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初,老蔣期盼已久的九國公約終於在布魯塞爾召開,然並卵,日-本照樣連參加都懶得去,各國通過不痛不癢的譴責之詞空談了一番……
西方各列強間氣氛已是劍拔弩張,不再可能爲了遙遠的上海利益而抱團對付日-本。它們可能還指望日-本爆一下打打蘇-聯、或者不跟德國走近吧。反正老蔣的指望是註定要落空!
正此時,鬼子集結3個鮮活生猛的師團,從杭州灣金山衛登陸,而防守的只有張發奎部的2兩個連,等吳昊天等部趕過去時,在鬼子的炮艦、飛機、重炮的打壓下,金山衛很快陷落……
這是本次淞滬戰役的轉折點,也是造成黎葉、黎德海、刀疤等人奉命撤離“已成雞肋”的大場的主要原因!
此際,蘇州河南岸,胡宗南孫元良王敬久宋希濂鍾鬆等中央軍精銳,已被打殘;稅警總團教導總隊殘部、桂軍湘軍粵軍滇軍川軍殘部,都拼盡最後一丁點力氣……
左邊戰線,從瀏河到嘉定到南翔到江橋,陳誠集團薛嶽集團及各省軍殘部,也在竭力堅守住每一個陣地。
而強弩之末傷亡累累的日軍上海派遣軍5個多師團,無論如何都無法把主力壓過蘇州河,甚至沿着京滬鐵路往西打,都非常艱難。
隨着老蔣的幻想破滅,註定將成爲壓倒國-軍幾十萬大軍的最後一根稻草,那時所有各部將不再堅持,但是因爲老蔣的屢次遲滯撤退戰機,撤往太湖與長江之間的豪華國防工事——錫澄線,已經成爲奢望!大軍主力到時將一路撤退、丟盔棄甲、好不狼狽……
“轟轟轟轟轟轟……”
當前鬼子佔據上風,便已經相當不好受。不知不覺中,隨着大部主力的且戰且退,黎葉等150人已經由側翼、變成鬼子主攻方向,成爲第二斷後梯隊。
到了第三天,便只剩下不到120人。
炮兵之間的較量,面臨的往往只有生和死兩個結果,特別在鬼子重炮環視之下,炮兵出現傷兵的可能性幾乎爲零,當然,黎葉這個有保命外掛的傢伙除外!
“最後一輪,打完後,給我把剩下所有飛雷炮炸燬後,扔到河裡……”
黎德海有黎葉的捨身關照,他沒受到半點傷。
他話音未完,小鬼子便不長記性地“哇呀呀”衝了上來。
“打!”
黎葉是最先開炮的,他有了系統副炮位自動填彈,飛快地打光剩餘十幾份彈藥後,收起第九副炮,跑去幫助其他人。
此刻,鬼子衝鋒陣勢被全然打散,四下逃走的都是被炸蒙後、辨不清方向的小鬼子……
黎葉等人顧不上追擊小鬼子,等此次危機暫時解除後,他們將剩下的31門完好的飛雷炮、和黎德海捨不得丟棄的所有廢炮,都收集起來、每隻桶內扔一顆手榴彈後,扔到河裡……
“轟轟轟……”
看着立下大功的飛雷炮,變成碎片、沉入河裡,黎德海就覺得心酸難忍!
“好啦,咱們得在鬼子恢復陣型集結前,做決定了!”
黎葉和刀疤,都看着黎德海這個指揮官,讓他做最後決定。
黎德海深吸一口氣,穩定情緒道:“算上咱們仨,還有116個弟兄了。鬼子跟得這麼緊,咱們怎麼脫身?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黎葉道:“咱們側後方就是四行倉庫,可以投奔老謝……”
刀疤和黎德海齊齊嚇了一跳,急忙反對:“可別!那個地方沒有退路,去就是死……”
黎葉眼神陰沉下來道:“那只有這個方向是最直接、最快的!”
黎德海和刀疤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齊齊打個寒顫……
黎德海憤懣道:“他爺爺的,老張害死老子了!”
黎葉一團迷糊:“老張?”
刀疤:“右翼守軍司令張發奎啊!”
