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打死的鬼子,哼哼,肯定比你們生的兒子要多。”天剛亮的時候,戰壕裡傳來了白展的聲音,然後就是士兵們的笑聲。
“好象這麼說也不對啊,估計你們都還沒碰過女人呢吧?哪來的兒子?”白展笑嘻嘻的又道,其實本來他就是這樣故意說的。
商震警衛連的人讓守陣地的士兵們很是佩服,所以白展那也是順嘴就在那瞎白唬。
“所以嘛,得重新說,就算你們以後娶六七個媳婦,你們生的兒子也沒有我們打死的鬼子多,哎呀,誰特麼打我——”白展正在那裡白唬呢,後腦勺就讓人給敲了一下。
“我特麼打你!”那是王老帽的聲音,“大早晨就在這兒吹牛逼!咱們的人走了,該回旅部了”
“我——”白展摸着被打疼的後腦勺很後悔自己沒有戴鋼盔。
這回沒有人敢大聲笑了,畢竟現在就是非警衛連的人也知道王老帽那是旅警衛連的副連長了。
王老帽這頭在吆喝着警衛連的人回旅部,那頭商震也在招呼着自己人。
若不是爲了等扮成小鬼子去炸小鬼子的侯看山,本來昨天下午他們就應當回去的。
接應到了侯看山那又是天黑也沒必要趕夜路,現在天亮了那他們自然也該走了。
“長官,你們這就走啊?”戰壕裡高文禮屁顛顛的跟在商震身後就問。
沒等商震回話呢,同樣走在一起的錢串兒就笑着回了一句:“不現在走咋的?你還打算給我們連長炒倆菜咋的?”
“兄弟你淨開玩笑,這要是在咱們老家嘛——”高文禮也只能這麼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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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高文禮話音未落,他們所有人就聽到對面傳來了“嗵”的一聲人,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呢緊接着就是炮彈劃過空中的“噝”的一聲。
而到了這時,老兵們便全都反應過來了,“炮擊”的喊聲中,他們便全都在戰壕裡趴了下來,然後“轟”的一聲,便有炮彈在陣地前沿爆炸開來。
“是小鬼子的試射,咱們的人抓緊撤回去!”商震高喊道,然後他跳了起來一按戰壕沿就跳了出去。
他是真得回去了,也必須得回去。
他倒不是怕日軍的炮擊,就剛纔那麼試射一下他都能感覺出來,那就是日軍的迫擊炮就不是日軍的重炮。
可是他怕再耽擱下去,他們這些人就得守陣地了!
雖然說他們都不喜歡打陣地戰,可是一會兒日軍的步兵真攻上來他們又怎麼可能不開槍?他們是士兵不是看客!
那他們要是一開槍一參與進去了他肯定也就沒法撤回去了。
所以,唉,眼不見便沒煩惱,還是先走爲妙吧!
商震是長官,他這麼一走,後面他的人自然就得跟着。
眼見着日軍的炮兵都開始試射了,而接下來日軍的大規模炮擊就會呼嘯而至,要走就趁早走!
大家在一起呆的久了,就商震的那點心思老兵中間倒也是有幾個能揣摸的差不多的。
商震他們就這樣絕決的離去,那個排長高文禮看着商震他們離去的背影,他又何嘗揣摸不出商震的心思。
算了,人家憑什麼和自己連在一起守陣地?他嘆了口氣時就聽到日軍那頭便是“嗵”“嗵”個不停,然後半空中就傳來了連在了一起的炮彈破空之聲。
“臥倒!防炮!”高文禮大喊了起來,而隨即他們的的這條戰壕前後便爆起了一團團的煙塵。
高文禮趴在戰壕裡用雙手護着頭正想着自己連剩下的這一個排的人是不是也該撤回去了的時候,他忽然就覺得不對了!
他忽然就覺得,自己怎麼感覺這回小鬼子炮擊的威力沒有自己原來所經歷過的大呢?
