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偵察兵sodu
回來的這羣國軍有兩三百人,路過那幫被擊斃的鬼子的時候,有國軍士兵彎腰還檢查了一下,結果就發現這些鬼子的槍支彈藥都在,只是隨身攜帶的其他小東西全都沒了。猛一看,好像鬼子們只帶了槍和子彈就上了戰場一樣。什麼錢包、手錶、證件、項鍊、戒指、耳環,統統沒帶,難道這些人都是敢死隊嗎?
雖然看軍裝來的是自己人,偵察營的戰士也沒有放鬆。偵察兵們打掃完戰場之後,陳營長本來正準備帶着戰士們轉移呢,一看那夥兒國軍又回來了,一個手勢,偵察兵們立刻隱蔽了起來。情況不明,不能把自己的實力輕易暴露給外人,這是偵查兵最基本的戰場準則。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藏起來了,陳營長和他身邊的一個排就沒有藏起來,他打算看看來的這幫人是不是五十七師的,如果是的話,能和要援助的部隊取得聯繫,當然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
“各位兄弟,你們是哪部分的?剛纔多謝各位援手了!”那夥兒國軍裡分人羣走出一位,招着手,大聲打着招呼往這邊走,他身後的士兵們也跟着他朝這邊走。士兵們的槍口是對着兩邊的,看得出來,這些人雖然保持着警惕,警戒對象卻不是偵察營這邊。
到近處一看,這位軍官領子上是兩槓兩星,中校。看樣子是個營團一級的長官了。
人家長官都過來了,陳老四也不能再縮到後面了,乾脆的站出來迎了上去,“五百軍偵察營長陳寶坤。”邊說邊敬了個禮。怎麼說人家先迎了上來,自己這邊先敬禮也算是個禮節不是?不能讓人家說咱五百軍的人不講禮貌。
“原來是五百軍的陳營長!”眼見對方領子上的軍銜標誌纔是個上等兵,這位少校正感覺奇怪呢,聽對方報了名號才知道,原來這位是個營長!也是,人家是偵察營長,出來執行任務隨便戴套軍銜實在太正常了。“我是七十四軍五十七師一六九團副團長柴新意。”
柴團副報完名號之後,大步走過去,先敬禮後握手,拉住陳老四的手一陣搖晃,“陳營長,剛纔可真是多謝你們了!師座說有五百軍的弟兄來幫忙,我就是奉命領着人專程出來接你們的!”
看着柴團副那熱情的樣子,陳老四有點挺不好意思的感覺,“呵呵,柴團副,你老兄親自出來迎接,兄弟可不敢當!我是先領着弟兄們過來看看情況。這個嘛,主要就是觀察一下鬼子具體的方位,我軍攻擊的時候也好有個準備。你看,嘿嘿,不知道你這兒是不是有鬼子位置的具體數據?”
按說友軍之間相互交換情報是很正常的,陳老四問柴新意鬼子的情況更是正當要求,只不過,人家滿懷熱情的以爲你們來增援呢,結果你們這邊僅僅是打算來頓炮擊援助,這忙幫得就好像是有點小了啊。
柴團副倒是沒覺得陳老四的話有什麼毛病。幫忙嘛,不管幫到什麼程度,都是憑人家自願的,哪怕只是幫忙開上幾槍,自己這邊也要承情的。七十四軍有自己的尊嚴,依賴友軍取得的勝利,不是抗戰鐵軍的習慣!
“多謝五百軍的兄弟仗義援手,柴某回去之後定會如實回報師座的。鬼子的兵力配置,我們當然知道。是這樣的……”
都和鬼子打了一天一夜了,對手具體在哪兒,作爲身處暴風眼裡的柴團副心裡當然一清二楚,把情報通報給來幫忙的友軍,更是職責所在了。當下,兩人就就蹲到這兒,由他說着,陳營長在小本子上邊寫邊畫邊記錄,連實地偵查也省了。
柴新意既然是七十四軍的副團長,說出的話當然不會有假,陳老四不光親眼看見他們和鬼子的戰鬥,剛纔又和對方交換驗看了軍官證,對方的身份假不了。
這邊柴團副講完之後,陳營長略微一思考,立刻就把得到的日軍位置通過攜帶的無線電話彙報給了炮兵團。
“柴團副,來,抽根菸,等一會兒就會有動靜了。”從懷裡摸出一包日本香菸,撕開了,給離得近的戰士每人分了一支。這盒煙當然就是剛纔他的士兵打掃戰場時獲得的,營長嘛,享受一包香菸的孝敬還是可以的。
“陳營長,貴軍的增援什麼時候能上來呀?”不光是酒,有時候一起抽支菸也能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柴新意雖然認爲七十四軍就算不要援軍,光是自己也能打勝仗,可他現在就是來和援軍接頭的,現在兩邊人又都站在一起抽菸,有些話就像開玩笑一樣問問那也無妨了。
“呵呵,別急,估計抽完這支菸就差不多了。”陳老四美美地吸了一口,悠閒地吐出一片煙霧,慢條斯理的和柴新意說着話。突然,陳營長把菸頭一扔,雙手朝耳朵上一捂,“來了!”喊這一聲的同時,膝蓋一彎,抱着腦袋就蹲到地下了。
“什麼?”柴團副看着眼前的陳營長怪異的舉動吃了一驚,這人怎麼了?發了急病嗎?怎麼這樣子?他這邊胡思亂想還沒結束,附近的天空中就響起了哨子聲:“吱----吱----”
無數尖利的哨音響成一片,柴新意趕緊雙手用力捂住耳朵和陳營長蹲到一起了。剛從日軍的重圍中混出來的他當然知道這是啥聲音。炮聲!這哨音就是炮彈在空中飛行時發出的破空聲!這麼多的哨子聲,這得是多少枚炮彈一起飛過來的呀?
“轟隆!轟轟轟!”爆炸聲一聲連着一聲,大地都在顫動!雖然柴新意和陳老四蹲的地方不是炮擊的目標,可光這股震動都讓倆人蹲不穩了!就像地震一樣,地皮都在跳!一陣微風捲過,樹葉草枝隨風飛舞,兩位國軍軍官連帶着和他們一起蹲着的士兵全都因爲承受不住震動而坐到了地下,不過,他們的手卻是始終沒有離開過耳朵。
柴新意坐到地下,兩手捂着耳朵,擡頭看着炮彈飛去的方向,張開大嘴無聲的笑了。其實他是有笑出聲音的,只是炮彈的爆炸聲太大了,以至於離他只有兩步遠的陳老四都沒聽見。
爆炸聲持續不斷地響着。陳老四兩隻手緊緊地捂着耳朵,把腦袋埋到膝蓋中間,心裡默默地數着秒。乖乖,都五分鐘了吧?軍座這回可真是下了大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