黎葉經他一說,似懂非懂:“這關老張什麼事?金山衛失守,主要責任不在他啊!羅店、蘊藻、大場幾戰,老蔣把他兵力都抽空了……哦,明白了!”
備杭州灣北岸和浦東的,都是張發奎右翼軍,到會戰中後期,老張手裡號稱有6個師加5個旅,番號倒是不少,可惜都是雜牌,唐生智系的老湘軍爲多。雜牌也就罷了,問題是,隨着淞滬會戰越打越大,不但半數以上師旅被調到中央和左翼戰場,剩下的這些師旅也慢慢變成空殼,被成團成營地抽到蘊藻浜大場蘇州河去。
陳誠胡宗南薛嶽他們爲何死傷慘重後總能接着跟日軍死纏爛打,滿血復活,靠的是,不斷地從別的部隊抽兵過去補充!
而在附近又沒有戰事的張發奎右翼軍,自然就成了被抽兵的重災區。
到10月末蘇州河激戰之時,老蔣又幹脆把中翼軍撤掉,司令朱紹良調去西北,將全戰線劃分爲左右兩翼,左翼軍司令陳誠,右翼軍司令張發奎,戰鬥最激烈的蘇州河戰場劃歸右翼。老蔣的意思,那就是要讓張發奎把原右翼軍的幾乎所有兵員,都拉到蘇州河來補充維持住他最嫡系的第9集團軍(即孫元良88師、王敬久87師、宋希濂36師、教導總隊等)。
但200多公里的浦東及杭州灣海岸,外加30多公里黃埔江岸,也都是張發奎的職責所在。
到這個時候,對浦東長長的海岸和黃埔江岸的守備已意義不大,老張基本放棄了,即使是作爲蘇州河戰場後方的杭州灣北岸地帶,防禦也都非常薄弱,金山衛這個點上有兩個連,已算是相當重視了。
鬼子從金山衛成功登陸,便不能全怪老張。
但不管黎德海、刀疤二人怎麼罵,即便是心裡清楚具體怎麼回事,也不敢明面上罵老蔣,他們只敢嘴上拿張發奎出出氣罷了……
黎葉指的突圍方向,就是鬼子來時的方位,也是生死各半的瘋狂賭博,比謝晉元的死守斷後做棄子、主力大潰敗的方向,成功機率都要大一些。
因爲他們畢竟人數少,丟棄300mm“大炮”後,他們不再是鬼子的眼中釘了!
說話間,只有幾秒鐘,但是三人都思慮轉換萬千,黎德海和刀疤看着面色淡然、眼神犀利的黎葉,心中說不打鼓是騙人的。
這太瘋狂了!
但正是這樣,也一定出乎鬼子意料之外。
黎德海取出地圖:“這個彎角咱們得避開……”
黃浦江這條淞滬母親河,從吳淞口進來,經過張華浜、楊浦、外灘直到閔行,雖則彎彎曲曲,50多公里基本是南北走向,過了閔行,它又轉成東西走向,朔流而上50多公里可到澱山湖。黃浦江的這麼一彎,可以說爲大上海的東南方向,多少提供了一些護衛作用。當鬼子在金山衛登陸時,蘇州河邊大量國軍處境已是相當危急,不過尚可倚賴這東西走向的黃浦江上游守上一守,若鬼子跨過了這黃浦江上游,那就真是危如累卵了。
當前國-軍力量雖殘,但利用黃埔江中上游邊抵禦、邊撤,還是能夠堅持一段時間的。
加上老蔣還惦記正在開會得出一個好結果,
黎葉就是想打這點時間差,讓他們從鬼子空虛的後方,順利穿插突圍撤走……
刀疤不是菜鳥,他此刻一見到地圖,便明白了黎葉和黎德海二人的想法,心裡明白和二人之間的差距,遂不做聲,跟着二人便好……
仗打到這個份上,除了還抱有幻想的老蔣,甚至連伙頭兵都看出來,再不撤國軍幾十萬主力,都得交代在這蘇州河邊了!
