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的推移,陸遠這邊還在逐步完善這個計劃,霍格從徐州僱傭到的醫護人員卻已經分批趕來南京,陸遠不得不安排舒赫曼繼續在小粉橋一帶租用民房,以便安置這些被霍格從徐州送來的人手。進入11月,上海戰事基本已經分出勝負,如同歷史上一般無二,**終於丟了上海。
南京距離上海實在是太近了,就只有300多公里路程,日軍全面控制上海之後,南京實際已經處於日軍威脅之中。11月11日,一直滯留於南京的蔣介石召集手下一衆將領匯聚南京開會商議對策,因爲上海到南京之間大多是無險可守的平原地形,且**主力部隊在上海戰事中傷亡慘重,所以參加會議的一部分**將領主張放棄南京。
可就在蔣介石的德**事顧問也同意棄守南京的時候,曾經參加過二次倒蔣運動而在國民政府中長期處於坐冷板凳狀態的唐生智,卻突然提出不同的意見,用大義凜然的言辭駁斥其他將領的主張,並宣揚自己誓與南京共存亡,最終蔣介石只得任命唐生智爲南京城防司令。
實際上,蔣介石內心裡也是贊同棄守南京的,但蔣介石害怕自己如果下令不戰而放棄南京,又會被社會輿論和他的政敵指責爲投降和賣國。所以蔣介石希望在南京進行一下象徵性的短期抵抗,以應付社會輿論,但唐生智的充滿愛國激情的死守南京建議,在道義上盡佔上風,使蔣介石不得不同意唐生智的死守南京作戰計劃。
在蔣介石召開軍事會議的當天,陸遠就通過盧卡知道了會議的內容,暗歎蔣介石識人不清的同時,陸遠不得不動用自己的能力,爲這場註定會失敗的守城戰做些力所能及的努力。從蔣介石召集手下重要將領進行軍事會議的第二天開始,南京城裡陸續有人口失蹤,而在次日清晨,總是會有被裝在麻袋裡的日軍間諜被送去南京城防司令部大門口,令城防司令部的人暗自稱奇。
“停車,舒赫曼,叫你的人盯着那邊那個正在買水果的傢伙。”一直在轎車後排座上閉眼打盹的陸遠突然叫了停車,透過車窗的視線直直着落在路邊一個正在買水果的中年男人身上。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舒赫曼順着陸遠的目光看過去,在他看到路邊那個中年男子之後,隨即衝陸遠點點頭,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舒赫曼走下轎車,並沒有穿過街道湊近那中年男人,而是藉助戴帽子的動作,向身後不遠處的兩個金髮男子打出手語。後者兩人看到舒赫曼打出的手語,隨即直接穿過街道,裝作同樣是購買水果,悄無聲息的貼近了那中年男人。身邊突然多了兩個人,正從口袋裡掏出錢包的中年男人下意識的向自己的身側看了一眼,發現出現在自己身邊的是兩個金髮外國人,這才讓僵直的身體緩和下來。
假裝購買水果的兩個金髮男子很快離開,那中年男人付過錢之後,也拎着自己購買的水果緩步離開,只是先前離開的那兩個金髮男子恰好就走在了他的前面。“該死的鬼畜,等大日本帝國佔領整個中國,一定會把你們這些鬼畜全都趕回老家去。”擡眼看着走在自己前面正用英語說笑的兩個金髮男子,那中年男人暗自在心中罵道。
順着街道走出一個街口,就在那中年男人正要轉進一條側街的時候,一直走在他前面的那兩個金髮男子卻突然轉身向回走來,爲之一愣的中年男人還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後脖頸上便重重的捱了一掌。從背後出手偷襲那中年男人的舒赫曼才堪堪伸手扶住對方,兩輛黑色的轎車便徑自停在了舒赫曼身邊,在那兩個金髮男子的幫助下,舒赫曼打暈的中年男人被馬上塞進後面那輛轎車裡。
從舒赫曼出手襲擊對方,到對方遭受重擊陷入昏迷,再到舒赫曼三人合力將那中年男人塞進轎車,這整個過程不過才短短十數秒。待臨時停在路邊的兩輛黑色額轎車離開,街道里的其他人都還不知道這裡發生過什麼事情,而那個被舒赫曼打暈的中年男人就像是從來沒有在矮這條街裡出現過一樣。
像這樣的行動,舒赫曼和他挑選出來的一個三人小組,這幾天裡已經幹過多次,舒赫曼與小組三名成員之間的配合也越發的默契。兩輛結伴而行的轎車很快便駛離這條街道,確定身後沒有盯梢者之後,兩輛轎車徑自開進了舒赫曼臨時租用的一間倉庫裡。
