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腳步聲由遠及近,大鬍子等人回來了。
“特孃的小鬼子,真是狡猾!老子都追到岔道上去了……”
幾人與黎葉打了聲招呼後,罵罵咧咧一番……
黎葉沉聲道:“咱們分完這些,就快離開吧。”
大鬍子中尉一個激靈,快速響應:“對對對,這大火,指定會把鬼子大部隊引來的。”
幾個傢伙都贊同地點點頭,開心地與黎葉分了戰利品……
“兄弟,沒的說,你先選,剩下的我們哥幾個再分,你全都拿走咱哥幾個都絕無怨言的。”
黎葉卻不想吃獨食,不說什麼親善度會下降,他也不在乎,而是他好歹帶隊多年,沒有這方面的習慣。
“我要這把肋差短刀,就行了。其它你們分了。”
大鬍子等人卻絕對不幹,最後硬是塞給他16枚袁大頭,黎葉看不上分給他的鬼子南部十四式手槍,便跟大鬍子換了兩枚91式手雷。三八式帶刺刀的長槍倒是人手一把,在衆人的建議下,黎葉也學幾人斜掛兩隻水壺在肩膀……
分贓完畢,又在地主家收羅了一些麪粉,大鬍子是伙頭兵出身,製備麪餅乾糧很順手,有炒了些熟米裝了布包、一人一個,前後不到十分鐘。
看看天色,幾人收拾一下快速出村,在長相清秀、卻有兩顆齙牙的少尉的帶領下,跑進山林……
天黑前,六人終於轉到山林邊緣。出了山林,山道上不遠處,是一座破敗的小縣城。六人都有些疲累,不過一路呆久了,五人瞭解到黎葉冷麪熱心、個性爽直、委實不難相處,五人跟他說話也隨意、熟絡了許多。
“黃中尉,怎麼到了這裡?都是小鬼子啊!”黎葉疑惑問道。
“黎爺,您不知道,咱們不來這裡,在山裡就是一個死,這山上野獸太厲害了。這裡是最近的,咱們今晚就在這裡過夜了。”大鬍子黃炳坤嘎嘎一笑。
黎葉肯定不會相信他的解釋,吐了一口氣,搖搖頭不再問,這些人應該是出來偵查、或者執行什麼特殊任務的,問不出什麼實話。
“黎爺,抱歉,咱有紀律……”少尉吳鳴山靦腆一笑,在他耳邊輕聲解釋一句。
“我明白,你們要保密,得了,軍事機密什麼的,我也不感興趣。咱們在這縣城休息?不好混進城吧。”
呵呵……
大鬍子幾人都笑了,取出挎包裡的備用衣服,打扮和黎葉差不多,灰布褂子加布鞋。
衆人將長槍、水壺、軍服等藏在林間樹上,只有黎葉捨不得他新得來的玉柄武士刀,只將惹眼的鋼矛藏了起來。他拿着刀,其餘衆人執着手槍、挎包和兜裡裝滿了子彈,摸向了小縣城。
這架勢,明顯不是來簡單的過夜吧?!
天色烏濛濛的,雲層也很厚,空氣很潮溼、憋悶,大雨欲來,山風從林間躥出,漸漸帶走白天日照的最後一絲熱度。
“轟……庫嚓!”
六人繞圈摸近北城牆時,狂風加劇,天空中風雷交加,豆粒大的雨點開始稀疏地從高空砸下來。
“前面不遠就有一處被鬼子炮彈炸燬的城牆,這時下雨,鬼子的城防會弱一些……”
幾人躲過了鬼子無精打采、一閃而過的探照燈,大鬍子黃炳坤給幾人分析道。
“板牙,你先去探探路,回來再說。”
中士郭大寶得令,咧着一嘴黃板牙,迅速在狂風中跑動起來。
黎葉被風吹得睜不開眼,伸手遮了遮,正好看見郭大寶向這邊招手,遂拍拍大鬍子。
幾人跑到那段炸垮的城牆缺口處,向裡一看,鬼子足足有三道防禦工事、次第佈防在缺口處,不少徵集的民夫正在狂風中扛沙包、堆填修繕城牆……
黎葉一喜,此際雨點稀稀拉拉的、雨勢不大,風捲塵土讓人灰頭土臉的睜不開眼,城內路上所有民夫和鬼子都壓低腦袋、彎腰行路,三道防禦工事裡的鬼子,都在換穿雨衣……,此時正是翻進城牆內的好時機。
“快進去!”
