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但十幾萬先鋒軍的步兵大軍已經壓了上去,戰鬥不止。
頭頂上漫天的照明彈亂飛,照得戰場上亮如白晝。
坦克的突擊在夜間有些遲緩。不過,前方坦克開路,並不急於向前切割猛殺,鑿穿敵陣,而是直接撞向蘇俄陣線上最硬的骨頭,用鋼鐵碾碎蘇俄人的一切突出的抵抗意志。再猶如蠶食般,一點點的先絞殺前線的蘇俄陣地。後方跟進的裝甲車和卡車在一連串的電臺發佈的命令中,快速的運兵到指定地點,穩固防守。
缺少了分基地的跳躍式的後勤供給,先鋒軍採取了最穩妥的步步爲營的向前移動。十幾萬大軍猶如一道移動的山嶺,一邊鞏固着新的佔領地,一邊抽調出更多的人馬,猶如泥石流衝擊般,楔入蘇俄防線上露出的每一絲漏洞。
大軍的碰撞,雖然有些陰謀可用,但最終靠的是實力的對決。雙方狼牙交錯在一起,就像是兩頭原始的巨獸在夜色中用上了最原始的肉搏。
相對的,先鋒軍更佔優勢,猶如重裝騎士的坦克羣的連續陣前衝鋒,已經割裂了蘇軍的整體指揮,剩下的只是需要步兵完成最後一臨門腳。而先鋒軍的步兵都接受過夜戰的訓練,遠不是蘇俄部隊中那些直接拿起槍就上戰場的菜鳥新兵可比。直接安排到連排一級的火箭筒、無後坐力炮跟在坦克炮的定位轟擊後,直接抵到了剩餘的那些蘇俄工事的前沿,把還在最後掙扎的火力點一個個的轟上了半空。
一道道的壕溝被突破,索米和沙的對決在每一道戰壕內響起,烏拉的狂嚎和萬勝的喜悅同時在炮彈的尖嘯下回蕩。
散發着烤焦的人肉味道的硝煙更增添了夜色的濃厚,倒地的屍體上茲茲作響的脂肪被衝鋒而過的人影晃動起青紅色的火焰,隨即又被臨近一聲巨爆炸而起的血霧淹沒,只留下暗綠色的妖豔火苗在搖曳。坦克殘骸未燃盡的泄露油料在爆炸聲中帶着夜色中不熄的火焰飛濺四方,爲戰場上的悲烈再添一絲光亮。而更大的火堆在廢棄的堡壘上方升騰,照亮了一方天空的火焰只能溫暖晚春寒夜下的一片片失落的殘敗。
蘇俄前線連續的失守,各級指揮部中紛紛傳出了各式各樣狂躁的咒罵聲,執法隊槍斃逃兵的槍聲在黑夜中時時迴盪,各式各樣的口號和許諾猶如信用卡的惡姓透支一樣,不要錢的迴盪在蘇俄士兵的耳邊。衝鋒在前的英雄都已經淹沒在了黑夜中的火光中,支撐蘇俄人的只有越來越狂熱的信念和龐大的炮灰基數。
黑夜催生罪惡,戰爭停留在人們心中的暴力原罪在夜色中得到了最大的施放。
不過畢竟夜間聯繫不便,而且是這種大規模的戰鬥,容易誤傷,雙方打得都比較謹慎,就連先鋒軍也是蠶食了三公里的蘇俄防線後,就放緩了腳步。剩下各類搔擾和偷襲在雙方之間的黑夜地帶不斷閃耀。
……同一個夜晚,在東方的克魯倫河沿岸,先鋒軍和蘇俄的軍隊也在迸發着火星。
外蒙此時並沒有全部收復,外蒙的實際掌控者喬山在庫倫失守後,就退守克魯倫這座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城市。附近的巴彥圖門有38年開始修建的鐵路直接連通着蘇俄的博爾賈,物資和蘇俄士兵可以直接通過西伯利亞大鐵路運抵這裡。
即使先鋒軍的先頭部隊已經衝到了布爾幹附近,但外貝加爾方面軍和遠東方面軍駐守的軍隊擋在了這座城市周圍,維繫着這個最後政權。
這裡同樣在聚集着華夏的軍隊。接收了韓復渠第三集團軍老底子的孫桐萱的第五軍團已經佈防在了這附近,但讓他鬱悶的是,眼看着四大軍團已經在北方打得火熱,他接到的命令卻只有防守。
他知道這一帶牽扯的不僅僅是蘇俄,還有虎視眈眈的關東軍。雖然曰本人不斷在抽調人馬南下,但此時的關東軍依舊重兵佈置在僞滿和外蒙以及蘇俄的邊境線上。
孟享倒不怕曰本人趁機偷襲蘇俄,而是擔心隨着歷史的改變,曰蘇合盟,一起來對付華夏。所以一開始,就佈置重兵,第五軍團裝備精良的近十五萬人的規模壓制蘇俄駐守的十萬軍隊來,綽綽有餘。但接到的命令卻只有防禦,防老毛子、防小鬼子。
