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黃昏了,有日軍指揮官將手中的東洋刀一指,在那機槍的掩護之下,便有數名日軍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槍小心上前。
前方那是一個小村莊,三五十戶人家的樣子。
村莊破敗也沒有那想象中的炊煙。
可是這時那名日軍指揮官就已變得緊張起來,他叮囑着己方的機槍手們一定要隨時準備戰鬥,不能說他被中國軍隊的游擊戰打怕了,可卻也被打得不勝其煩。
還好,他手下的士兵已經靠到那房舍處了,槍聲並未響起。
可是那名日軍軍官卻依舊沒有放鬆警惕,雖然他們響應自己天皇的號召爲天皇陛下開疆拓土,可是他也明白這裡並不是他們大和民族的主場。
他的人進村了,他可以看到房舍空隙間自己的士兵仍在逐屋搜索。
“沒有槍聲,沒有爆炸聲。”那日軍指揮官喃喃自語,可是他終於鬆了一口氣時忽然就聽到村子裡傳來了“啪”的一聲槍響!
而在這聲槍響裡,這名日軍軍官和在村外那上千名日軍幾乎身體同時就是一顫,那負責掩護的機槍手們的手指直接就扣在了扳機上。
就在他們所有日本人以爲中國軍隊再次偷襲了他們的時候,卻有日軍士兵從村子裡跑出來了。
那士兵向他的大隊長閣下報告說,村子裡並沒有中國軍隊,也只是有一個支那老頭,那老頭拖着自己風燭殘年的身軀試圖攻擊他們,便被他們一槍給斃了!
至此,那名日軍軍官才自算徹底放鬆下來。
可是接下來他卻是又把那個來給自己報信的士兵臭罵了幾句,原因是,能用刺刀解決的就不要用子彈!
小小島國資源匱乏,節省資源已經融入了他們每個日本人的骨子裡了,否則爲啥他們的九二式重機槍更注重打短點射的精準射擊。
而就那九二式重機槍的這種設計在時下全世界那也是蠍子粑粑獨一份了。
本來按計劃這支日軍是不應當在這裡宿營的,可是這一路過來他們可是沒少受到中國軍隊,當然了就是東北軍五十一軍的襲擾。
人家打一槍也好打一個排子槍也罷,或者說乾脆就給他們來個火力急襲,雖然他們不可能有很大的傷亡,可是總是要把行軍的腳步停下來去攻擊那些襲擾者吧?
只不過每回都是差不多,他們根本取得不了什麼戰績,中國軍隊跑的很快,在他們眼裡那些中國士兵簡直是兔子成了精,跑的太快了!
如此反覆,他們的行軍速度就被耽擱了下來,也就沒有在天黑之前到達指定的宿營之地——一個大鎮子,便也只能在這個小村子裡宿營了。
當然了,他們也可以繼續前行,可現在已經是黃昏了,很快就會天黑的,他們本來就被中國軍隊搔擾的不勝其煩,如果走夜路那風險豈不會更大?
炊煙很快在村子裡升起,那是日軍在起火做飯了,或者準確的說,那個已經不應當被認爲是炊煙了,而是狼煙,卻又不是中國人點起的狼煙,而是野獸豺狼侵我華夏而引來的烽火狼煙!
有日軍哨兵開始在村子周圍的制高點上端槍而立,那是日軍安排的崗哨,天知道今天夜裡東北軍會不會來接着騷擾,所以日軍那哨兵可是沒少安排。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在冬日裡夕陽的餘暉下遠方就走來了一匹馬。
持槍而立的日軍當發現了這匹馬時便大叫了起來,只是馬上之人並沒有迴應。
而當那匹馬在那緩緩挪動的槍口下一直走到日軍哨兵近前時,他們纔看清那馬上有他們兩名大日本皇軍的士兵,對,是兩名。
兩名士兵前面的那個趴在馬背上,後面的那個則又趴在前面那名士兵的後背上,兩個人的身上都有血跡。“***”,日軍的哨兵開始喊話了,就算這兩名士兵不是自己大隊的不知道口令,可是他們日本話總能答覆點什麼吧。
只是接下來的情形讓他震驚了。
馬上前面的那名同伴奮力起身擡頭,於是這名日軍哨兵便看到了一張流滿了鮮血已是近乎猙獰的臉!
可若是如此也就罷了,前面的日軍起身了,可是他身後卻還有另外一名日軍呢。
前面的一起身自然就帶動了後面的那個,或許是他們兩個人的傷太重了已是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想想也是,他們要是能憑己力支撐身體那又何必趴在馬背上?
而結果就是,兩個人身體一顫竟然同時從馬背上掉了下來!
可也就在他們兩個摔下馬背之後,那名日軍哨兵才注意到他們兩個身上竟然還綁了繩子!
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是被中國軍隊俘虜了逃出來的那繩子是被中國人給綁的,還是他們兩個都受了傷怕其中一個掉下來,自己把自己綁到一起的!
至此,這名日軍哨兵不疑有他便高喊了起來,於是就在他的周圍又跑出來了兩名日軍士兵,他們從那個制高點上跑了下來。
在他們的眼裡,這就是他們大日本皇軍的同伴嘛!
一共三名日軍士兵便圍上了已是摔在地上的他們的這兩名同伴。
可是就在其中一名日軍伸手去扶自己夥傷員的時候,意外卻突然發生了,就在他們身下的那兩名傷員身上的繩子突然就開了斷了!
開了或許那因爲繩子結的是活釦,斷了,那是因爲繩子如果只是用繫了活釦打開會很慢,斷了那就是繩子本來就有要斷的地方只要稍稍用力一掙那繩子也就斷了。
反正就是那兩個本是被繩子束縛的傷員忽然就變成了自由之身。
而瞬間發生的,除了人家變成了自由之身,那兩個人身體一分突然各自手中就多出了一把刺刀向他們刺來!
天地良心,去扶那個臉色猙獰同伴的日軍士兵真的沒有躲開,並且在這剎那間他的大腦已經一片空白了,在那把刺刀插入到他心窩的剎那,他只記得了那張猙獰的臉!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醜的臉呢?
這是那名日軍士兵被刺死前最後的一個念頭。
只是隨着那冰涼的刺刀穿透了他的那顆熱滾滾的心,那念頭便也就散了,他的世界也就變成了亡者的世界。
不知生焉知死?在這個世界上人活不活不明白呢,誰又能搞清死後的事情呢?
死者已逝,生者卻要活着,生者卻要爲了不死去而努力活着。
另外一名同樣全無防備的日軍士兵也被一刀刺中。
而這時那第三名日軍士兵有了這一點時間上的緩衝終是大叫了起來。
只是此時的他已經來不及做出別的反應了,他也只是本能的打開了他三八式步槍上的保險,然後就扣動了扳機。
於是“砰”的一聲槍響便打破了黃昏的寧靜,就彷彿在這戰亂的年代那寧靜本來就是一種假象,只有槍聲和敵我雙方士兵的血纔是這個時代的主題!
可也就在這“砰”的一槍之後,接着卻傳來了“啪啪啪”盒子炮的點射聲。
第三名日軍士兵便也倒下了。
而那支盒子炮正悍然握在了後面的那個所謂日軍傷員的手中,那個人卻是商震手下的連長程鵬。
至於那個面色猙獰要說是僞裝也只是在原來醜陋基礎上塗了點血的人,那正是侯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