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小火輪,我說的是有幾十條各種船組成的大船隊。【:”陳老四心裡有點急,表面上還得裝作不動聲色的樣子。
“沒有!”老漁夫一口否定了,“我在這附近江面上呆了三天,看見最大的船隊就是我們這三條漁船組成的船隊了。我回來得早,那兩條船要回來差不多都得到太陽落山了。”
從老漁夫口中仍舊沒有得到船隊的消息,陳老四就有一種猜測,鬼子的船隊大概還在宜昌,或者剛剛,還沒開到岳陽!
幾個偵查員從漁船上隨便挑了兩簍魚,又把老漁夫答應送給他們的兩個王八拿上,就準備離開了。從碼頭旁邊突然傳來一陣吆喝聲:“哎,賣魚的,先別走,太君要檢查!”隨着聲音,從大路上跑過來十幾個挎着盒子槍的漢奸。漢奸當中有兩個穿着西裝一臉嚴肅的小子,瞅着那濃縮的個頭,再加上剛纔漢奸嘴裡喊的話,估計這倆傢伙就是鬼子特務!
陳老四的眼睛當時就是一亮,正不知道到哪兒確定船隊的去向呢,這倆傢伙就送上門了!呵呵,這才叫瞌睡了給個枕頭呢!當下他也不着急離開了,帶着幾個偵查員把魚簍子往地下一放,好像是等着後面兩個魚販子一起走的意思。
“你們是幹什麼的?簍子裡帶的是什麼?”幾個漢奸衝過來就把陳老四他們的魚簍圍住了,一邊伸手掀開魚簍上的蓋子,一邊明知故問着。那兩個穿西裝的也伸着脖子往簍子裡頭看。
“這是剛買的鮮魚,我們是販魚的。”陳老四向漢奸解釋着,一邊觀察那兩個穿西裝的傢伙。那倆人察覺出來陳老四在看他們,也擡頭盯着陳老四看了起來。
“販魚的?販魚的就買這麼小的魚?”其中一個像是領頭的漢奸伸手在陳老四的魚簍裡翻了幾下翻着眼睛問。
偵查員不是專業的魚販子,挑鮮魚本來就不在行,又不想和那兩家魚販搶,就挑了人家不要的,品相不太好,個頭也不大的鮮魚隨便裝了兩簍,這會兒倒是引起漢奸的不滿了。
“呵呵,小魚便宜嘛。我們本錢不多,就挑點小的去賣,等攢多了錢再買好的。”陳老四倒會隨機應變,一句小魚便宜就應付過去了。
“哼,一幫窮鬼!先在這兒等着,等檢查完那邊再來檢查你們!”漢奸明明是沒看上陳老四的魚,卻不肯放這些人走,大概是準備去那邊挑完魚之後回來再找陳老四收錢吧?“田中太君,我們去那邊看看。”這邊的魚既然太小,漢奸就準備去找那兩家魚販“檢查”了。穿西裝的鬼子特務顯然是被漢奸的話吸引了注意力,兩個傢伙點了一下頭,跟着漢奸就走,從開始到現在連一個字都沒說,就跟漢奸帶了倆啞巴一樣。
“站住!鄉里別,讓你們站住還走?”嘴裡罵罵咧咧的,幾個漢奸走近了後面的兩家魚販。白老四兩個魚販子臉當時就變了。白老四臉色更白了,另外一個則是瞪着眼睛怒視着耀武揚威的漢奸。
“呵呵,這幾筐魚還不錯。”這兩位魚販簍裡的鮮魚顯然合了漢奸的胃口,一羣漢奸頓時眉開眼笑了,“太君,這魚不錯,你看。”漢奸說着從魚簍裡抓出一條將近兩尺的大鯉魚。渾身淡金色的鯉魚搖頭甩尾奮力掙扎着,漢奸一隻手沒拿住,“吧唧”一下,鯉魚掉到了碼頭的石頭地面上,使勁兒蹦起來。
“喲西,這個挺好!”西裝鬼子終於露出了笑,伸出大拇指誇了一句。
“嗨!多謝太君誇獎!”鬼子明明是誇魚挺好,漢奸卻好像是鬼子誇了他一樣,彎腰鞠躬連連道謝,醜態百出!旁邊的魚販子們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哎,老傢伙,拿個空簍子過來,讓大爺挑幾條魚。”漢奸衝着正往漁船上走得老漁夫大聲喊了一句,老漁夫也不知道聽見沒有,低着頭只管往船邊上走,連頭也沒回。“你個老傢伙!”老漁夫沒答他的話,這讓漢奸覺得沒面子了,罵了一句擡頭就想去船上教訓不聽招呼的漁夫,忽然他發現那幾個魚販子瞅他的神情不對,有幾個人臉上好像是露出了嘲笑!
漢奸平時乾的就是不光彩的活兒,當然清楚老百姓是怎麼看他們的,因此,漢奸的心理也是最敏感的。這貨一看魚販子用這種眼神瞅他,當時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看什麼,看什麼你們?鄉里別!老子想給面子,你們自己不要!好,既然這樣,那你們今天就別想得好了!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這個,這四簍鮮魚太君全部徵用了!”這傢伙比禿尾巴狗都橫,指手畫腳一陣比劃,上來幾個漢奸就來擡魚簍。
“隊長,隊長,可不敢呀!這是我們全家人的命根子呀!”白老四雖然平時愛抱怨,可真到了關鍵時刻他也敢說話了,拉着一個漢奸的手就是不鬆開,嘴裡一個勁兒的朝漢奸隊長說好話。他不說話也不行,這幾簍子魚還沒賣錢不說,連本錢也在裡頭呢。一簍子一百來斤,他們一家兩簍魚可得不少錢呢!
“什麼不敢?”漢奸隊長露出了冷笑,“兩簍魚就成了你們全家的命根子,我怎麼不相信呢?今天我倒要看看,這兩簍魚拿走了你們全家會不會餓死?”
另外那個最早和陳老四搭話的魚販子臉孔漲得通紅,二話不說上來就加入了搶魚的行列,倆手死死的摁着魚簍不撒手。兩家的夥計站在旁邊呆呆的看着東家和人爭執也不敢上來幫忙,漢奸身上都帶着有槍呢,他們這些赤貧的窮人哪兒敢上前?
兩個魚販子那兒爭得過十幾個漢奸?沒幾下的功夫倆人就被推翻在地了。漢奸們得理不饒人,過去倆漢奸照着地下摔倒的倆個魚販子擡腳就踹,“我讓你搶,我讓你搶,鄉里別!”
陳老四一看,出手時機已到!一個眼色使過去,幾大步跑打跟前就和這些漢奸拉扯開了,“隊長,隊長,手下留情呀!”他也不管誰是隊長,嘴裡胡亂喊着,手上可是不閒着,兩隻手一拉一扯,腳下一絆,一個漢奸就歪到一邊了,頂上一晃,低下一腳,另一個漢奸變成了滾地葫蘆,呼吸之間那倆打人的漢奸就都躺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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