然而,老蔣再次下令,所有各部再次堅守3天……
黎德海砸爛了電臺、沉入河裡後,毅然決然帶着剩下的115人,換穿鬼子軍服,跑向鬼子來時方向,與鬼子大量潰兵快速夾雜在一處……
三日後,衆人驚險穿過亂糟糟的鬼子防線,正巧遇見黎德海、刀疤罵過的張發奎的右翼大軍,老張審時度勢發覺老蔣指定的撤往太湖防線不安全,綴着左翼軍一起往吳福線撤去,趕巧碰上了這一小隊的“鬼子”,但是沒等雙方接觸,那小隊“鬼子”便消失不見,偵察兵以爲是錯覺……
當時,黎葉收到身體內傷修復的信息,他不升反降至360米的超級視覺,率先察覺了張發奎主力的動向。
黎德海和刀疤都不贊成與之匯合,不是說罵過人家心裡有障礙,而是他們“鬼子”的僞裝,在這時遇上心情惶恐的友軍兄弟,當場被打死,還算是最好的情況!
116人不得不再次繞道穿行江橋、再折返至虹橋,正好跟鬼子兵強馬壯的第六師團擦身而過,驚出一身冷汗,越跑越回去了!直至碰上一隊意想不到的敵人……
“瑪蛋!這些黑衣鬼子是什麼來頭?這麼厲害!”
刀疤一條胳膊差點被砍斷,此刻他只有一半的戰鬥力了。
黎德海聽黎葉說起過:“這些就是鬼子櫻花忍者了?這是什麼‘一級追殺令’!”
黎德海從被黎葉擊斃的十幾個鬼子忍者身上摸出一份文件,鬼子這份文件上大部分是漢字,猜得出一些意思來。
“瑪蛋,真倒黴!避開了幾十萬大部隊,卻被時間哦個小鬼子盯上了!真特麼晦氣!”
黎葉聽到二人的謾罵,疑惑着接過那份文件,卻看得冷汗直冒!
“這是針對我的追殺令,還特麼是一級追殺令,搞到現在,連特麼追殺令都晉級了!”
隨着這份一級追殺令的出現,前後有四隊鬼子忍者來找麻煩,但都被黎葉提前察覺、而佈局消滅,但是鬼子櫻花忍者的大隊已經死死纏住了他們……
黎葉忽然警覺:“停下,不能再走了!”
黎德海和刀疤齊齊一愣:“鬼子忍者快追上來了,咱們再不走……”
黎葉搖搖頭,肯定道:“你們說鬼子忍者的實力怎樣?”
刀疤看看滲血的傷口,苦笑道:“還用說,中忍就強過我們大多數人了。要不是你……”
黎葉點點頭:“那他們爲什麼不繼續直接攻上來,拼體力,耗也能耗死我們。”
他們好幾頓飯沒吃了,忍者只要再來一波攻擊,除了黎葉,剩下的人全部得玩完!
黎德海醒悟道:“鬼子是想把我們逼到一個地方!”
刀疤也明白過來:“伏擊!”
黎葉點頭道:“你們大多數受傷,我去引開他們後,你們剩下的人可以在上次藏起忍者的那艘船,趁着鬼子後方空虛,順河南下跟大部隊匯合,咱們在南京再見……”
黎德海跟他抱了抱,紅着眼道:“兄弟,你要保重!”
刀疤嘴脣哆嗦這說不出話來,黎葉跟他輕輕一抱,互相拍拍肩膀……
黎葉告辭衆人,直接朝鬼子忍者方向跑去……
黎德海、刀疤等人則掉頭折返鑽進側向的林子裡……
“轟轟轟……”
黎葉最後六顆手雷,只殺傷了十幾個忍者,還是他取出95戰車,操控上面的7.7重機槍,纔在鬼子忍者的驚駭中,掃射消滅他們……
收起再無一絲火力的第五副炮後,黎葉抽出武士刀,給重傷的小鬼子忍者補刀……
隨即,他不退反進,朝鬼子忍者逼迫他的方位而去。
他是藝高人膽大。真想弄清楚鬼子忍者怎麼結束他和藤原美雪的蜜月期,不然他隱隱感知到的危機,始終掛礙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