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兒,起初我們以爲這就是是個防空洞什麼的,營長說,靠近城牆這麼近,不如下去看看,結果,發現裡面很深,也很長,我們在裡面走了將近半個小時,就看到一個出口,出來一看,我們居然已經出城了……”小五帶着冷鋒來到發現暗道的地方。
發現這條暗道後,三營對洞口做了僞裝,不讓人發現這裡還有一個洞口。
畢竟如果讓日本人知道了,無論是從裡面出去,還是從城外進來,那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下!”
這個密道是南京保衛戰之前發現的,當時的三營長髮現之後,就對團長謝程睿做了報告。
但是謝程睿並未就此事上報給總隊部,不知道是忘了,還是另有想法,謝程睿現在不知道脫險沒有,這個疑惑只能留待以後見到他之後再問了。
密道進去之後很窄,幾乎只能容納一個人通過,重型裝備根本無法進來,也就是說,如果從密道撤離的話,恐怕要捨棄一部分重裝備。
八十毫米的迫擊炮是肯定過不了,六十毫米的勉強,重機槍的話,還得拆卸下來,否則,肯定也∟進不去。
往下走了七八米,感覺地上十分滑,走在前面探路的一名士兵一時沒留意,差點兒摔倒下來。
這邊靠近長江,水汽重,地面自然是溼滑了。
“大家都小心點兒,看着腳下,提醒一下後面的人。”冷鋒看到這個情況,連忙下令道。
走着,走着,路變得寬廣起來。空間也大了起來,只是一股潮溼的土腥氣,令人很不舒服。
雖然味道不好聞,但至少空氣是流通的,說明這條密道是跟外界聯通的。
“頭兒,發現屍骨!”
“嗯。看到了,小心這些屍骨,可能會有銳器。”冷鋒有過鑽密道洞穴的經驗,尤其是發現人類的屍骨,最容易忽視的就是這些人臨死之前留下的兵器或者銳器,有的是無意的,有的是害怕後人破壞他們的屍骨。
這種小陷阱有時候防不慎防,甚至銳器上還抹有劇毒也說不定。
古人的心思可不比今人笨拙,他們可是聰明的呢!
“頭兒你看。這些兵器……”
地下十分潮溼,因此兵器鏽蝕的十分厲害,基本上一碰就散了,從鏽蝕度判斷,就像有好幾百年的歷史了。
但這條密道十分潮溼,鏽蝕的速度加倍,所以,冷鋒也難判斷這些兵器有多少年。
屍體上的衣服早就腐爛了。飾物也很普通,一碰也都爛掉了。
“頭兒。你看,這人頭髮這麼長,沒有扎鞭子,應該是清代以前的,會不會是明朝的?”
“不像,看衣服材質和款式。應該比較近,而且如果是四百年前的人,這骨頭早就成一堆粉末了。”冷鋒仔細查看了一下,基於骨頭的腐化程度說道。
“這密道似乎開鑿的非常匆忙,應該不是有意識的開鑿出來的。這條密道的存在應該不超過百年。”
“不超過百年,難道是太平軍?”
“這倒是有可能!”冷鋒點了點頭,表示認可這個判斷。
“走吧,我們又不是考古的,這些屍骨還是留待後人慢慢研究吧。”冷鋒道。
密道內的屍骨並不多,偶爾會發現一兩具,從屍骨的形狀看,這些人應該都是受傷不支,死在裡面的。
這麼狹長的空間內,是無法戰鬥的,故而看不到任何打鬥的痕跡。
滴滴……
“頭兒,咱們走了有六七百米了,算起來,應該過了城牆了吧?”
“嗯,差不多了,小五,密道有多長?”
“據我們營長推測,密道至少一千兩百公尺。”小五說道。
“這麼說,我們才走了一半兒,加快速度,我們跟巫參謀她們約定了匯合時間,必須在天黑之前趕到。”冷鋒加速命令道。
衆人加快速度,又有通道空間增大,行動起來也不那麼拘束,速度比剛纔何止快了一倍。
冷鋒並不知道的是,追趕他們的日軍第六師團的部隊跟第九師團和114師團一部在挹江門附近是打的不可開交。
最後,谷壽夫、吉住良輔以及諸多日軍將佐們都到了,才平息了這場爭鬥,但相互指責對方是中**隊的僞裝的!
除了日軍自己的通訊不夠及時的原因,加上掃蕩的部隊十分分散,不是所有部隊都攜帶電臺,傳達命令還的靠通訊兵騎馬或者騎着自行車通知!
這麼一來,就造成了日軍通訊不及時,基層軍官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第六師團更是殺紅了眼,他們是第一支進入南京城的部隊,一路殺人殺的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這在城內居然一下子損失了一箇中隊,頓時就把這羣殺人的野獸給激怒了。
師團長谷壽夫本來就是個瘋子,他的手下可不也是一羣瘋子?
這一干起來,就玩命,打了半天,才知道對方是自己人,可錯誤已經無法挽回了。
責任誰來承擔呢?
日本人也知道互相推諉扯皮,誰都不想背黑鍋,結果可想而知。
這一場好戲冷鋒雖然沒能看到,可他是始作俑者,南京城內的老百姓可看到了!
謠言四起,軍心浮動!