黎葉當先用手一撐,翻過了只剩一米高的矮牆,從這缺口中踩住新填的沙包“階梯”,爬上了五米高的古城牆。
底下正在皺眉發愁的大鬍子等人一看,暗中叫絕,擠滿跟着他爬上了城牆頂。
這縣城的古制虎皮石城牆不算特別厚實,但頂部也有三米多寬,護牆上間隔不遠便有一處“箭垛”,六人彎腰在護牆和箭垛遮掩下,行至一處停下。
“就是這裡。”少尉吳鳴山翻開一張手繪地圖,確認道。
“大牛,鉤繩。”大鬍子朝長得最強壯的一名下士招招手。
大牛,姓崔,他爹應該是一個很幽默的人,給他取的名字很爽朗上口。他聞言立即從肩上卸下一大捆結實的兒臂粗麻繩,麻利地從挎包裡取出一根黑鐵抓鉤、將繩索綁好後,掛在“箭垛”內槽中……
“好了!”崔大牛拽了拽,拉緊鉤繩。
“結巴,你先下,齙牙第二個……”大鬍子黃炳坤快速下命令。
“底下有暗哨,我先下。”
黎葉仔細看了看,城牆底下忽然閃過一點微小的火星,戒菸前是標準煙鬼的他,怎會不知道那紅點是菸頭的火星呢!
他在大鬍子等人的驚呆中,直接跳下五米高的城牆,結巴崔二狗差點驚叫出聲,好在他哥哥崔大牛及時捂住了他的嘴巴。幾人再看時,只見黎葉先在城牆上凸起的虎皮石上、借力踩了幾下,又地上翻滾幾下,便快速起身,閃進黑暗裡。
“嘶!好厲害咧……”
大鬍子幾人齊聲驚歎,隨即閉嘴縮回了箭垛下方,避過了掃來的鬼子探照燈……
“好久沒練,都生疏了!”
黎葉在城牆暗角里站定後,咧着嘴、揉了揉肩膀。跟特種兵王的老三相處多年,既是競爭對手,又是好友,在他身上也學到不少本領。不過這五米高的位置,以他的身手,原本下來很輕鬆,但是此時風速變大,跳下時身體重心略受影響。好在應變反應快捷,安全着地!
他輕手輕腳跑向那處菸頭閃滅的位置,發現這裡是一處新建的暗堡,一個尺許大的小方口內,清晰傳來幾聲鬼子的笑談聲,方口內飄出香菸氣味、還有酒香飯菜味。
“咕嚕嚕……”
早先吃了點乾糧,他此刻被裡面的酒肉飯菜香味勾引得饞涎欲滴。
順着地堡轉了半圈,便在另一邊靠近城牆的背風處,發現一個暗門,上前輕輕推了推,門是從內鎖着的,從門上鐵絲網防護的觀察口看去,一個鬼子伍長靠在門口牆上、坐着啃雞腿,聊得很開心,他背對着門口,將黎葉和其他鬼子視線擋得嚴嚴實實的。
“嘭,嘭!”
兩下簡短乾脆的敲門聲,讓幾個不設防的鬼子爲之一靜。
“吶麼得喲?哇噠拉邊……”
鬼子伍長咕隆一聲,黎葉沒聽懂,但是聽得出鬼子伍長語氣明顯不耐煩。
鬼子伍長轉身朝門上觀察口看來,視線立即被吸引,觀察口出現一支武士刀的金鑲玉柄,他頓時面色大變。
武士刀是鬼子各級指揮官才配有的,這樣精美貴重的刀柄,一看便知是出身貴族世家的長官才配有的呀!