已經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武田信夫用力的掙扎着,卻也只是徒勞之舉,不但被人用繩子捆的糉子一樣,還被塞了嘴的武田信夫覺得自己很是悲催,只不過是出來買點水果,就無緣無故的被人給打暈綁架了。“你們是什麼人?美國人?英國人?”被拿掉嘴裡的破布頭之後,面色悽悽的武田信夫喘勻氣之後,向站在自己身前的那兩個金髮男子問道。
被武田信夫問及的兩個金髮男子對視一眼,卻沒有回答武田信夫,而是緩步走到一邊,把坐在椅子裡的陸遠給亮了出來。“別跟我說你是中國人這樣的鬼話,能把你綁來這裡,說明我們已經識破了你的身份。你也別想着能輕易從這裡脫身,我不信你能掙脫開身上的繩索,想要離開這裡,唯一的辦法就是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陸遠笑着衝武田信夫豎起自己右手的食指,隨即向對方提出第一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你的日本名字是什麼?”陸遠的這個問題令武田信夫膽戰心驚,自己潛伏在南京已經超過一年半,有時甚至就連自己都會以爲自己是個地地道道的中國人,爲什麼眼前這個年輕人會一眼就認定自己是個日本人?難道說自己已經暴露了?還有,這裡的這幾個外國人是怎麼回事?難道中國情報部門已經跟歐洲情報組織合作了?
強行按捺住心底裡的震動,武田信夫自覺鎮定的對陸遠回答道,“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是土生土長的南京人,我叫許書懷,在南京第四中學當老師,你們如果不相信我的話,可以去我工作的學校進行覈實。”
“呵呵”武田信夫的回答拎陸遠不由得輕聲笑起來,心說你這個憨貨,你這麼一大顆紅點在老子的全視角地圖裡閃啊閃的,還敢說你不是小日本。“好吧,既然你選擇了不配合,那我只好把你交給軍統好了,相信軍統的審訊室一定能讓你說出實話來。”陸遠根本沒打算跟眼前這個傢伙耗費太多時間,既然對方選擇了不合作,那麼就只能把他送去軍統了。
軍統是個什麼地方,身爲日軍情報人員的武田信夫豈能會不知道,他當然不想被送去軍統手裡,只是他卻又不能坦言自己是個日本人。舒赫曼等人才不會在乎武田信夫是不是日本人,既然是陸遠發了話,舒赫曼上前一步揮拳就衝武田信夫的後脖頸砸了過去,他打算把這貨給打暈了再塞進麻袋裡去。
“等等,等等,你到底想知道什麼?”舒赫曼眼中的冷酷令武田信夫瞬間改變了決定,忙不迭的衝已經起身站起的陸遠喊叫到。舒赫曼的拳頭堪堪停在了武田信夫的後脖頸上,有些不樂意的皺了皺眉,似乎對不能把武田信夫再次打暈有點不滿意。舒赫曼的動作中止,令武田信夫稍稍鬆了一口氣,只是還沒等他把氣再次給喘勻實了,陸遠卻舒赫曼使了個眼色。
“唔”的一聲悶哼,接到陸遠暗示的舒赫曼揮拳砸下,措不及防的武田信夫遭受重擊,直接一翻白眼又暈了過去。“蠢貨,我只是要證實你是個日本人就好,至於你想交代的那些東西,我根本不感興趣。”看着已經從凳子上滑落到地上的武田信夫,陸遠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只是他的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不屑來。
半個小時之後,一個鬢角已經出現斑白的黃包車伕拉着一個麻袋出現在南京城防司令部大門外,可不管聞訊趕來的軍統人員如何查問,這名黃包車伕卻只是說有人花錢僱他把麻袋送來這裡,至於其他的事情,他卻說不清楚。“這已經是第九個了,前面送來這裡的8個,有6個熬不過我們的審訊已經承認自己是日本情報人員,而這一個,我猜也差不多是奉命潛伏來南京的日本特務。”
軍統裡有幾個有着豐富經驗的審訊老手看過被黃包車送來的武田信夫之後,幾乎都做出同樣的判斷,這使得執掌軍統大權的戴笠,對這個神秘的人或者是組織感興趣起來。把武田信夫送去城防司令部之後,陸遠等人並沒有停歇下來,簡單吃過午飯,陸遠等人繼續開車在城內四處遊蕩,在天黑之前,又有兩個奉命潛伏來南京的日軍特務被舒赫曼的行動小組成功抓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