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太好了,你終於來南京了,我原本以爲你要到上海的戰事結束之後纔會趕過來。”再見到陸遠,一身戎裝的盧卡並沒有表現出太多意外,有漢森在上海,身處南京的盧卡隨時都可以瞭解到陸遠的動向。“你知道嗎?我昨天才剛剛收到將軍的電報,你提供的武器圖紙已經得到柏林國防部的認可,將軍還在詢問你能否可以提前去德國。”
陸遠對盧卡此刻表現出來的熱絡坦然受之,而後對盧卡攤開雙手聳了聳肩道,“上尉先生,我來南京市爲了什麼,我想你應該知道。上海戰事即將落下帷幕,急於求成的日軍一定會北上進攻南京,在說我前期已經多了這麼多的準備,如果不能親眼看到這個計劃得以實施,我想我應該會很遺憾。”
陸遠如此說,就已經算是婉轉的拒絕了會提前趕去德國的可能,盧卡對此也只能無可奈何,從豪斯曼將軍從柏林發來的電報中不難看出,面前這個年輕人非常的重要。“好吧,我會給將軍發電報說明情況的,但我還是要說,陸,你必須向我保證,等南京的事情結束之後,你必須馬上趕去柏林。”盧卡面色嚴肅的看向陸遠,眼神中更是透着一絲狠辣。
“那是當然的,上尉先生,我在上海的時候就答應過將軍,一旦南京的事情結束,我就會立即趕往德國,這一點絕對不會改變。”陸遠的回答令盧卡很是滿意,但是對於陸遠接下來提出的把那一個班的德國士兵提前派去小粉橋的請求,盧卡卻有着不同的意見和想法。
“陸,你要知道將軍留下一個班的帝國士兵,絕對是出於私人考慮。雖然他們的指揮權在我手裡,但如果我要調動他們,必須先要跟領事進行協調。再說你需要他們也只是爲了擔任難民營的警戒任務,現在你的那個難民營還只是存在於計劃之中,在這種情況下,我很難說服領事特意我調動那些士兵。陸,彆着急,現在只是10月,距離日軍北上進攻南京還有很多時間。”這次輪到盧卡向陸遠表示無奈了,而陸遠自然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你知道的,我從上海和南京本地招募了一些歐洲人,雖然他們中的一些人都穿上了德軍軍裝,但他們畢竟不是真正的士兵。我請求你提前把那個班的士兵調給我,也只是想要他們對我們的那些人進行一些適當的訓練,免得到時候會被日軍看出破綻來。”爲了說服盧卡,陸遠不得不說出自己的真實用意。
“呵呵,陸,不得不說您是個小心謹慎的人。”得知陸遠真實用意之後,盧卡卻突然笑了起來,隨即用手撫摸着左臂上佩戴着的萬字袖標對陸遠笑道。“陸,你的這個擔心實在是過於謹慎了。我們可是黨衛軍,有我們黨衛軍在的地方,就代表着元首意志的存在。別說只是普通日軍,就是日本天皇來了,也不可能讓我們後退半步。”
陸遠這時才終於發現,盧卡的左臂上佩戴着萬字袖標,敢情這貨是個地道的黨衛軍。恍然大悟的陸遠不禁點頭道,“上尉先生,多謝你的提醒,是我考慮的太多了。”既然盧卡說了那些德軍士兵也都是黨衛軍,那麼,陸遠的擔心也就算是白費了,和盧卡一樣,陸遠也認爲日軍不會輕易跟黨衛軍起衝突。
“士兵不可能提前抽調,不過將軍留下的那批武器到時可以提前交給你,我相信你會約束你僱傭來的那些人,不會因爲這些武器鬧出麻煩來。”盧卡到是沒有完全拒絕陸遠的請求,在提前調用士兵無果之後,盧卡卻對那批武器鬆了口,這到是令陸遠獲得一份意外驚喜。
“上尉,難道我們真的要把那批武器提前交給那個中國小子?”目送陸遠離開,還沒等盧卡從窗戶邊離開,就從他的身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盧卡聞聲轉回身,一個同樣穿着德軍軍裝左臂佩戴萬字袖標的中年軍官正站在他身前,只不過對方的軍銜卻是中校。
“赫魯中校,將軍把你留在南京,實際爲的就是剛纔離開的那個中國年輕人。”盧卡和對方顯然是極爲熟絡,從抽屜裡拿出雪茄先遞給對方一支,待對方坐定之後,盧卡才繼續說道,“一個多月前,帝國在上海的一個情報點負責人給南京領事館發來密電,言稱得到一份美式伽蘭德步槍的全套設計圖紙。”
