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西,太好了,這個消息來的太及時了,哈哈哈……”森田少將手裡抓着一份來自情報部門轉過來的絕密電文,大小不一。
“森田將軍,什麼事情如此高興?”
“神田君,你可以看一下。”森田將電報遞給自己的參謀長,神田中佐。
神田中佐看到電文內容,眼睛驟然亮了起來,這對獨立混成13旅團來說,的確是一個極好的消息。
“這是我們一個極好的機會,消滅兗州的支那軍,建立不是功勳就在眼前!”森田的眼中閃動着一股狂熱的光芒。
20日,上午,日軍發起猛烈攻擊,曲阜再一次變成一片火海。
除了火炮之外,還出動了飛機,對曲阜的榮譽一師陣地猛烈轟炸和低空掃射,沒有了炮兵支援的39旅391團在日軍的狂轟爛炸之下,陣地是搖搖欲墜,傷亡很大。
“營長,營長,我們連長陣亡了,我是連副花富貴……敵人的炮火太猛烈了,我連傷亡慘重……”
“我不管,花富貴,從現在起,那就是連長,我命令你給我頂住,人在陣地在,後退一步,我槍斃你!”一營長一邊流着眼淚,一邊下命令。
“是,營長!”
39旅391團指揮部。
“團長,一營傷亡太大了,是不是派人支援一下?”
“不行,還不到時候,日軍怎麼會突然加大攻擊,還出動了飛機,這裡面有些不尋常?”喬國樑黑着一張臉站在地圖前,喃喃自語道。
“團長……”
“我說還不到時候,就不到時候,命令一營,給我死守陣地,後退一步,我拿他試問!”喬國樑絲毫不理會部下的請求。
“是!”
“團長,張副旅座電話!”
“喂,我是張鍾靈。”喬國樑接過電話聽筒,就聽到裡面傳來一聲嚴厲不失渾厚的嗓音。
“張副旅座!”
“你那邊情況如何?”
“今天一早,日軍像是打了雞血似得,猛烈衝擊我們的陣地,還出動了四架飛機對我陣地發起轟炸和掃射,我團傷亡不小,但目前陣地還在手中。”
“很好,我命令你團堅守到天黑之後,撤退。”
“撤退?”
“對,撤退。”張鍾靈命令道。
“張副旅座,我想問一下,爲什麼要把炮4團撤走?”喬國樑心裡也窩火,這打的正是激烈的時候,突然把炮團撤走,讓他頓時失去了重火力支援,前沿陣地一下子壓力倍增!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好好打,會有報仇的機會的。”張鍾靈道。
“是。”喬國樑放下電話,他有些明白了,日軍的反常極有可能是得到確切的情報消息,他們這邊把炮團給撤走了。
武漢,珞珈山,蔣公館。
“誰給你的權力調走榮譽一師的那兩個炮團?”老蔣這一次是真的怒了,對何敬之的行爲他也覺得過了。
“委員長,第一兵團剛成立,手裡不能沒有戰略力量,榮譽一師本身就有兩個炮團,其中還有一個重炮團,臺兒莊已經結束,他麾下五個炮團,實在是太奢侈了,整個gj隊伍中,恐怕也沒有一個人比他這麼闊氣了,鑑於他還在跟土肥原師團對峙,我把炮17團留下,將炮4團和炮七團調出,以增強第一兵團的戰鬥力。”何敬之緩緩解釋道。
“你要調他兩個炮團,爲什麼不事先通知一聲,連我也不知曉?”老蔣當然不會輕信他的這番說辭。
“炮4團和炮7團都是軍委會直屬,我是總參謀長,調動兩個炮團是職權範圍內的事情,所以就沒有馬上報告委員長。”
“那你知不知道這兩個炮團都還在前線作戰,一個剛剛打完藤縣,一個在兗州,與日軍交戰,你現在把它們調走,你讓前線的將士怎麼想?”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何敬之眼底閃過一絲異常。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爲什麼下命令前不調查一下?”
“這個是我的失職,請委員長責罰!”何敬之趕緊認錯道,他怎麼會不知道呢,只是現在他決不能承認。
“這件事如何處置,你說吧?”老蔣冷冷的問道。
“要不,再以軍委會的名義下一道命令,炮4團暫不調動,等打完這一仗再說?”何敬之問道。
“軍令朝令夕改,如同兒戲?”老蔣狠狠的瞪了何敬之一眼道。
何敬之閉上嘴.巴,不開口了,這事兒就算是他故意的,又如何?誰讓冷國光的榮譽一師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我怎麼知道你手下部隊的使用情況,還幾次三番的落他的面子,搞的他面上無光,他可是總參謀長,軍中二號人物,還收拾不了你一個小小的少將師長?
