃包車和自行車一樣都是兩個輪子,可黃包車的速度卻快不過自行車,陸遠騎着自行車跟着那輛黃包車連續轉過幾個街口,卻突然發現,黃包車去的方向赫然是日本人聚集的虹口區。
這貨來虹口區做什麼?帶着疑問,陸遠腳下猛蹬,始終沒有讓前面的黃包車脫離自己的視線。黃包車在日軍檢查站前面停了下來,陸遠見狀也停在路邊,見那個年男子暗處一本證件進入虹口區,陸遠也馬從儲存空間裡取出自己準備的假證件直奔日軍檢查站。靠着一口流利的日語,和那本毫無瑕疵的假證件,陸遠也在那年男子之後進入虹口區。
跟着那年男子連續越過兩個街口,陸遠這才忽然發現,這貨來虹口區絕對是有目的的,看這貨的架勢,是直奔着目的地去的。果然不出陸遠所料,又走過一個街口之後,陸遠親眼見着那年男子進入了街邊的一家旅館裡。陸遠並沒有跟進去,而是馬打開全視角地圖,接過發現,那年男子並沒有樓,而是徑自穿過旅館的大堂去了後院。
陸遠左右看着沒人,便穿過街道,順着一條窄巷,移動到旅館的後面。旅館的後院有一個後門,藉助夜色的掩護,陸遠輕手輕腳的摸過去,先貼着後門聽了一陣,然後伸手攀住牆頭,慢慢的探出腦袋向院子裡面看去。院子裡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可是在全視角地圖,此刻卻顯示院子裡至少有五六個人活動。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出鬼了?明明全視角地圖顯示院子裡有人,可自己卻怎麼也看不到,掛在牆頭的陸遠此刻一臉的疑惑。可在陸遠懷疑自己的全視角地圖出錯的時候,院子裡卻忽然有了動靜,先前被陸遠一眼掃過的那株花叢忽然抖動起來,從花叢的後面,一個包着毛巾的腦袋忽然出現。
突兀出現的花叢之的腦袋,怎麼看都有些詭異,措不及防之下,牆頭的陸遠差點掉落下來。幾聲咳嗽之後,那顆詭異到極點的腦袋晃動起來,緊接着,陸遠的視線裡便出現了一個完整的人。等這個渾身泥土卻用毛巾包着腦袋的傢伙跨過花叢,在院子裡面伸起懶腰的時候,陸遠才明白敢情不是自己的全視角地圖出錯了,而是因爲全視角地圖顯示才這幾個人都躲在地下了。
很是愜意的神了一記懶腰,最先鑽出地面的這個人,隨手扯下腦袋的毛巾擦了擦臉,然後再回到花叢的後面,彎腰拖動一根長繩,很是費力的脫出一隻大袋子裡。陸遠原本已完結那個袋子裡裝着的,應該是這夥朝鮮救的武器裝備,可親眼看着那人從袋子裡倒出一堆泥土之後,陸遠才知道是自己想左了。
花叢後面那人接二連三的扯出幾個滿是泥土的袋子,隨後又從地底下鑽出兩人來,然後陸遠看到先前被自己跟了一路的那個年男子也出現在院子裡。這些朝鮮救的人,到底是在幹什麼?帶着深深的疑問,陸遠慢慢滑下牆頭,按照原路返回到主街,然後騎着自行車離開虹口區。
“你是說那些韓國救的人都藏在地底下?而且你還看到他們搬來很多的泥土?”陸遠深夜來訪,這還是頭一次,聽過陸遠的敘述之後,許還山先是一愣,而後便是一陣沉思。稍頃之後,許還山纔開口道,“你說,他們有沒有可能是在挖地洞,裝備在虹口區藏匿大量的武器彈藥,然後等待時間,製造一次大的行動。”
許還山給出的這個解釋,並沒能獲得陸遠的肯定,“不可能,那些韓國救的人來海根本沒有攜帶什麼武器,他們還想要通過那個曹昌赫獲得武器,絕對不可能是準備一個地洞,來隱藏他們需要儲備的武器彈藥,這不可能。”海黑市裡雖說也有零星的軍火交易,但那都是手槍和子彈之類的零碎交易,要想囤積一個地洞的武器裝備,算是地下黨也做不到。
“那你說他們這是要做什麼?”見陸遠不贊同自己的推斷,許還山也沒有了主意,不過他的這句話倒是提醒了陸遠。有些頓悟的陸遠馬給漢斯打去電話,還好他還記得那家旅館的門牌號,把對方的門牌號告知給漢斯之後,陸遠很快得到了一個回答。而這個回答,令陸遠半響都沒有放下電話的手柄,他完全沒有想到那些韓國救的人會如此的膽大。
“別瞎琢磨了,我現在已經大概知道他們那是在做什麼了。”陸遠沒頭沒腦的扔下一句話,隨即離開許還山的住所。第二天一大早,化妝之後的陸遠在一次進入虹口區,裝作無意的走過那家旅館,陸遠看向旅館對面,果然是一家日本銀行。如果不是有漢斯這個租界百事通的幫助,陸遠決計想不出那些韓國救的人在做些什麼,確定那家旅館對面是一家日本銀行之後,陸遠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準確的答案。
“你說的那家日本銀行,應該是福山銀行,那可是虹口區裡最早的一家日本銀行。”接到陸遠的電話,漢斯也沒有閒着,只一個晚的時間,幫助陸遠蒐集了不少有關那家日本銀行的情報資料。“福山銀行雖說不算很有名,而且在衆多的日本銀行裡也排不號,但我能百分百肯定,福山銀行背後有日本皇室的影子。”
一家規模看着並不是很大的日本銀行,陸遠始終想不通那些韓國的人爲什麼會對它感興趣,聽過漢斯給出的的答案之後,陸遠心知纔算是有了些許的明瞭。“我聽說,不管是日軍陸軍,還是海軍,他們在國戰場的繳獲,都會分出一部分交給皇室。這家福山銀行看着規模不大,可他們承擔着轉運這部分繳獲的職責,這其的好處,你可以想象一下。”
榜了皇室,其的好處自然是很大的,畢竟福山銀行不可能把軍隊直接交的金銀首飾,直接裝船運回日本交給皇室。在交之前,他們還必須把金銀都鑄成金磚銀錠,畢竟日本皇室必須要撇清沾染血腥之物的惡名。鑄造金磚銀錠,其是會有損耗的,而這部分損耗是福山銀行的利潤,而且他們還和日本軍方搭了關係。
陸遠心的所有疑問,都在漢斯這裡找到了答案,解惑之後的陸遠頓感輕鬆,但心卻有了一個新的想法。“韓先生,那些韓國救來海的目的,我已經知道了,你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我現在只提醒你一次。從現在開始,我問一個問題,你如實的回答一個,如果你拒絕回答或是出言哄騙我,我馬打死你。”再一次面對曹昌赫,陸遠的言語和表情滿是戾氣,令曹昌赫惶恐不已。
被陸遠用短刀在身連續開出幾個口子之後,本惶恐的曹昌赫終於撐不住了,隨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真相之後,陸遠也不禁讚歎這些韓國救 的傢伙心真是夠大,也真是能下工夫。居然會想到挖一條地道,去暴竊隔着一條街道的日本銀行金庫,只是陸遠同時還暗罵這些朝鮮人都是些沒腦子的,算他們挖穿了日本人的銀行金庫,他們十幾個人又能搬出來多少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