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黴催的松田勇纔剛剛走出旅館的大門,正一邊跟身側的同伴說話,一邊擡起右腿。忽然聽得“噗”的一聲,擡起右腿的松田勇,就以還站在地上的左腿爲圓心,整個人因爲子彈擊中腦袋散發出來的強大動能,詭異的來了一個半轉身。隨着松田勇的半轉身,從他腦袋上噴射而出的血漿,在旅館門口揮灑出大片的紅色,期間還混雜這不少的白色*。
挨着松田勇的特高科痕跡專家,忽然看到松田勇向自己這邊轉過身來,他還以爲松田勇是準備跟自己手畫,便下意識的向松田勇這邊湊近了些。結果卻被噴了一臉的紅色,沒等他反應過來,又是“噗”的一聲輕響,這個正半彎腰的特高科痕跡專家,也噴濺着血箭,一頭栽倒在松田勇的屍體上。
連續有兩人中彈倒下,旅館門口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那些憲兵,只是其中的一個憲兵曹長才剛剛把臉扭向子彈射來的方向,就被一粒迎面而來的子彈射翻在地。“隱蔽,快隱蔽。”其他的憲兵士兵們紛紛喊叫着,並且各自散開躲藏起來。“在那裡,2樓的窗戶裡。”一個縮躲在旅館大門內側的憲兵,突然探出頭來伸手指着不遠處的建築物喊叫起來。
福山銀行這裡的混亂,同樣引起那些外圍警戒士兵的警覺,在紛亂的喊叫聲中,已經有人撞開那棟建築物的大門衝了進去。“轟”的一聲爆響,一股濃煙混雜在揚塵之中,從一扇臨街的窗戶中噴涌而出,大量的破碎木屑和玻璃也滴滴瀝瀝的落了下來。憲兵衝進那棟建築物,襲擊者卻早已經不見蹤影,迎接他們的卻是襲擊者留下的一枚*,憲兵部隊爲此付出兩人陣亡三人受傷的代價。
爆炸發生之後,日軍馬上封鎖整個虹口區,可他們調集大批人手對整個虹口區實施細緻的搜查之後,卻還是沒能找出襲擊者的蹤跡。陸遠去了什麼地方,實際上,他根本沒有離開虹口區,在撤離那棟建築物之後,陸遠便直奔藏匿黃金的地方。黃金安好,還在原地,陸遠當即取出黃金,然後去了海軍俱樂部。
海軍俱樂部的酒會就在今天晚上,視線看過周圍地形的陸遠,憑藉全視角地圖的幫助,成功進入這裡。日軍在外面把虹口區給翻了個底朝天,卻唯獨疏忽了海軍俱樂部,因爲他們絕對想不到陸遠會已經進入被嚴密把守的這裡。在海軍俱樂部的一個開房間裡,陸遠給約定好的一個號碼打去電話,接電話的人正是等候多時的許還山。
“你還真是能折騰了,虹口區已經被日軍全面封鎖,聽說他們還抓了很多人。我勸你還是不要硬闖,如果不行,我給你一個地址,你先去那裡躲幾天算了。”許還山在電話裡給了陸遠一個虹口區的地址,陸遠知道這個地址應該屬於地下黨的某個秘密據點,雖然在心中感激許還山,但陸遠卻不想因爲自己給地下黨帶去麻煩和危險。
“算了吧,我可不喜歡做縮頭烏龜,既然我能進來,那也能出去。這樣也好,正好我把日本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來虹口區,你們抓緊時間,把那些古董啥的全都運出去,上海也並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陸遠並不是甘願做餌,來吸引日軍的注意力,可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倒是不如利用好這個機會。
陸遠的思維跳躍之快,令電話那頭的許還山無言以對,兩人簡短交談之後,陸遠便主動掛上電話。日軍已經全面封鎖虹口區,陸遠知道自己白天是無論如何也出不去的,所以他就在海軍俱樂部裡安心潛伏下來,反正儲存空間裡帶着不少的食水,就是在這裡多待幾天,怕是也餓不着渴不着陸遠。
日軍搜索無果,卻並沒有馬上解除對虹口區的封鎖,尤其在虹口區連同外界的各條路線上,都佈置了大量的便衣特務。襲擊者敢在虹口區開槍殺人,這無疑是對上海日軍的最大挑釁,雖然還沒有搜索到襲擊者的蹤影,但他們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繼續搜查。隨着時間的推移,夜幕終於降臨,而海軍俱樂部也開始熱鬧起來,有幸拿到請柬的客人們也紛紛趕往這裡。