“當時是我陪着將軍去的上海,同行的還有軍械部的埃裡克少校,我們在上海見到了那名情報點負責人,也見到了那份伽蘭德步槍的設計圖紙。經過埃裡克少校的再三確認,我們認定那份伽蘭德步槍的射擊圖紙是真實的,通過對這份圖紙的借鑑,帝國研發半自動步槍的時間和難度會節省很多。”
“盧卡,我想知道的是,這件事跟剛纔離開的那個中國小子有什麼關係?”盧卡的滔滔不絕令赫魯中校有些不耐,當即打斷了盧卡的話語。被赫魯打斷了自己的話,盧卡上尉到是也不生氣,而是起身從抽屜裡拿出一份資料遞給赫魯中校。
“實際上,提供那份伽蘭德步槍設計圖紙的人就是這個陸遠,據他所說,他在美國曾經親眼見過伽蘭德步槍的實彈測試,並有幸親身使用過伽蘭德步槍。但這些都不是重要的,在外面和陸遠進行過會面詳談之後,我們獲得了一個目前帝國最爲頭疼問題的解決辦法。這個人用自己的性命跟我們打賭,說帝國本土有石油,而且儲量不小。”
“你說什麼?帝國本土有石油?”赫魯中校都還沒有把那份資料打開,便呼的一身從沙發裡起身站起,並眼也不眨的盯着盧卡。“盧卡,你再說一邊你剛纔說的那些話,你能肯定那個中國小子說的都是真的?當初英美國家的石油公司可沒少在本土進行石油勘探,最後卻都是一無所獲,我們爲什麼要相信一箇中國人的話?這會不會只是一個騙局?”
赫魯中校的反應顯然並沒有出乎盧卡的預料,當初他在陸遠的書房裡聽到帝國本土存在石油的時候,雖然表現的不像赫魯中校此刻這樣失態,但多少也有點手足無措。“赫魯中校,我雖然不知道陸遠爲什麼會如此的有信心,但我能肯定這絕對不是一個騙局。帝國在上海的情報點已經對他進行過詳細的調查,雖說此人的來歷有些神秘,但他拿出來的東西卻是貨真價實的。”
說着話,盧卡再次起身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紙卷遞給赫魯中校,“這是陸遠剛剛送來的東西,我對武器設計並不是很在行,但是看過它之後,我不在懷疑陸遠回欺騙帝國。因爲拿出這樣的東西來作爲欺騙我們的籌碼,似乎有些太不值得了,相信你看過這份圖紙之後,也會有我這樣的想法。”
赫魯中校雖說對武器設計也算個門外漢,但聽盧卡說的如此這般誇張,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打開那份圖紙。只看了個大概,一向冷靜少言的赫魯中校便發出一聲驚呼,他已經看出這是一種新式的反坦克武器。“上帝啊,這種武器一旦被生產出來並大量裝備步兵,一向被用來突破陣地主力使用的裝甲部隊可就要面臨着嚴峻的考驗了。”
盧卡笑着從赫魯手中慢慢抽出那張圖紙,而後鎖進了保險櫃裡,“赫魯中校,你現在明白將軍把你留在南京的目的了吧,陸遠的作用很大,對帝國的幫助也會很大。中國人講究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只要我們拿出誠意在難民營的事情上盡最大可能幫助了陸遠,他就會帶給我們更大的驚喜。從這兩次和他的接觸中,我覺得陸遠是個極爲誠實的人,對這樣的人,一定要以誠相待。”
赫魯的中文沒有盧卡那麼好,自然也無法知道盧卡說的那幾句中國成語是個什麼意思,但他此刻已經明白過來,豪斯曼將軍把自己留在南京,主要就是爲了保護和交好那個叫陸遠的中國年輕人。“沒錯,赫魯中校,就是保護和交好,按照中國人的說法,只要交情到了,什麼都好說。”盧卡最後笑眯眯的對赫魯中校說道,這讓赫魯中校對自己只能指揮一個班的事情不在感到憤怒。
已經離開德國領事館的陸遠並不知道豪斯曼將軍的佈置,也更加不知道自己將會跟一位德國黨衛軍中校合作,而更加離奇的是,這位黨衛軍的堂堂中校還是那一個班德軍的指揮官。指揮一個班兵力的中校,這恐怕是本世紀最爲離奇的事情,只是此刻的陸遠還不知道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