鬼子伍長心下一陣慌亂,“不好,這下雨天,巡查的長官也查得太勤了吧?!”害怕這些貴族老爺懲罰,不敢將怨氣擺上臉,一把扔下雞腿骨頭,其餘幾個鬼子也快速滅煙、藏酒後,他堆起笑臉,拉開門,卻看到一支黑黝黝的消音槍管……
“噗噗噗……”
沉悶的幾聲槍響,將地堡內機槍班的四個驚呆的鬼子逐次擊殺。
“嘀!消滅日軍伍長1名,成功收割10點氣血值……”
“嘀!消滅日軍士兵1名,成功收割5點氣血值……”
……
黎葉沒有耽擱,將m9收進系統副炮位中後,閃出外面,輕聲朝上面喝道:“快下來!”
大鬍子等人逐次下來後,進了地堡,立即歡喜地笑開了臉。
“正好麪餅都消化完了,這鬼子的伙食不錯啊!便宜咱了……”
“黎爺,你也來唄,今兒晚上,咱們就在這裡休息了!”
黎葉看看外面逐漸下大的的暴雨,也不推遲,擰起鬼子的幾個未動的食盒,打開拿出裡面油紙包好的烤雞,米飯、花生米、炒雞蛋等,非常豐盛……
“這幾個食盒,應該是換班的鬼子的,咱們休息時得留人戒備。”黎葉吃完後,正剔牙,忽然想到這點。
“沒錯,黎爺,您這軍事素養和戰場警覺,嘖嘖,天生就是當軍人的料。”
大鬍子中尉黃炳坤誇讚一番後,和齙牙少尉吳鳴山互視一眼,點點頭準備開口。此時,外面傳來敲門聲……
大鬍子、齙牙五人驚得站立起身,板凳混亂地倒在地上,聲響很大。
黎葉嘆口氣,快速拔刀上前一把拉開門,門外四個鬼子一見、一齊愣了愣,只見刀光閃過,兩個前排的鬼子捂住喉嚨、軟倒在地……
“嘀!消滅日軍伍長1名,成功收割10點氣血值……”
“嘀!消滅日軍普通士兵1名,成功收割5點氣血值……”
另兩個鬼子正準備取下肩膀上的三八步槍,忽的發覺眼前卻閃起一道亮光,接着喉嚨一陣冰涼,撕裂的劇痛傳入腦中時,身上的力氣也全部失去了。
“嘀!消滅日軍普通士兵1名,成功收割5點氣血值……”
“嘀!消滅日軍普通士兵1名,成功收割5點氣血值……”
大鬍子幾人緊跟着趕出來時,黎葉已經完事了。五人互相看看,都有些心虛地主動上前收拾戰場掃尾……
這次戰利品,黎葉只要了一隻銅製外殼的打火機,大鬍子等人不明白他的選擇和歡喜……
“嘿嘿,你們哪裡知道,這是zippo的第一批帶專利號的產品,後世收藏的價值不菲的!”
這隻銅製外殼zippo打火機,底部刻着一排數字“2032695”,黎葉記得沒錯的話,這排數字應該是它1936年獲批的美國專利號。曾在和老三競爭搜救隊中隊長位置而戒菸前,作爲忠實菸民的他,對這個牌子打火機歷史有一定的瞭解。這個年代這款打火機還不怎麼太出名,這時代的人對於這款後世流行的著名打火機不太有概念。這時代流行的打火機,印象中,應該是比利時等歐國的幾個牌子……
“黎爺?得,您喜歡就好!咯,給您這個……”
大鬍子不解地掃了這支不起眼的雜牌打火機,隨手遞過來一塊機械計時錶——浪琴不鏽鋼手錶,衆人得到的幾塊表一對時,計時相差只有幾秒鐘。
黎葉笑了笑,這是他過慣了手機計時、隨時可以查看時間的生活後,在這個時代收穫的些許慰藉了。
“這地堡內,應該是一個機槍班組的配置!”黎葉再次接過一把銀元、紙鈔後,介紹道。
“不錯,黎爺高明!”大鬍子和齙牙少尉互相點點頭,開口道:“嗯哼,那個……,黎爺,要不,您跟咱一起打鬼子吧,黎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