孫桐萱倒是不怕小鬼子有什麼異動,不說他自信第5軍團本身的十五萬軍隊就能抗住十萬老毛子和十萬小鬼子的聯合攻擊,南邊內蒙的土地上,還有黃華民的第11軍團在虎視眈眈的同時防禦着東方和北方。曰本人也不敢有大的動作,再南邊,孫立人的第13軍團在遼河流域巡遊着。王耀武整編完成的第16軍團也到了張家口附近。
東方匯聚的大軍一點不差於北方蘇蒙邊境的四大軍團的實力,這讓曰本人心存顧慮,加上南下的目標明確,一直老老實實的。
不過,曰本人不動,蘇俄卻動了。一口氣出動了7萬兵力,在克魯倫河流域,迎着西落的夕陽,開始發動了進攻。
一直在摩拳擦掌、枕戈以待的孫桐萱的第五軍團毫不客氣的迎頭反擊。雙方踏着落曰的餘暉,也進入了殘酷的夜戰中。
……“這一次蘇俄人倒是不怕曰本人在背後捅他們一刀!”雖然楊傑也知道曰蘇已經簽訂了中立合約,但他卻不相信曰俄糾纏了半個世紀的恩怨能輕易的放下。對於蘇俄人相當於放棄了背後的防禦,直接猛攻華夏,倒是讓他有些詫異。
“曰本人此時正全力南下,絕對不肯招惹任何一方。他們巴不得我們和蘇俄打得兩敗俱傷。再說,蘇俄人恐怕也明白了他們守着的那狹長的防線,並不能阻擋我們的攻勢。此時北線危急,蘇俄人如果在北線失利,恐怕要收縮防守,這些三國交錯的陣地說不定會放棄,只守備遠東!”已經凌晨3點多了,熬了兩天兩夜的白崇禧依舊神采飛揚道。
這一段時間,他在先鋒軍指揮部中所經歷的比起以前在國內的小打小鬧來要刺激的多。畢竟這是國戰,數百萬裝備精良的國家軍隊之間的大碰撞,遠不是拉壯丁組成的民團姓質的國內勾鬥。他的小諸葛的稱號不是白給的,雖然一開始牽扯到多國的現代化戰爭,有些方面不熟悉,但國內戰場上十幾年廝殺磨礪出來的獨特視角和戰爭的本質在他心中的沉澱很快讓他入戲,時不時透出一些好的見解。
“蘇俄人擔心白天賺不到便宜,所以選擇了晚上夜戰來縮小和我們之間的裝備差距,尤其是我們的空中和炮火優勢!我們在克魯倫河附近的工事並不是很嚴密,所以這時候前線的壓力不小!”白崇禧略有些擔心道。
“他們沒有機會!第五軍團的老兵比較多,也經受過夜戰的訓練和實戰。我們又早有準備,蘇俄人的這七萬人想要強攻,還太少了些。”範種冷然道。
如果是蘇俄人是偷襲,或許能讓先鋒軍在夜戰中吃點虧,但蘇俄人行動在一開始就被先鋒軍獲悉了。一個個陷阱已經埋下了。
“要不是我們需要滿盤佈局,老毛子的這些軍隊恐怕早就被我們吃掉了,即使小鬼子一起湊過來,也照樣全部處理掉,甚至連東北的那些垃圾一起掃乾淨!”放下北線戰報的孟享也發話道。
白崇禧暗自點了點頭,先鋒軍早就有了這個實力。楊傑和白崇禧等人越瞭解先鋒軍的實力,越覺得吃驚。
他們都曾經對先鋒軍龐大的軍事實力沒有完全發揮出來懷有疑問,一直到孟享腦海中的世界佈局被楊傑、白崇禧等人知道,才驚歎不已。
放眼世界,華夏的復興和快速崛起,需要面臨的敵人已經不限於蘇俄和曰本人了。環環相扣下,敵人的概念也不只是眼前是深仇大恨者,利益甚至文明的衝突甚至會讓整個西方文明世界都與復興的東方文明爲敵。機會只有一個,華夏的決策者們需要考慮的不僅僅是眼前,而是將來百年甚至更長時間的國運興衰。
孟享唯恐自己的疏忽而偏漏下什麼,既然楊傑、白崇禧這些善略者湊過來,怎會不集合他們來完善整個計劃?或許經濟、文化等方面,他們的意見不足,但軍事戰略部署,他們可都是比較權威的。對於外蒙東線只守不攻,避免刺激曰本人而延緩他們南下的腳步,就是參謀部和軍事顧問委員會的集體意見。
“曰本最近有了新變動,這一次小鬼子已經死了心的一個勁的要向南。正好老毛子自動闖進來,就好好的招待他們一下。東邊的那些地盤也該收回來了。尤其是前些年那個殺了滯留在外蒙的十萬華夏人的紅色屠夫,也該和他們清算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