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凱聳了聳肩,大刺刺的跟在那個爲首的八路軍同志身邊,小聲地說道:“這位長官,你們要是審問那混蛋,一定給我們留住他的命,只要能留他一口氣,嗨嗨,我整不死他那才叫怪呢。”
嚴若飛被兩個戰士押進一間屋子,態度惡劣的說道:“你這個叛徒內奸,放老實點,你要是亂動可別說就地對你實行槍決。”
兩個戰士說完,身子往後一撤,持槍站在門口。
時間不長,推門走進一個魁梧的八路軍幹部,他的身邊還跟着一個年輕的軍人。
他走進屋,看着面朝裡的背影,皺着眉頭暗自想道:“看這個人的背影,兩腿併攏,坐姿端正,身板挺直,頭微揚看着對面的牆,好像在欣賞牆上的兩幅畫像。”
他心裡再次嘀咕道:“這個人背影不猥瑣,據我的閱人經歷,這個人不像是昧着良心投敵叛國的敗類,嗨,人不可貌相,等看到他正面的廬山真面目,從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心靈清明,也可以看出他內心的骯髒。”
魁梧的軍人重重咳了一聲,他想要是心中有鬼的漢奸叛徒,肯定會有不正常的反應,可他沒有發現面朝裡坐的那個人有絲毫的害怕。
坐在凳子上的那個人,反倒不急不躁的說道:“把你們八路軍最大的長官給我找來,我有話對他說。”
那魁梧的漢子嚴厲的喝道:“站起來,你好大的口氣,有話轉過身來說。”
嚴若飛霍的站起,以一個軍人的姿態扭身轉過來,他在昏暗的油燈下,就像一個鐵打的漢子,剛正不阿的問道:“我要找你們的團長,王團長,你聽明白了沒有?”
那魁梧漢子搖頭笑了笑:“你還挺執着,怎麼你有什麼話要找王團長說?不妨先說出來聽聽。”
嚴若飛皺起眉頭。凝神仔細的辨認了一下,突然喊道:“王團長,真的是你呀?哈哈哈,我又回到了孃家。不容易啊,太不容易了。”
那魁梧漢子怔愣的看着嚴若飛,他看這人的身材和麪相,好像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嚴若飛不等那魁梧漢子認出他來。快步走到那魁梧漢子面前,那兩個站崗的戰士,一看嚴若飛靠近他們的團長,警惕的一步跳過來,橫槍擋住嚴若飛,厲聲喝道:“混蛋,你這個叛徒內奸,往後站。”
那魁梧漢子把頭伸了伸,湊近一點眯着眼睛看了一小會兒,猛的抓住嚴若飛的肩膀。激動的說道:“你就是那次被我軍解救的國民黨少尉閆、閆......。”
“對呀,首長,我就是那個少尉嚴若飛,沒想到咱們是以這種方式見面,真是太叫人高興了。”
王團長緊緊地擁抱了一下嚴若飛,感激的說道:“閆少尉,我八路軍昆嵛獨立團,多虧你那次給支援的武器彈藥和糧食,在幾次打擊小鬼子的戰鬥中,我們如虎添翼。打了幾個漂亮的勝仗,太謝謝你了。”
嚴若飛也激動的說道:“首長,您見外了,我作爲自己人。這都是應該做的,只是、嗨嗨,只是我現在還沒有回到自己的隊伍,我着急呀。”
王團長拉着嚴若飛坐下,他回頭對跟他一同進來的年輕軍人說道:“小馬,你去把陳政委請來。告訴他,有個遠道朋友來訪,叫他馬上過來。”
他又回頭對站在門口的兩個戰士說道:“除了陳政委,其他人不得靠近,把門關上,你們出去吧。”
兩個八路軍戰士疑惑的看了嚴若飛一眼,沒想到這個‘叛徒內奸’,竟是獨立團的熟客好朋友。
時間不長,陳政委就小跑着推開門,人還沒進屋就樂呵呵的問道:“老王,哪來的客人,你會這麼着急的把我找來?咱們的客人在哪那?”
