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郝郎中救我師父一命,史剛日後結草銜環,必定回報您的大恩!”大師兄史剛被嚇的不輕,臉色蒼白,直接就給冷鋒跪了下來。
“你先起來說話,別動不動就給人下跪,男兒膝下有黃金。”冷鋒輕斥一聲。
史剛聞言,便從地上站了起來,對冷鋒的態度變得比之前恭敬多了。
“人我是一定會救的,畢竟我是一個郎中,救死扶傷是我的本分,不過,救人的話,我總的先弄清楚令師是怎麼負傷的吧?”
“這……”史剛爲難起來。
“如果我所料不差,你師父受傷的全過程你都看到了,而且人也是你揹回來的,但是你對你的師兄弟們都隱瞞了,對是不對?”
“郝郎中如何知道?”史剛一驚,這是郎中還是神探,怎麼就跟親眼見到了似的。
“像我這種走江湖的,若沒有一點兒眼力的話,還能混飯吃嗎?”冷鋒微微一灑,他看到史剛的額頭和手臂都有擦傷,雖然極力掩飾,但是這傷都是新傷,他一看就知道。
“郎中說的沒錯,但有些事情,沒有師父的允許,我這個做徒弟的是不能說的。”史剛爲難道。
“好吧,我也不爲難你,先救人要緊。”冷鋒也知道,如果自己逼着史剛說的話,這麼做未免有些挾恩自重了。
“謝謝。”
“史剛,你去讓人燒些熱水來,如果有燒開的涼白開最好。”
“好的。”史剛一抱拳,急匆匆的出去了。
冷鋒上前,仔細檢查洪天南的傷勢,子彈擊中的左腹部,還要,沒有損傷腎臟,這是萬幸。
不然這人根本撐不到現在。
雖然如此,但因爲耽誤了治療,想要將這個病人給拉回來,風險還是很大的,先得取出子彈,還要洗腸,因爲子彈擊穿了大腸,幸虧這人肚子裡沒有多少污.穢之物,不然還真是麻煩了。(咳咳,大家不要深究,小風不是學醫的,只能按照自己的想象來寫)
“小劍,戰場救護你學過的吧?”
曾仁劍點了點頭,當然學過,夜叉大隊訓練科目衆多,戰場救護是必修的科目,他們都需要實戰進行考覈的。
“待會兒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一步都不能錯,聽明白了嗎?”冷鋒嚴肅的吩咐道。
“明白。”
能夠跟冷鋒學東西,那是多令人羨慕的一件事,要知道,自家長官可是多面手,除了生孩子,就沒有他不會的。
“開水來了!”
“試一下水溫,不能過三十度!”
這怎麼試?自檢曾仁劍從一個盒子裡取出一根溫度計,用酒精消毒之後,放入白開水中的試了一下。
“先生,有些高了。”
“再晾一會兒,過來幫忙,那個史剛,你去給我拿些乾淨的毛巾來,我要擦汗。”冷鋒吩咐道。
“哎,好。”
“小劍,先給他用酒精擦拭四肢,腋下和額頭,給他物理降溫。”
這一次冷鋒出門,還特意的帶了點青黴素,當然是唐靜的實驗室製備出來的,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已經用上了。
在柱子身上用了一針,現在又要在這個洪天南身上使用了。
爲了救人,也就顧不了那麼多了,洪天南這樣的情況,就是現在送到醫療設備齊全的大醫院,估計也就只有百分之二三十的希望。
冷鋒能做的就是給他撞大運了。
運氣好的話,還有機會活下來,運氣不好,怎麼的也能多挺幾天。
簡單皮試後,現洪天南沒有出現什麼過敏性的反應,於是冷鋒先給他打了一針退燒針,在注射了青黴素,這個時代的人,沒有什麼耐藥性,青黴素的抗菌消炎的效果是非常好的。
這種效果幾乎是立竿見影的,不然柱子在手術後,也不會那麼快就醒過來了。
取子彈並不困難,難得是,洪天南的一段場子已經爛了,裡面還有大量的污.穢之物,必須切掉,還要予以清洗,再縫合。
這個過程持續了將近一個上午,曾仁劍還好,這樣的場景他經歷的多了,戰場上炸的一段一段的都見過,倒是這給冷鋒擦汗的史剛,雖然強忍着看完了整個過程,卻臉色白,腿肚子都忍不住打顫。
做這種手術,難度不是很大,關鍵得細緻,專注,這是極耗心力的,每一個站在手術檯上的外科手術大夫都是非常不容易的。
縫合的部分,冷鋒交給了曾仁劍,這是整個手術最簡單的部分,也是最後的部分。
開的口子不小,足足有八公分,還割掉了一塊壞掉的皮膚組織,看上去就好像把一塊布給湊了起來。
這也是沒有辦法,想要保命就只能這樣。
消毒,包紮。
“好了,現在就等他自己甦醒了,注意保持同房,窗口不要直接對着病人吹就行,還有,換洗紗布的時候,一定要用燒開的水浸泡一刻鐘,然後拿到太陽下面暴曬,不要扎的太緊,適當的透氣,躺下的時候,可以解開繃帶,明白嗎?”
冷鋒交代道。
“謝謝郝郎中,我師父什麼時候能醒?”
“看他自己了,一般燒退了,他就醒過來了,不過,你是不是該跟你的師弟們解釋一下了,他們再笨,現在也看出來了。”
“郝郎中,您能不能……”
“你可別打我的主意,我是救死扶傷的郎中,要是整天撒謊騙人,病人還怎麼相信我?”冷鋒一口拒絕了。
史剛苦着一張臉,他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外面焦急等待醫治結果的師弟們。
“大師兄,師父怎麼樣了?”
