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炮聲不斷,中尉領着這兩百多人七拐八拐,途中遇到好幾撥盤查的崗哨,走了將近二十分鐘,終於在一個小山坳裡找到了五十八師的師部。
“什麼,五百軍偵察團的營長陳寶坤要見我,快讓他進來。”張靈甫正在安排部隊向鬼子進攻的時候,聽說五百軍來了人,趕緊傳令接見,他還以爲這是高全派來的聯絡官呢。
原來這個陳營長真的認識師座,中尉答應一聲轉身跑了出去,“兩位請吧,我們張師長要見你們。”知道是師長要見的客人,中尉頓時客氣了許多,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走吧,中尉,和我們一起進去,我說了要在張師長面前給你說好話升你的官的。”對這個認真負責的中尉,高全心裡頗有幾分好感,再說他已經說過要在張靈甫面前替人家美言的,身爲軍長哪能食言呢。
“不了不了,多謝兩位長官的好意,在下還有軍務在身,這就告辭了。”去師座面前討官,怎麼聽怎麼不靠譜,就算那位真是五百軍的偵察團長,和師座有交情,升官也不是一句話的事,張師長治軍甚嚴,哪有聽上一句好話就升人官的。
“走吧兄弟,人這一輩子機會可不多,機遇臨頭的時候可不要錯過喲。”高全又勸了那中尉一句。
中尉稍微一猶豫,立刻點頭答應了,“好吧,那就拜託兩位長官了,不管能不能升官,陳少卿都多謝兩位的好意了。”正像高全說的那樣,人的一生能有幾次機會,錯過了可真就再也找不到了,陳少卿決定搏一把了。
果然是個聰明人,高全微微一笑,和陳老四、陳少卿三人一起進了張靈甫的師部。
“鍾麟兄。”張靈甫還在向傳令兵傳達着軍令,高全等張靈甫一條命令說完,立刻大聲喊了對方的名字。
“諫之軍長。”聽見熟悉的聲音張靈甫一愣,擡頭一看是高全頓時大喜過望,也忘了接下來的還有沒有其他命令要傳達了,幾個大步就到了高全跟前,“諫之軍長可是稀客,你怎麼找到我的師部來了。”說着話連敬禮也忘了,伸手拉着高全的手好一陣上下搖晃,親熱得不得了。
跟着進來的陳少卿心裡先是一緊,接着長出一口氣,原來這位竟然是五百軍的軍長,看他和師座的親熱勁兒,兩人關係肯定淺不了,就算張師長這回不升自己的官,訓斥是肯定不會有的了。
“呵呵,說是路過也行,說是專程前來拜訪也對,高全不請自來,鍾麟兄千萬不要怪罪呀。”見張靈甫表現得親熱,高全心裡也高興,誰看見別人對自己熱情心情都會好的。
“哪裡有怪罪呀,諫之軍長能來,靈甫高興都來不及,佐民軍長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立刻趕來見面的,來來,快請坐,上茶,我這裡比較亂,讓諫之軍長見笑了。”
戰時的師指揮部能有多規矩,能有個坐的地方就不錯了,高全的軍部也不見得就比這兒整齊多少。
“戰爭期間,一切從簡,這也是校長經常要求我們的。”高全此時竟然拿出校長來說話,本來正準備落座的張靈甫趕緊站直了身子,以示對校長大人的尊敬,“我這回來還真有事情要和佐民兄、鍾麟兄兩位商量,請鍾麟師長聯繫一下佐民軍長吧。”有些事確實得這兩位都在場說起來纔有分量,高全說得倒也坦承,對張靈甫這樣的人,也沒必要藏着掖着,有話直說或許這位更能接受。
見高全說得鄭重,張靈甫不敢怠慢,趕緊道聲少陪,轉身去找電臺向王耀武彙報了。
高全喝着茶慢慢等着,時間不長張靈甫就通完話回來了,“已經彙報過佐民軍長了,我們軍座知道高軍長來了我五十八師大爲高興,說放下電話就往這邊趕,估計最多半個鐘頭就能到,諫之軍長就在這兒稍等片刻,來,請諫之軍長看看我師的戰場形勢,爲靈甫指點一二。”張靈甫是真把高全當成大軍事家了,正事兒一說完立刻拉着高全就要討論戰術。
“看戰場先不急,我這邊還有一件事要請求鍾麟兄呀。”高全笑呵呵地拉住了張靈甫的手。
“哦,諫之軍長還有事要靈甫辦的,請竟管吩咐。”高全居然有事情要求自己辦,張靈甫的好奇心頓時被激起來了。
“這位。”高全一指陳少卿,中尉兩腿一併,腦袋一揚,打了個立正,“就是貴部的陳少卿中尉,因爲親自把我帶到了五十八師師部見到了鍾麟兄,高某心生感激,答應了陳中尉,要向鍾麟師長講個人情,請張師長破格提拔陳少卿爲上尉,還望鍾麟師長千萬不要駁了我的面子,讓高全失信於人呀。”說着話,高全朝着張靈甫拱了拱手。
“你,諫之,你呀。”張靈甫聽完之後吃驚地張大了嘴,手指着高全哭笑不得,“這種軍官升職的事情豈同兒戲,難道諫之在五百軍就是隨便升人官職的嗎。”
一句話就升官那是什麼,那不就成軍閥了嗎,軍隊成了私人財產,長官對手下官兵擁有絕對權力,一句話就升官,一句話就革職殺頭,軍隊成了個人升官發財的產業,像張作霖、吳佩孚、孫傳芳一樣,那可都是國民革命軍北伐時候的打倒對象呀,張靈甫身爲受三民主義教育多年的革命軍人,豈能同軍閥一般作風。
不過,如果只是把一箇中尉提升成上尉的話,倒也沒必要這樣上綱上線,正像高全想的那樣,一個尉級軍官的升遷對一師之長來說,真的是件小事。
“陳少卿中尉現在是什麼職位。”張靈甫見高全一副你看着辦的神情,只好轉臉去問陳少卿,不管怎麼說,這位陳中尉也是他張師長手下的軍官,就算提拔起來,也是在他的五十八師裡當軍官的,張靈甫倒是真有了一點了解這個人的心思,能被高全看中的人,到底是個什麼人呢。
“卑職現任一七二團二營五連副連長。”能被師座問話,陳少卿心裡很是激動,知道這可能是關係到自己政治前途的重要問話,因此回答的時候聲音清脆響亮,吐字清晰明瞭。
“副連長,現在我任命你爲一七四團三營上尉副營長,回去收拾東西準備上任,任命文書隨後下達。”張靈甫略一思考,立刻發佈了任職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