嚴若飛看陳政委走進屋,他趕緊站起來,在手銬的拖累下還是給陳政委敬了個軍禮,他滿臉帶笑的說道:“報告陳政委,國民黨三師368團獨立連連長嚴若飛前來報到,首長好。”
他的一聲報告,把剛進門的陳政委弄愣了,呆立尷尬的看着王團長,示意他趕緊介紹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啊?這怎麼國民黨的軍官還戴着手銬呢?
王團長把還在敬禮的嚴若飛拉着重新坐下,興奮的帶着賣關子的說道:“老陳,你好好看看,咱們的這位不速客人到底是誰?”
陳政委誇張的端起油燈,湊近嚴若飛的臉龐仔細的辨認了好半天,突然高興的喊道:“乖乖,原來是你呀,這、這是怎麼回事?犯錯啦?怎麼還戴着手銬來串門,太有點滑稽了吧?”
嚴若飛不好意思的說道:“報告首長,我今天才從新牟城回來,一覺還沒睡醒,就被住368團的師部督察大隊銬了起來,說是奉師部命令,押我到師部接受審查。”
他說到這裡,氣大的罵道:“特麼的,我都被搞糊塗了,老子在新牟城把小鬼子折騰的雞犬不寧,還差點炸了敵人最大的軍火庫,沒想到不但不嘉獎還把我抓起來,這個軍隊呀,真特麼的叫人寒心。”
嚴若飛說完,突然不好意思的解釋道:“兩位首長,我在那邊爆粗話都習慣了,這一不留神、嗨嗨,在兩位首長跟前放肆了。”
王團長不理會的站起來抓住嚴若飛的胳膊,急切的問道:“煙威公路伏擊敵人的增援部隊,偷襲鹿兒島、意圖炸掉敵軍火庫,又在新牟城北打小鬼子的伏擊,收編豹頭山土匪,建立抗日武裝,難道都是你帶人乾的?”
嚴若飛不好意思的擡手想摸一下後腦勺,可被手銬連在一起的兩手,被相互一拉扯,把他弄了個很狼狽。他靦腆的說:“首長,是我帶人乾的,只是沒炸掉小鬼子的軍火庫太特麼的遺憾。”他發覺自己又罵了一句,臉一紅搖了搖頭。
王團長和陳政委,聽嚴若飛輕描淡寫的就把這麼大的戰果幾句話帶過,兩人從心裡讚賞這個不在一個陣營裡的年輕軍官,做人處事竟會如此低調。
陳政委皺緊眉頭問道:“你執行這麼大的任務,你們師部和團部做了不少的準備工作吧?不過你執行有利,也算大功一件。”
嚴若飛‘呵呵’笑道:“這事說起來還真特麼的有點意思,我從那次被你們解救回到368團,接受完對我非人的審查後,我就跟團長攤牌,申請跟我一起回去的十三兄弟爲骨幹,成立獨立連,連隊的大小長官全由我來安排。”
他說着頓了一下,接着說道:“團長竟特麼的答應了,後來爲了執行一項特殊任務,我帶着還沒組建完的獨立連十幾個兄弟,跑進新牟城,只要覺得能打的小鬼子,就不放過。”
嚴若飛‘嗨嗨’一笑:“這弄來弄去,越打越上癮,這次回來本想把獨立連好好的組建起來,再帶出去跟小鬼子幹,哼,特麼的突然就把我銬起來,說是要押到師部審查,這都特麼的什麼事兒嗎?”
王團長聽嚴若飛這麼一說,心裡疑惑的問道:“你這麼出出進進的自己找小鬼子幹,你們團的長官都不管你呀?”
嚴若飛不好意思的說道:“王團長的意思我無組織無紀律的脫離部隊,我行我素的有點、有點......。哈哈,我這麼跟您說吧,師部的何師長給我下達了一個絕密任務,期間368團不得干涉,所以我就放開膽子幹起來了。”
他說着又擡起手不好意思的想摸後腦勺,可雙手被銬住,只得作罷。”
王團長心裡難受的說道:“你這麼英勇的打擊敵人,消滅小鬼子,還有重任在身,他們這麼對待你也太不地道了。來,咱們先把你的手銬取下來,我看着都不好受。”
嚴若飛笑着從衣兜裡掏出精緻的髮卡,熟練地撥弄幾下,‘咔咔’兩聲,手銬被打開了。
他這時面帶懇求的說道:“兩位首長,我早就想回到咱們自己的部隊,不知首長能不能接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