冷鋒知道調走自己兩個炮團的命令是誰下的,除了老蔣之外,有這個權力的就只有軍委會總參謀長何敬之了。
他跟何敬之之間有些矛盾,主要還是面子問題,在何總長看來,他這個年輕的小字輩應該在他面前低眉順眼,畢恭畢敬。
可冷鋒偏偏不,本來是一樁小事,演變到現在水火不容的地步,也真是夠了。
剛接到調令的時候,冷鋒是異常惱火,前方將士浴血奮戰,後方的豬腦袋不但不給予支援,反而在關鍵時刻扯後腿,這簡直就是混賬王八蛋。
那一瞬間,他真想把狀紙遞到老蔣的面前,好好的說道說道,要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或者交代的話,這件事他是要鬧一個天翻地覆的。
後來一想,老子跟這幫人根本尿不到一個壺裡,何必去他們置這個氣,氣壞了身子,那還是自己的。
再說,這鬧起來,要是讓日本人鑽了空子,那就罪莫大焉了。
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咱不攔着。
人還的靠自己!
這從別人手裡借來的東西,始終都是別人的,靠不住。
於是,好聚好散,炮四團接到命令後,就被張鍾靈給撤下來,並且禮送出兗州,弄得炮四團上下一千多官兵尷尬不已。
尤其是團長孔慶貴簡直羞憤的擡不起頭。
“團長,咱們要是這麼走了,以後還能擡得起頭做人?”
“就是,團長,上峰這下的什麼命令,人家榮譽一師正用人之際,上面把咱們調走,這啥意思?”
“上峰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怎麼能幹出這樣的事情?”
“人家榮譽一師可沒把咱們當外人,看看這些日子,咱們是啥待遇,再看以前,咱們是啥待遇?”
“要我說,咱們不走就是,反正調令上也沒說要咱們什麼時候去第一兵團報道,早幾天,晚幾天又怎樣?”
“對,團長,要不咱們留下,再幫榮譽一師的兄弟打幾天鬼子?”
“就怕是我們願意,人家還不要呢。”團長孔慶貴苦笑一聲,要是真想留下他們,就不會這麼快將他們送出兗州了。
“團長,咱們要是真這麼走了,以後還有臉見人嗎?”
“團長,要不你跟上峰說一下,讓我們留下吧?”
“團長……”
望着一屋子的部下懇求的目光,孔慶貴終於下定了決心:“不管了,就算是上峰下令讓我們走,我們也不走,咱們不能就這麼走了,做人要對得起天地良心。”
“團長,您這可是違抗軍令!”
“軍令,軍令可曾說要我們眼睜睜的看着友軍的弟兄浴血廝殺,而我們則拍拍屁.股走人?”孔慶貴冷哼一聲,他也不想走,要不是軍令的話,他也不會如此猶豫不決了,他不能以一己之私代替整個炮4團去選擇。
“什麼,暫時開拔不了,天氣原因,下雨,這個孔慶桂是怎麼回事兒?”
“總長,根據我們氣象資料顯示,那邊的確在下雨?”
“多大的雨?”
“雨不大,但……”
“行,我知道了。”何敬之無力的坐了下來,炮4團沒有馬上開拔,這件事肯定跟榮譽一師那邊脫不了干係。
這個冷國光,表面上一套,背地裡一套,難怪他這一次沒有鬧,原來是早就有準備。
他要調走炮4團,人家炮4團自己不走,你能如何?
鄆城,榮譽一師前指。
“炮4團沒走,怎麼回事兒?”
“他們自己留下的,孔團長說,這個時候走,實在是丟不起那個人。”胡亞楠報告道。
“軍委會的命令,他們怎麼辦?”
“他們找了個理由,說下雨,道路泥濘,他們的火炮走不了,得等雨停了再說。”胡亞楠都覺得這個理由太牽強了,下雨,部隊就不行軍,不打仗了。
這理由太爛了,不過也是個理由,何敬之要是捏着鼻子認了,那也就罷了,要是非要跟自己過不去,那自己真的要爲炮4團出頭了。
這個時候,怎麼能寒了人家炮4團上下一千多官兵的心?
“給孔團長回個電,炮4團想在榮譽一師待多久就待多久。”冷鋒哼哼一聲,不跟自己招呼一聲,就調走自己會麾下的炮團,就算你是參謀總長,又如何?
“是!”
20日夜,日軍重新攻佔曲阜,新39旅一團退回兗州。
當天夜裡,謝造時率領重炮團趕到兗州。
21日清晨,新39旅對曲阜的日軍獨立混成第13旅團主力發起猛烈攻擊,重炮團和炮4團外加新39旅自己的兩個炮兵營。
加起來超過一百門大小口徑的火炮一口氣給曲阜的日軍送過去三千發炮彈!
日軍雖然重新佔領曲阜,但沒有來得及修復工事,一下子就被打懵了,舊有的工事根本抵擋不了重炮的打擊,一輪炮擊下來,進駐曲阜的日軍就損失過半了。
隨後,391團對曲阜重新發起進攻,不到三個小時就再一次佔領曲阜。
曲阜這個歷史文化名城,中日雙方軍隊三進三出,幾乎所有的古建築都損毀嚴重,有的成爲一片廢墟。
原本打算第二天從寧陽趕到曲阜的森田少將接到報告,眼前一黑,差一點兒沒嚇昏過去。
“我們這些不孝的子孫喲!”站在廢墟之上,張鍾靈感慨的嘆息一聲。
“我命令,新39旅全部,乘勝追擊,準備進攻泰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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