因爲白天的襲擊和爆炸事件,加上松田勇的死亡,日軍誰說照舊舉行酒會,可酒會的內容卻已經更改。新任上海特高科的負責人阪田剛一走出轎車,看着海軍俱樂部門外散佈的衆多日軍憲兵,阪田剛一的目光顯得有些深邃。這個酒會原本是爲迎接自己而舉辦的,只是沒有想到因爲白天的事情,酒會的內容卻變更爲對南下部隊的慰問酒會,這多少令阪田剛一的心裡有些不舒服。
略微調整了一下表情,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的半天剛一,緩緩走進海軍俱樂部,跟在他身後的是他的副手大保久。燈火輝煌的大廳裡,阪田剛一和大保久兩人一進去,就看到了在大廳一覺聚成一隊的76號衆人。今天的事情發生在虹口區,嚴格意義上說,根本不關76號的事情,所以李士羣等人早早就來了海軍俱樂部。
丁默邨算是個眼觀六路之人,阪田剛一兩人剛走進大廳,他就已經發現,在李士羣身邊輕咳一聲,後者順着丁默邨的視線看過去,正好和阪田剛一的視線交織在了一起。李士羣立刻放下手中的酒杯,迎着阪田杭一兩人走了過去,眼中閃過一絲不愉的丁默邨稍稍楞了一下,也放下手中的酒杯,跟着李士羣走了過去。
在這裡遇到李士羣和丁默邨,阪田剛一併不覺着意外,事實上,在他接到命令調任上海特高科負責人的時候,就已經瞭解過上海的情況,尤其對特高科扶持的76號,更是瞭解甚多。李士羣幾人隨即聚在一起小聲的寒暄起來,只是一次偶遇和餡料,丁默邨便清楚眼前這個臉上始終帶着笑意的阪田剛一不是個好相與之人。
隨着時間的推移,賓客們越來越多,大廳裡就顯得熱鬧起來,李士羣順勢打着給阪田剛一介紹人認識爲由,把大保久和丁默邨留在了原地。雖然知道李士羣這是有機密的事情要跟阪田剛一交流,可丁默邨的心裡卻還是非常不舒服,跟相對木納的大保久閒聊幾句之後,丁默邨隨即找了個藉口藉故離開。
在海軍俱樂部潛伏半個下午的陸遠,也已經留出藏身之地,假扮成憲兵軍官的他此刻正站在大廳的一個角落裡。一下來了這麼多的人,這是陸遠所沒有想到的,但他並沒有準備要放棄自己的計劃。只是殺人容易,逃跑卻有些麻煩,此刻的陸遠正在暗中思量自己的撤退路線和辦法。一杯香檳下肚,放下酒杯的陸遠直奔距離大廳不遠的衛生間而去,衛生間里正好有一個大胖子在洗手,早已經打開全視角地圖的陸遠知道衛生間裡只有自己兩人,便直接把一枚鐵刺從身後扎進這個大胖子的後勃頸裡。
把失去知覺的大胖子用力拖進隔間裡,陸遠從儲存空間裡取出一枚*,在衛生間里布置好,然後原路返回大廳。大廳裡的音樂已經停了,一個兩鬢斑白的日軍中將,此刻正站在舞臺上講話。陸遠慢慢向舞臺方向挪動位置,眼角注意到有人走向衛生間所在的走廊時,陸遠距離舞臺只剩下不到10米的距離。
心中默數的陸遠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右手一翻,手中已經多了一隻瓶口垂着布條的酒瓶。“轟”衛生間裡陸遠佈置的*被觸發爆炸,早已經做好準備的陸遠用打火機點燃瓶口的布條,然後把*用力扔向舞臺上的那個日軍中將。爆炸來的很是突然,大廳裡的所有人都沒有心理準備,就在衆人滿臉茫然東張西望之際,陸遠跑出的*,卻“轟”的一下把大半個舞臺都變成了一個火場。
剛纔還當衆講話的日軍中將,此刻已經變成一個火人,不等叫喊聲出現,半蹲身形的陸遠兩手連揮,幾枚冒着青煙的*,連滾帶跳的衝入人羣之中。“轟…轟…轟…”原本燈火輝煌的大廳裡連續發生爆炸,大片的血霧伴隨着驚叫聲噴散開來,殘肢斷臂飛散之間,陸續有人被紛飛的*破片擊倒在大廳裡。
“快救將軍!”不知道剛纔有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陸遠卻還是按照自己的計劃,一個縱身跳上着火的舞臺,口中喊叫着脫下自己的軍裝上衣,然後開始撲打那日軍中將身上的大火。陸遠起到了榜樣作用,馬上又有人跳上舞臺,和他一起滅火,還有人扯下大廳裡的大幅窗簾,滿臉焦黑的陸遠幾人七手八腳,把還有呼吸的日軍中將擡上窗簾,幾個人扯着窗簾,踩着滿地的血污朝大廳正門快速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