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星，住手！”
那個中年漢子大聲喊着，已經晚了。
“噗！”
黎葉再次吐出一口鮮血，等“王成星”顫抖着退開時，輕輕搖搖頭。
“沒殺過人吧？就你這樣的軟蛋，咳咳，還特麼殺鬼子！衝動莽撞，一場仗活下來，就算你幸運！”
一幫人頓時被他罵的啞口無言——好像搞錯了，這傢伙難道真不是鬼子？
他在十幾人的緊張注視下下，拔出刀，挑出幾顆彈頭其中幾枚三八大蓋的極具穿透性的子彈，上面染着血……
“嗞嗞……”
用刀將衣服劃開，解開裡面的避彈衣，幾個血洞，都已經止血，他快速摸出傷藥、繃帶，熟練地上藥、包紮，動作嫺熟利落，很快就包紮好了。
“你認識這玩意？”
黎葉看到中年漢子有些眼饞，遂直接把避彈衣扔給他：“送你了！這幾處位置用鐵砂和貼片補補，還能用！”
這避彈衣，對他當前是沒用了，他庫存還有幾件新的。但是對方可修好以後再用，即便是現在穿在身上也能發揮一些防身功效。
“這……”
對方遲疑起來。
“這些東西你們組織人員儘快轉移，鬼子聽見爆炸動靜，也快來了！火車頭，我開走了！”
黎葉懶得解釋更多，直接卸掉車廂，在火車頭動力爐裡添加一些燃煤後，拉動汽笛，鬆閘掛檔，火車頭緩緩開動，很快飛馳遠去……
這種飛馳在鐵軌上的駕駛，還是燒鍋爐的蒸汽機，他有很深刻的新興體驗，和對回家的渴望……
“指導員，你這就讓他走了，他……”
“住嘴，我還沒說你，你怎麼如此魯莽？即便是鬼子，俘虜也不能隨意殺害，你這是煩了嚴重的錯誤啊！王成星，你回去後，寫一百字的深刻檢查！而且你看……”
“指導員”將破洞染血的避彈衣，扔給王成星，那血漬模糊的胸口處標記着“魯l”的字樣。
王成星傻傻道：“指導員，這是什麼？”
指導員怒其不爭道：“避彈衣，你一直想要的，到了手上怎會不認識啦？”
王成星垂下頭“哦”了聲，隨即驚呼道：“這既是……，那這字是什麼？”
指導員點了點他的心口：“上次團長派我來訓練你們時，曾經跟我說過這避彈衣，魯中只有一個人有這標記。你應該知道是誰！”
王成星驚恐地“啊”了聲，手一抖，避彈衣落下……
指導員趕緊將珍貴的避彈衣抓在手裡：“沒出息的樣子……”
王成星傻傻道：“我差點殺了他，我……”
指導員嘆口氣道：“也怪我，應該即使下命令，開槍……，唉，回去後，我也要寫檢查……”
這時，一大幫村民男女老少都來了。
指導員立刻停下自我反省，趕緊組織大家搬運物資：“大家快着點，咱們聽得到動靜，鬼子也會來的，挑揀重要的搬……王成星！你還愣着？快把那杆機槍搬上大車……”
……
蒸汽動力車，離不開水。他以爲，獲得沿途火車站的水和燃料補給，還是有些困難的。
黎葉腦海中依稀記着全華北的地圖，但是細節有些模糊。
好在石家莊距離京津只有不到300公里，地圖上看，直線距離，石家莊、天津、濟南三城形成一個類似等邊三角形，都在260公里左右！
他選擇直接衝向前站，是想驗證在那條線上。
連續衝擊而過的有藁城，晉州，辛集，前磨頭，才甩開鬼子的追擊，不料，好像出了故障，鍋爐燒得冒煙，沒有水蒸汽的推動，發動機很快罷工，只得半道停下。
四周看了看，這附近公路比較完整，他遂取出卡車，沿路趕往下一個城市，直到進入封鎖線，才停車收進副炮位裡……
原來這是石德線，下一站衡水之後，直達德州。這可都是魯區，自己地盤！難怪這裡防線這麼嚴密！
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傻，居然跑到石城下線去等火車，直接往前開，順着另外兩條線，不是進了太行，就是去了武漢啊！
黎葉嘎嘎笑了！
“幸虧到這條線上來！看來鬼子準備暗中對魯省下手啊！準備那麼多重炮和物資，賊心不死！還好……”
還好他將那些物資和一個鬼子大隊給滅了，否則，這衡水必得有一場大戰！
衡水縣因爲“漳水橫流”而得名，現在歸屬我黨晉冀魯豫邊區之冀南區。跟德州的張政委魯區不同，衡水縣城又被鬼子奪回去，因爲鬼子有一招不被“神秘炮團打擊”——子系統自動防禦的辦法，那就是修碉堡不設炮。
現在的防線，交通要道、重點村落，每隔六七里路就有一座碉堡，兩座碉堡之間又挖了界限溝。
黎葉發現像在自投羅網，不由覺得好笑……
