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邊的太陽一點一點的落下去。
晚風襲來,洙趙河岸上青紗帳隨風而動,綠色的波浪輕輕翻滾,天地之間只有那“沙沙”的聲音,宛若情.人間竊竊私語。
這是個令人騷動的季節。
空氣中都彌散這一種迷.人熱烈的芬芳,撩人心絃。
藍色的小花襖,紅色的燈籠褲,踩着輕盈的步子,手裡挎着小竹籃,烏黑的長髮,一曲鄉間小調,歌喉婉轉動聽如同林子裡的百靈鳥。
“這姑娘是誰?從哪兒冒出來的?”
楊瑞懵住了,這大路上已經設了卡了,是誰放她過來的?
“我去把她拉回來,不能讓她跟小鬼子撞上。”
“來不及了。”那姑娘一邊唱着歌,一邊正朝日軍尖兵過來的方向而去,她唱的是那麼的歡快,那麼的動聽,卻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來臨。
“花姑娘……”一羣日本兵一看到這提着竹籃唱歌的少女,一個個賊眼放光,綠油油的,哈喇子都流了下來了。
“怎麼辦,團長,咱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楊瑞身邊一個戰士急了,縱然見多了鬼子屠戮的慘烈和殘暴,可還是忍不住,這是自己家的兄弟姐妹呀,可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被小鬼子欺負和糟蹋了呀。
“反正鬼子的大部隊已經到了,想個辦法把鬼子的尖兵引走,解決掉,順便救下那名姑娘。”楊瑞瞬間做出了決定。
“我去!”那名剛纔準備衝出去的戰士說道。
“你小子,是不是看人家姑娘長得漂亮,想要英雄救美不成?”旁邊一名戰士揶揄一聲道。
“去你的,我纔沒有你想的那麼齷齪呢。”
“好了,你去可以,但必須換身衣裳,還有,你得裝作是人家姑娘的情郎,你衝過去……”楊瑞到不介意給自己手下的兵創造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若是這姑娘還沒有嫁人,日後未嘗不能成爲一段佳話。
“這樣呀……”那叫張大年的戰士頓時臊紅了臉,不停的撓頭。
“大年,你不去,我可去了,這英雄救美的機會可不多。”一邊的戰士悄悄起鬨道。
“去,去,有你們什麼事兒,團長,能不能換個身份,比如哥哥之類的?”張大年認真的問道。
“你小子囉嗦什麼,快去!”楊瑞看着小子磨磨唧唧的,一腳揣在他的屁.股上。
“哎喲,我去換衣服。”
“都給我聽好了,小鬼子的尖兵,引進來後,不準動槍,誰要是驚動了小鬼子,我讓他洗全團的內.褲!”
“團長,你也太狠了吧?”
“沒槍斃,算是輕的了。”楊瑞橫了一眼,冷哼一聲,“張大年。”
“到!”
“你小子磨蹭什麼呢,快點兒。”楊瑞瞪了張大年一眼,“一會從這裡衝出去,拉着那姑娘就往青紗帳裡鑽,記住了,別跑太快,得讓鬼子尖兵跟上。”
“明白。”
那姑娘似乎還沒有發現危險一步步的來臨,仍然沿着大路超前走去,不過,她已經看到鬼子的尖兵了。
應該是沒有見過日本兵,不知道日本兵的可怕。
有的老百姓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況,甚至還把日本兵當成是自己的人,最後,整個村子的人都慘遭屠戮的事情並不少見。
不過鉅野這個地方,日軍曾經佔領過,這姑娘如果是本地人,按照道理是知道日本兵的殘暴的,怎麼她卻像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少女,還傻傻的迎了上去呢?
“大年,這姑娘不對,你的小心點兒。”楊瑞鄭重的提醒張大年一聲道。
“團長,您放心,我一定會把這個姑娘安全的帶回來的。”張大年以爲團長擔心他不能夠完成任務,認真的保證道。
“王順,你準備接應大年,現在開始行動。”楊瑞吩咐一聲。
“是,團長。”剛纔跟張大年開玩笑的戰士點頭答應一聲。
“花姑娘,花姑娘……”從望遠鏡內,看到鬼子尖兵的口型,都能看的出來,他們嘴裡說的是什麼了。
張大年貓着腰,順着玉米地的地壟間隙,如同一頭輕盈的狸貓,迅速的朝大路方向跑了過去,幾乎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引起鬼子尖兵的注意。
那姑娘看到鬼子兵,不但沒有恐懼和害怕,反而迎着面走了過去。
“這個姑娘絕對有問題,王順,去接應大年,快。”楊瑞眼神一縮,急忙下令王順跟了上去。
“明白,團長!”王順也換了衣服,尾隨其後,他比張大年速度更快,不過是從另外一個方向過去的。
五十米,四十米……
那名挎着竹籃的姑娘距離迎面而來的鬼子尖兵不到二十米了,這個時候,路邊青紗帳內,一道灰色的人影突然躥上了大路。
一個二十多索的平頭男人一下子拽住那姑娘的胳膊,將她瞬間就拉進了青紗帳。
這個平頭男人,自然就是張大年了。
那姑娘驚呼一聲,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就被張大年給拉進了濃密的青紗帳內,她面露意思驚慌,被張大年一路拉着在青紗帳內跑着。
本以爲花姑娘近在咫尺,突然被一個男人給中途劫走了,這支日軍尖兵自然十分惱怒,馬上就追了上來。
在剛纔張大年鑽入的位置停了幾秒後,爲首的日軍小隊長決定進入。
好不容易碰上這麼一個美麗的花姑娘,這些日本兵們早就心癢難熬了,就這麼放過,太可惜了。
這一路上都是風平浪靜,這青紗帳內也不像有伏兵,再說,那就是兩個普通的中國人,沒有什麼可怕的。
那鬼子的尖兵小隊長還是十分謹慎的,留了兩個日本兵在外面,以防意外。
不過,這支鬼子尖兵是肯定要除掉的。
“唔!”
