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下,頭纏着決死頭巾的磯谷廉介臉色終於是恢復了鎮定之色。
外面的喊殺聲如此洪亮,槍炮聲也是不斷,既然是下定決心要堅守至援軍到來,磯谷廉介便決定是不再衝動了。
……
相對於前線戰場的烽煙漫天,徐州城在相比之下則顯得是有些平平淡淡,遠離戰火了。
或許百姓們是覺得目前的日子是能夠過得下去的,有李宗仁李長官率領大軍駐守徐州,肯定沒問題的。
這不,來勢洶洶的日軍在臺兒莊可是翻了個大跟頭,這一仗就是李宗仁李長官打的。
正是因爲有了臨沂大捷和臺兒莊大捷,使得徐州人民是對李宗仁所統帥的第五戰區部隊可謂是信心滿滿。
但只有徐州城裡的這些軍人們知道,前線戰勢千變萬化,稍有不慎,便可讓日軍長驅直入,兵臨徐州城下。
駐防部隊裡邊,每個人的神經都是繃緊了,誰知道前線局勢到底會變成什麼樣?一個情況不好,就得立馬是抽調他們上前線戰場了。
總之還是那句話,他們已經做好了隨時上戰場的準備了。
夜,依舊是如此森冷。
涼風習習的徐州街頭,幾盞略顯昏暗的路燈,正在一跳一跳的閃爍着,這是電壓不穩所造成的。
張天海已經讓王亮等人回去了,而他則是一個人在走往鄭曼住所。
目前徐州的局勢看似穩定,但實則是危機四伏,等到小鬼子兵臨城下的時候,那可就什麼都來不及了。
於是,張天海在思考着,該不該把鄭曼送回武漢去?起碼武漢還沒有那麼快失陷!
街上的兵員腳步行走匆匆,他們大多數是身穿鐵藍色軍服的地方軍,只有少部分身穿鵝黃色軍服的中央軍,而這些貌似是中央軍部隊的兵員,實際上是戰區直屬機關的人員。
畢竟說的話,按照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在軍隊制服方面的規定,像是鵝黃色以及鵝綠色軍服的軍裝,纔是正規軍裝。只是由於國民政府經費有限,許多地方均都未來得及換裝軍服,僅此而已。
慢步行走在徐州街頭,不知不覺已經走到鄭曼所租住的樓房下邊兒了。
房間裡的燭光依然閃爍着,張天海也知道鄭曼那是在等着他,於是,莫名的,他心頭便是一陣暖流流過。
男人爲什麼要結婚,要的不就是一個家的感覺?男人就算是出去再浪,但也總要一個歸巢的。
爲什麼男人會把適合當老婆和適合當女朋友的人分得如此清楚?那便是這種對家的嚮往,對家的依戀了――女朋友只能是帶給他浪漫,但是浪漫過後卻總是無盡的空虛;唯有家的感覺才能讓一個男人如同是那被牽着線的風箏一般,有一種歸家的眷戀。
愛情這東西,說白了,就是一種感覺,看你是把它當作是你的愛情,還是你的最終歸宿了。
想着,張天海就面帶微笑地走了上去,要與鄭曼商量一件事情。
“篤篤篤……”門口敲響了。
鄭曼輕輕地打開了房門,見是張天海之後,立馬便投入了後者的懷裡。
“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呀?”鄭曼躲在他的懷裡嬌嗔道。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呀,我們在視察部隊的情況,畢竟咱們馬上就要上戰場了。在不訓練好啊,恐怕擋不住日軍的鐵蹄啊!”張天海輕輕撫摸着鄭曼的腦袋說道,“走,咱們進屋說去吧,外面風大。”
“嗯。”鄭曼輕輕頷首點頭道。
房間內的火燭光,如是精靈般撲閃撲閃地跳動着,昏暗的燭光照亮了二人熟睡的臉龐。
“小曼。”張天海的大手輕輕地攀上了鄭曼的小手,十分溫柔地說道:“我想把你送回武漢。”
“什麼?送回武漢?”聞言,鄭曼不禁是着急了起來,立馬就站了起來。
“對,送回武漢。”張天海滿臉認真地說道。
“憑什麼呀?爲什麼要把我送回武漢?”鄭曼有些着急了起來。
“因爲,要是把你留在前線,我不放心。你的命現在已經不是屬於你自己的了,還是屬於我和我們未來的孩子的。”張天海臉色十分嚴肅地說道。
“爲什麼你要輕易地決定我的命運?”鄭曼不解地問了一句。
“因爲我在想,要是我戰死在沙場上了,至少我還能夠留一個後。”張天海十分認真地說道。
鄭曼想了許久,終於做了決定了,她嘴脣輕咬,說道:“好吧,那我便回武漢去吧!”
張天海輕輕摸着鄭曼的柔荑,說道:“就最近這兩三天出發吧,我派幾個警衛送你回去。前線的大戰怕是要打響了……”
鄭曼的嘴脣輕動,說道:“那你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我們娘倆,在武漢等着你的勝利迴歸。”
鄭曼正說着,張天海就輕輕地颳了一下她的鼻樑,說道:“傻瓜,你放心啦!我堂堂一個大團長,怎麼可能有多大的危險?四個步兵主力營,加上一個騎兵營,一個炮兵營,特務連,工兵連,輜重營等等,我們的兵力也並不弱。”
“知道啦,知道你的打仗本領厲害了。不過槍炮無眼,你還是小心一點的爲好,畢竟你平時也喜歡上第一線戰場親自指揮作戰。”鄭曼細細叮囑道。
張天海鄭重其事地點點頭,說道:“行吧!卑職保證服從娘子的指揮,會好好注意自身安全的。”
聽到這句話之後,鄭曼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絲笑意,她說道:“前線的戰鬥,你讓你手下的那四個營長去就行了。再說了,李淳飛,陸少傑這些人可都是黃埔中的龍鳳人物,不可能指揮這幾百人都指揮不行的,你就放心好了。”
想了想,張天海還是覺得是極有道理,隨後又用食指輕輕地颳了一下鄭曼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