歇息一夜，天剛放亮，此時不少百姓農忙正從碉堡邊上繞行。
他棲身之地，就是一條界線溝，兩側深溝足有三四米高，五六米寬，且非常陡立。
輕鬆一跳，勾住溝邊上沿，兩手一用力，翻身上了溝堤。胸前傷口有點澀痛，並未裂開。他沒事，反而把鄉親們嚇了一跳，不少人轉身就跑……
黎葉看看身上還穿着鬼子軍服，不由得苦笑一下。
趕緊換衣服，這附近都是交戰區，他得防着被哪位冷槍高手給斃了！
一套普通的灰布衣服，腳上穿的是苗秀蘭親手做的舒適的千層底布鞋。
比之普通百姓不同的是，腰間的武裝帶，8顆手雷、2把魯格p08手槍、2把軍刀、1只水壺和1個子彈挎包，背上20支裝三棱破甲箭的箭筒1只，三八大蓋2支……
一夜之後，這附近的鬼子好像增加到了近一個聯隊，但是都分佈在碉堡裡和各個道路關卡，好像是特意防着他似的。
“嘟嘟！嗚嗯，噠咔噠咔……”
從樹叢看去，不遠處又開來十幾輛卡車，上面下來一箇中隊的鬼子，卸下來不少武器物資和糧食。
目測距離在1200米，對於號稱3700米最遠射程、標尺上最大2400米射程的三八大蓋來說，好像不是事！
黎葉有過狙擊1500米外目標的經驗，當時打進了尺許見方的機槍射擊口，應該說非常精準了——自動忽略五槍中一的事實。
看了看，鄉親們好像都被他這個假鬼子給嚇回去了。
“這樣也好！免得牽連到你們。”
他取一支下三八大蓋，將表尺立起來，移動遊標將其缺口對應在1200米位置……
“叭勾，叭勾……”
連續五槍，才擊中一個彈藥箱，但是其餘四顆子彈好像也被浪費，意外地打中了一輛車上跳下來的1個鬼子的胸口和手臂、1支車胎、1個油箱……
鬼子一下子炸了窩，順着槍聲，看到這處樹林的硝煙，遂直接哇呀呀朝他跑來……
“叭勾，叭勾……”
鬼子子彈打進了周邊樹林裡。
黎葉在一株y型大樹後，正好把槍架在1米2高的分叉上面，身體前傾，微微彎腰，正好舒適地開槍……
“叭勾，叭勾……”
他的快速射擊，不斷地調整表尺射距，槍槍命中……
鬼子的德性是，一旦發起野蠻型豬突式衝鋒，“板載”的口號喊起來後，就想失去理智一樣……
幾分鐘時間，在千米的路程上，倒下的鬼子數以百計。
黎葉的射擊速度再次達到新高，平均2秒打空5發子彈，0.5秒更換彈藥，只這一會，鬼子倒下的超過了300。陣型變得稀稀拉拉……
“八嘎！突刺給給……”
一個鬼子少佐才喊完口號，便被一顆子彈穿透眉心，接着他身邊的彈藥箱被連續擊中，數次後，終於“轟”然巨響，這一箱手雷爆了，隨即連鎖反應的聲勢動靜更大……
“轟轟轟轟轟轟……”
附近的那輛被擊穿油箱的卡車最先起火燃爆，隨即其餘幾輛卡車受到波及，紛紛燃爆……
“拜拜！”
黎葉扔下幾近報廢的槍，飛快地躥回交界溝，沿着溝底，拐到兩座碉堡的側後方……
此時其餘方向的鬼子們，包括兩個碉樓的鬼子，都朝那片樹林沖去，正好給了他穿破封鎖線的機會。
當然，前提是先消滅留守的一個小隊的鬼子。
而此時，弓箭就是最佳的無聲破防手段……
“嗖嗖嗖……”
箭矢連珠般飛進近處的碉樓，他特製的三棱破甲箭，給予鬼子的有時是一箭穿好幾個的恐怖殺傷效果……
翻手將長弓收進系統配掛模塊，給魯格手槍配置的消音器，此際顯現出效果來。
“噗噗噗噗噗噗……”
沉悶輕微的槍聲，傳得並不遠，他很快衝進了碉堡裡，收拾完裡面慘叫的鬼子後，收回箭矢，沒有管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僞軍，搶了一輛三輪摩托車，快速飆車遠去……
“順暢的公路，真是太好了！”
黎葉靠着碉樓的掩護、遮擋視線，迅速甩開後面的鬼子，幾分鐘後，來到另一座調樓前800米處，轉過一道彎，迎面便受到了鬼子的“熱烈歡迎”……
“噠噠噠……”
機槍的幾條火力線，飛射而至，打得路上泥屑四濺……
他直接捨棄目標明顯的摩托車，翻身下車，閃身進入道旁的乾枯小溝裡，乾旱的河牀裂開了許多口子，不過纔在上面，比路上要平軟舒適許多……
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儘快突破這個碉堡，否則不到20分鐘，後面的鬼子就會被吸引過來，那時想走，對副炮全部寂滅的他來說，就很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