這並不是說因爲這回日軍打的是迫擊炮,他原來與日軍作戰時又不是沒有領教過日軍迫擊炮的威力。
而接下來出乎高文禮意料的是,日軍的炮擊竟然停了。
他下意識的從戰壕裡爬了起來從那戰壕邊上就往外面看,可這一看之下,他的腦袋“嗡”的就是一下,因爲他看到的卻是一團團已經彌散開來的白煙!
“撤退!撤退!小鬼子打毒氣彈了!”高文禮扯脖子就高喊叫道,然後他卻是連槍都不拿了回身一跳用手撐住了戰壕邊便跳了出去!
高文禮雖然被有被日軍的毒氣彈毒過,可他卻是見識過日軍的毒氣彈的,那玩扔當真是陰損惡毒,他都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形容來詛咒那該死的毒氣了。
人哪怕只是被那毒氣薰上那麼一薰絕對就會紅眼睛淌眼淚咳嗽氣短,若是人被那毒氣罩住了中毒一深那窒息而死也就是早晚的事了。
高文禮太明白了,這個時候可別說救人,誰去救人就得把誰搭裡,絕對是能跑出去一個算一個的!
更何況,日軍往這裡打毒氣彈了,那就是發現了想跑就一定能跑出去嗎?
日軍雖然也只是打了一輪毒氣彈,可是那毒氣彈可不全都是落在戰壕前面的,那戰壕後面也是有的,他高文禮跳出了戰壕不算完,他還得躲開在戰壕後面同樣正在彌散的毒氣,那才能真正逃出一條命來!
高文禮拼命向前奔跑,而後面的那已經彌合在了一起的白煙就象魔鬼吐出來的瘴氣便把那條戰壕給吞噬了,而這進從那白煙之中就跌出幾十名東北軍士兵來也拼命的往西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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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衝出來了,還要躲開前方的白煙,而後面的白煙又在風的鼓動下向他們追來。
請後人相信這樣一個判斷,如果日本侵略者能夠用毒氣彈解決一切戰鬥那他們是絕不會吝嗇毒氣的。
他們之所以不全用毒氣那也是要受到其他因素的制約的,比如他們毒氣的產量,比如天氣地形是否適合,等等。
既然日軍在這個早晨打出毒氣彈來那當然是有東風的,有風從東往西吹,並且那風速也不會太慢,若是太慢了毒氣彈威力也會大打折扣。
日軍使用毒氣彈對風速的要求是一秒鐘三米,那就算現在風速達不到一秒三米,就算是一秒兩米,那毒氣在風的鼓動下也是追着人跑的。
按理說,人全力奔跑未必就比這個速度慢,可問題是這些反應慢了一絲的士兵終究還是吸入了這種表現爲白煙的毒氣。
就在他們的奔跑過程中便有人因爲呼吸急促不得不把腳步放慢了下來,然後就被那追上來的白煙給吞噬了,在那片白茫茫之中傳出來也只是痛苦而又嘶啞的呼喊。
高文禮他們有吸入少量毒氣的強忍着痛苦接着向前奔跑,當而他們跑過了在戰壕這頭爆炸所產生的毒氣後,前面忽然幾十名士兵頂着即將到達的毒氣跑了回來。
他們兩個人架一個高文禮連的人轉身就又接着跑。
這個不怪他們,他們真的拿毒氣彈沒有丁點兒辦法。
這場毒氣與人的追逐足足持續了好幾裡地。
當的毒氣變得稀薄起來時,就已經成爲了淡淡的灰色。
而他們最終從那白霧中救回來的士兵也只不過寥寥幾人而已。
至於救高文禮他們的,當然是先前撤回去的商震他們。
商震他們離開纔多大會兒功夫?那日軍毒氣彈的爆炸與他們的離開那也只是前後腳的功夫罷了。
此時商震他們看着遠處那已經不對他們產生出威脅的毒氣,內心中何嘗沒有一絲慶幸呢?
可是緊接着這種慶幸就又變成了對日本侵略者的痛恨!
這幫不是人揍的畜生,一個個的都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