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談妥了條件,田福三人去見了田家奇和田福山,這種情況下的熟人見面自是感慨良多,田福山還好說,畢竟這位年紀在那兒擺着呢,田家奇看見田福卻是抱着這位老管家痛哭失聲,田大少爺強烈要求老管家帶他回家,
田福陪着掉了幾滴眼淚,大致檢查了一下田福山叔侄倆的身體狀況,見這倆人雖然樣子憔悴不少,身上倒是沒什麼特別嚴重的傷,當然,臉上、胳膊上稍微擦破點皮那也是難免的,畢竟抓捕這兩位的時候戰鬥還沒有結束,負責抓俘虜的戰士出手可是沒輕重,不過能看出來,叔侄倆被抓之後倒是沒受什麼虐待,
看到這兒,田福也就放了心,溫言安慰了這叔侄倆,尤其是向哭得不成樣子的小少爺拍着胸脯子下了保證,保證明天就接少爺回家,又見了那位巾幗英豪藏紅花,也保證會把這位老田家未來的少奶奶解救回去,該見的人都見了,該安慰的也都安慰完了,忠僕田福一咬牙、一狠心,領着那倆家丁甩手走了,他得趕緊回去向田福籌報告情況,讓他們家老爺馬上去找人把高軍長要的情報搞來,晚了,日本人的那什麼船隊要是來了,那叔侄倆可是要被槍斃了祭旗的,
田福一點都沒覺得高全像是開玩笑,那年月的軍人,見過的死人太多,殺過的人也太多,根本不把人命當回事兒,殺個人不比殺只雞對他們的震撼更大,什麼人命關天,什麼國家法律,在當兵的心裡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田福可不敢拿少爺和三老爺的性命去冒險,
田福慌里慌張的跑了,高全開始挑人練習潛水,要只在偵察團裡挑人還是範圍太小,高全把獨立旅、工兵團、甚至是軍犬大隊全都列入了挑人範圍,除了高國忠的特別支隊不在挑選之列,現在道仁磯的五百軍所有部隊都是高軍長挑選的對象,各部隊長官先把部隊裡面水性好的挑出來,集中到一起再讓高全一個個的挑,時間緊急,高軍長一邊組織偵察兵下水訓練,一邊進行他這個水下攻擊支隊的戰士挑選工作,兩邊同時進行,
各部隊選出來的,先下水,到水裡用最快速度遊個五百米,拐回來再練潛水,潛水不到兩分鐘的一概淘汰,等到游泳、潛水兩關都過了之後,這些人也就剩下了一百人不到了,再加上偵察團挑出來那兩百出頭的合格戰士,湊到一起三百多點,這就是高全眼下能湊起來的長江奪船戰第一梯隊的主力隊員了,
第二梯隊,由偵察團和獨立旅、警衛營,參加第一批選拔被淘汰下來的那些人,組成武裝泅渡部隊,全副武裝,佩戴步槍、衝鋒槍、輕機槍等長武器,藉助救生衣、救生圈、木板、浮漂等簡單的救生裝備進行長時間水面武裝泅渡,這些人是給第一梯隊提供支援的,
陳佔水和老黃家爺仨以及所有後加入的船工全部編入第二梯隊,這些人也從各家拿出了漁船上用的救生圈、救生衣、浮漂等救生物品,提供給部隊使用,僅靠漁民從家裡拿出來的這些救生裝備遠遠不夠部隊使用的,現在伐木現做時間上也來不及了,於是,高軍長再次發動羣衆,把當地漁民家裡所有能用得上的木製品,包括牀板、飯桌、板凳,等等,只要是木製的,只要是放到水裡能浮起來的傢俱、物品,全都給買了,
老田家不是給了他一筆錢嘛,高全就把這些錢都給了當地的漁民,漁民家裡的男人們都參加部隊去打仗了,都已經算是五百軍的戰士了,高全的這些錢既算是付給漁民購買傢俱的錢,也算是給漁民家裡發的安置費了,
當天夜裡高軍長帶領第一梯隊的部隊進行了夜晚泅水練習,一直練到將近午夜才從水裡出來,第二天一大早警衛員就來報告,岳陽田家來人了,這回是田福籌親自來了,
這位僞城建局長到底是放心不下他的獨生兒子,再加上家裡有一羣女人不停地哭鬧,田福籌在管家田福回去之後的第二天一大早就趕來了道仁磯,算算這個時間點,田福籌出家門的時候應該是天還沒亮呢,也不知道這位田大老爺是怎麼從日軍把守森嚴的岳陽城門口混出來的,
“高軍長,在下來晚了,請恕罪,恕罪。”田福籌見到高全之後客氣得很,抱拳鞠躬滿臉帶笑,連聲稱來晚了,
“你就是田福籌,不晚,你來的一點也不晚,日本人還沒來呢,你就先來了,怎麼能叫晚呢。”高全見面就沒給田福籌好臉,昨晚睡得太晚,今天一大早就被叫起來,睡眠不足的人心情一般都不會太好,
“呵呵,高將軍說笑了,鄙人接到將軍的命令之後,可是片刻不敢耽誤,當時就出門四處打聽,總算是不辱所託,把高將軍要的情報打聽出來了,哎,田福回去帶信說,高將軍說我是漢奸,其實我也是被逼無奈的呀,當初岳陽失守的太快了,福籌連家眷都沒來得及帶出去,鬼子就破城了,至今想想都讓人唏噓不已,日本人來找我,讓我到佔領軍政府任職……”
“好了,我今天不是來瞭解求證你是怎麼變成漢奸的,我見你,是想知道你從日本人那裡得到的是什麼情報,鬼子的船隊什麼時候能到道仁磯。”高全可沒功夫聽田福籌說他的漢奸煉成記,他有重要大事要向田福籌打聽,因此,眼看田福籌有長篇大論的勢頭,高全果斷的打斷了田福籌的話頭,
“哦,高軍長想知道日本人從宜昌出發的那支船隊什麼時候路過道仁磯,哎,這消息我可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纔打聽出來的。”看高全臉色變得有點難看了,田福籌趕緊往下說:“船隊今天中午能到監利,至於什麼時候能到道仁磯,可真是不知道,就這消息還是我託了好多關係纔打聽出來的。”
“今天中午到監利。”高全眉頭一揚,“那就是說最遲明天船隊就會到達岳陽水域,明天天黑之前,宜昌的船隊就將路過道仁磯。”說到這兒,高軍長霍然站起,幾步走到牆跟前,“刺啦”一聲拉開牆壁上的帷幔,一副碩大的戰場形勢圖漏了出來,鄂西會戰的主戰場本來是在岳陽西北的,可高全的這幅地圖上卻包括了整個岳陽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