一名在青紗帳內搜索的日軍捂着脖子,面部扭曲的倒了下來,鮮血從他的手指縫隙裡噴濺了出來。
他想示警,但是被割破了喉嚨,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這是第一個!
很快就有第二個,死法有些不同,是被強力扭斷了脖子,一下子就斷氣了,沒有任何痛苦!
有鬼子士兵察覺到不對勁了,自己身邊的人好像都不見了,也聽不見有什麼動靜,美色的誘.惑比起生命來,還是差多了。
有鬼子調走就往回走,但這青紗帳從來都是進的,離不得的。
七名衝進青紗帳內的鬼子士兵,包括那名小隊長,沒過三分鐘,都成了一具再也不會說話的屍體。
而待在外面的兩名鬼子尖兵,弄好了點兒動靜,這兩人隨後也就揹着槍進入。
“姑娘,你別怕,我是好人,你知道你剛纔有多危險嗎?”張大年拉着那姑娘跑到預設的隱藏的地點。
只是讓張大年沒想到的是,一把鋒利的短刀突然從他脖子上切了下來。
“大年,小心!”王順尾隨其後,看到那姑娘突然掏出兇器對張大年下手,急忙叫了一聲。
張大年警惕性還在,聽到王順的預警,脖子一歪,身體在地上一滾,一摸脖子,剛纔那一刀雖然沒能要他的命,卻也劃破了皮!
“姑娘,你……”張大年十分憤怒,自己救了這姑娘,這姑娘不感激他也就罷了,還出手要殺他。
“愚蠢的支那人!”
“你是日本女人?”張大年再不明白,就該買塊豆腐撞死算了,他居然救了一個日本女人,難怪她走向那些日本兵的時候,沒有那種驚慌失措的表情。
“死!”那日本女子手持斷刃,衝着張大年一刀刺了過去。
張大年被一個日本女人給騙了,心中自然怒火中燒,取了藏在身上的刺刀,與那日本女子搏鬥起來。
由於他脖子手上,行動受限制,這個日本女人身手十分詭異,張大年居然不是他的對手,被殺的節節敗退。
王順見狀,也取了刺刀殺了過來,跟張大年聯手一起對付這個化妝成中國少女的日本女子。
有了王順的加入,張大年的壓力減輕不少,兩個人本來就是一個戰鬥小組的,配合默契,很快就將這日本女子壓制住了。
周圍一陣響動,出現四五個人影,都是張大年和王順的同班戰友。
“大年,順子,英雄救美,怎麼救了一個女殺手了?”
“少他.媽的在一邊說風涼話,這日本女人,快動手,把人抓了,興許是一條大魚!”王順叫罵一聲。
“日本女人,說不定是個特工間諜,弟兄們,上不上?”
“中國女人,不打,日本女人,還從來沒打過……”
“上!”
“團長,逮了一條大魚,這是個日本女人。”
“哦,你們搜身沒有?”
“搜身,團長,雖說他是日本女人,可我們這一羣大老爺們,欺負一個女人不太好吧?”
“我好想給你們上過課,如何對付日本間諜或者特工人員,難道你們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楊瑞厲聲問道。
“團長,這日本女人也是女人。”
“她首先是日本間諜,特工,然後纔是女人,搜!”
“團長,我不搜!”
“人是誰抓的?”
“大年和王順!”所有人都把手指向張大年和王順。
“你們倆,搜!”楊瑞手指兩人,命令道。
“順子,我脖子受傷了,你來吧?”
“我胳膊捱了這日本娘們兒一刀,動不了……”
“你倆不搜是不是?”
“團長,您就別爲難我們了,我們都沒摸過女人,這日本女人摸了不吉利的。”張大年哭喪着臉道。
“你這都哪裡聽來的,還不吉利。”楊瑞道,“你們不搜,可以,這個日本女人交給你們看管,若是出了事兒,你們倆負責,她死,你們倆一起死,她生,你們也一起生,怎麼樣?”
“團長,我搜!”
“團長,我也搜!”
“怕死鬼!”
“不是我們怕死,是跟這麼一個日本女人同生共死,那要真死了,就太憋屈了。”張大年解釋道。
“沒時間跟你們耍嘴皮子了,趕緊的,我要什麼,你們知道的。”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