“大師兄……”
“諸位師弟,郝郎中給師父動了手術,不過師父要等一會兒才能醒過來,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但我答應了師父,等師父醒過來,我就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你們。”史剛大聲。
“大師兄,師父怎麼受傷的,你爲什麼要瞞着我們?”
“就是,誰幹的,我們要給師父報仇!”
“……”
“我來說兩句。”冷鋒道,“你們大師兄的確有難言之隱,他知道內情,可師命難違,他不能說,但是呢,只要你們師父醒過來,那他必然要給你們一個交代,難道諸位都等不了這一點兒時間?”
“師父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對於,我們怎麼知道師父什麼時候醒過來?”
“我不敢打包票,但根據我的經驗判斷,今天下午應該可以醒過來。”冷鋒道。
這幫師兄弟都算是淳樸善良之人,聽冷鋒這麼說,大家都暫且追究事情真想暫且放了下來。
“史剛,怎麼沒見你師母?”師兄弟們忙着做飯,招待冷鋒二人留下吃飯,席間,冷鋒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話一問,一下子冷場了,所有人師兄弟們都放下筷子,誰都不願意開口回答這個問題。
而洪天南的獨子洪浩則眼圈紅紅的,低着頭。
“對不起,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這麼大的一個家,怎麼一個女眷都沒有見到?”冷鋒也覺得有些尷尬。
“郝郎中,您不知道,我師母她,還是不說了……”作爲大師兄,史剛實在是難以啓齒,有些事情真不好說,冷鋒是外人,問這個問題不奇怪,若是本地人,那誰都不會問這個犯忌諱的問題。
“在下唐突了。”冷鋒知道了,有道是家醜不可外揚,如果不是這方面的原因,也犯不着這些人如此的表情。
“來,吃菜,吃菜,郝郎中,我代表我們師兄弟敬你一杯!”
“史剛兄弟客氣了,救死扶傷是我的本分,何況我也收了診金了。”冷鋒忙站起來舉杯道。
“大師兄,師父醒了,要見你!”飯吃到一半,在房間內看守的一名師弟飛奔而至,大聲叫道。
這一下,史剛等師兄弟們紛紛丟下碗筷,撒腿,就往堂屋方向跑去。
“師父,爹……”
“剛子,浩兒,你們都來了。”洪天南醒過來了,臉色很差,氣息也微弱,彷彿馬上就要掛掉的樣子。
“師父,您剛動過手術,不要說話,安心靜養就行了。”
“手術,誰給我動的手術?”洪天南吃了一驚。
“一個姓郝的大夫,是個遊方郎中。”
“一個遊方郎中,他怎麼會給人做外科手術,你們莫不是被騙了……”洪天南激動的說道。
牽動傷口,疼的他額頭上瞬間就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來。
“師父,郝郎中的醫術高,給您動了手術後,您這不是很快就醒過來了,我們找郭大夫給您瞧過,他說您除非去縣城的醫院,否則就只有準備後事。”史剛解釋道。
“哎,我不是說了,不要讓人知道我受傷的事情嗎?”
“師父,到了這個時候了,您就別在對師兄弟們隱瞞了,我們都還不瞭解您的爲人嗎?”史剛哭了起來。
“罷了,罷了,你們想知道,就問剛子吧,我的事情,他基本上都知道。”洪天南無奈的點了點頭,“不過,組織紀律不要違背,只限於你們師兄弟知道。”
“是,師父!”
“你們去把那個給我動手術的郝郎中請過來。”洪天南吩咐一聲。
史剛不疑有他,去將冷鋒和曾仁劍請了過來,然後,領着師兄弟幾個去另外一個屋解釋情況了。
“郝先生,洪某不能心力,恕罪了。”
“洪師傅客氣了,救死扶傷是醫者本分,不過,在下很好奇,你腹部的傷,不像是普通的槍傷,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受傷的嗎?”冷鋒問道。
“對不起,郝先生,您知道了,對您沒有任何好處。”
“好吧,既然洪師傅不願意說,那我也就不勉強。”冷鋒決定開門見山,“我向您打聽一個人,不知道您是否認識?”
“郝先生,請說。”
“您認識柱子嗎?”冷鋒盯着洪天南的雙眼問道。
“柱子,我不認識。”洪天南迴答的十分平靜。
“對不起,在下受一個叫柱子的年輕人的託付,要送一樣東西給楊屯鎮上一個叫老洪的錫匠,那洪師傅知道這鎮上可還有另外一位叫老洪的錫匠?”
“據我所知,沒有第二個姓洪的錫匠,郝先生,對不住了,洪某幫不了你。”洪天南迴答道。
“那就難辦了,柱子說了,這個重要的東西必須在今天下去三點之前送到,我這受人之事,忠人之托,要是完成不了任務,我該怎麼跟柱子交代?”冷鋒佯裝嘆息一聲。
洪天南眼底閃過一絲光芒。
“我讓我的大徒弟剛子幫先生打聽打聽,或許你聽錯了,老洪的這個‘洪’字音很容易聽錯的,聽成老郝也不奇怪,對不對?”
“洪師傅倒是啓了我,柱子說的時候聲音很低,我也許是聽岔了,鎮山有多少會制錫的匠人?”
“那可多了,有五六家吧,還有的不以制錫爲生,只是有這門手藝。”
“多謝了!”冷鋒一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