有說是有一支天兵神將降臨南京城,變成了日軍模樣,把日軍耍的團團轉,讓他們自相殘殺,自己人打死自己很多人。
而這這支神秘的部隊卻在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日本人在挹江門附近方圓幾公里的範圍裡,挨家挨戶的搜查。
一個人都沒找到,他們甚至還闖入了國際安全區的難民營,也沒有絲毫的發現。
人沒了,人間蒸發了!
這就更佐證了這個所謂的“天兵天將”的謠言,這個讓日本人自相殘殺的故事。一直在挹江門附近的百姓中口口相傳,幾十年經久不衰。
伴隨着這個故事,還有一個故事在南京城內開始傳播開來,那就是日軍第九師團第19聯隊聯隊長人見秀三大佐被中**隊抓走的消息。
這個消息擴散的很快,因爲有人印刷了傳單,到處散播。很快不僅南京城內的百姓知道了,日軍普通士兵也知道了。
爲了穩定軍心,朝香宮以上海派遣軍的名義,對外發布消息,宣稱,“夜叉”不過是支那政府掩飾南京失敗的小伎倆,他們知道無法戰勝強大的大日本帝國皇軍,故意的編造出這樣一個荒唐可笑的故事來!
所謂“人見秀三”大佐被俘一時根本就子虛烏有,完全是無稽之談。人見大佐正在指揮部隊對拒不投降的支那軍殘兵進行掃蕩云云……
上海派遣軍司令部的這個聲明一經發出,就引起了巨大的討論,國際上多家知名的報社記者,都涌向了在姑蘇的華中方面軍司令部。
他們無法去南京前線,因爲日軍不允許記者進入南京城,只有他們的隨軍記者才能自由出入,所以,他們只能去找在蘇州的鬆井石根問個明白。
鬆井石根氣的罵娘。朝香宮不請示,不報告。就直接對外否定了“人見”被俘的消息。
他嚴厲還有他這個方面軍司令官?何況他也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讓他怎麼回答那些記者的問題?
記者還好應付,可那些英、美、法,還有德國這些國家的駐上海的領事也都紛紛打電話求證消息的準確性!
日本陸軍大佐被俘,這種勁爆眼球的消息。肯定充滿了無窮的內幕和戲劇性,即便它是一個鬧劇,那也吸引了無數人的眼球。
加上朝香宮的上海派遣軍司令部的否認,記者們探尋真相好奇心被激發起來,尤其是歐美的記者。他們都是堅持新聞真實性,紛紛要求去南京採訪。
但這都被鬆井石根拒絕了,他怎麼會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讓這些記者去南京,天知道,會讓這些人看到些什麼?
日本軍人的軍紀他最清楚了,他手下的將軍們一個個也不是什麼好人,已經有不少負面新聞了。
這個時候他作爲進攻南京的日軍最高指揮官,卻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下朝香宮這個不聽話的部下的黑鍋了。
武漢方面自然也少不了各國記者的圍追堵截,但一開始,留在武漢的軍政大員們都似乎避開談論這個話題。
於是,國民政府愚弄百姓,譁衆取寵的聲音一下子充斥着整個武漢大街小巷。
因爲是明碼發報,《給南京軍民一封信》整篇內容被廣爲知曉,許多報紙,包括國府和紅色機關的報紙都予以原文未動的轉載了!
國府丟了南京,本來就被民衆不解和痛罵,現在如果出現用這種自欺欺人的手段矇騙國人的事情話,無疑會讓國府方面遭到更多的非難。
日軍方面已經言之鑿鑿,說這是假的,並且還說了,人見秀三大佐就跟自己的士兵在一起。
武漢,軍統電臺總部。
“呼叫,繼續呼叫……”
戴雨農已經不知道自己下達多少次這樣的命令了,可無論怎麼用軍統內部的代號呼叫巫小云,都得不到任何迴音。
如果能確定發“通電”的人就是巫小云的話,那俘虜日軍大佐“人見秀三”的消息也一定能夠確定了。
這是最好的結果,可以戳破日本人的謊言,這對眼下的提振國府形象和士兵士氣以及民衆的抗戰信心,那是無比巨大的。
等這個消息的不僅僅是他戴雨農,他身後一大串大人物呢,都在焦急的等待消息的確認。
可偏偏這個時候,那個疑似“巫小云”的電臺靜默了。
這可把武漢統帥部和參謀本部的人都急壞了。
戴雨農甚至都在心裡罵開了,這個巫小云也太不負責任了,就放了這麼一個通電,沒有任何後續了,這不是折磨人嗎?
“戴老闆,如果巫小云就在南京城內,此刻日本人肯定玩命的找她,她的處境必定十分兇險,恐怕就是知道我們在呼叫她,她也沒有時間給我們發電報。”毛齊五道。
“齊五呀,你是不知道,現在多少人在等這個消息,一旦確認那個日本大佐被俘,我們就可以給日本人一個響亮的耳光,到時候,看他們還有臉再吹噓什麼大日本皇軍天下無敵!”戴雨農激動的道。
這距離通電發表已經快十二個小時了,如果再沒有消息的話,那就懸了。
“能聯繫上我們軍統在南京城內的潛伏人員嗎?”
“還不行,日軍封鎖了所有進出南京的出口,我們的人能進,但不能出。”毛齊五道。
“該死,難道日本人的封鎖就沒有一點兒漏洞?”
“也不是沒有,只不過現在就算進去了,也探聽不到什麼消息,南京城內徹底的亂了,日本人到處抓潰散的士兵,這個時候進去就是一個死。”毛齊五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