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點難,落草這麼多年,謝大哥進城的次數很少,騙他進城,沒有一個好的由頭,很難做到,弄不好還會打草驚蛇,不過我知道,每年的正月初八,他都會去小廟鎮看一個人”。
“去小廟鎮看一個人,是什麼人”?丁老二突然來了精神,這可是個重磅消息。
“不太清楚,因爲一般這個時候,都是謝二寶一個人”。
“那我們就在小廟鎮埋伏,除了謝二寶之後,你要把提籃洞的兄弟聚攏在一起,想法子讓他們下山投靠皇軍”。
“丁團長,你也知道,我們提籃洞這些年跟鬼子交手,跟國民黨也打,讓他們投靠鬼子,夠嗆”。
“事在人爲,你說一夥不知名的土匪,趁着謝二寶下山的機會殺了他,我們皇協軍替謝當家的報了仇,你猜他們會不會投靠皇軍”丁老二竟然能想出栽贓嫁禍的詭計,就是不知道是他自己想的,還是別人給出的主意。
“丁團長,我能不能看看小翠和孩子”。
“從今往後,你也是我們自己兄弟,看看弟妹和侄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現在就讓他們帶你過去”丁老二用手拍着鄧久功的肩膀道,好像兩人有多少年交情的老朋友般。
鄧久功走了,去看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一個副官模樣的傢伙走到丁老二跟前,小聲道:“團座,這個鄧久功的話能信嗎”?
“當然能信,你沒有聽到他對謝二寶稱呼的變化嗎?”
“好像一開始管謝二寶叫大哥,後來直呼名字了”。
“不錯,這也就說明他準備對謝二寶下手了,不過我們也應該多做堤防,以免發生不必要的麻煩”。
“團座是怕有詐”。
“他女人和孩子都在我們手上,料他也耍不出什麼花招,我是擔心張長彪他們”。
“團座,最近一團老跟我們二團發生摩擦,要不要讓兄弟給他們點厲害嚐嚐”。
“不用,這事咱們心裡有數就行”。
最近幾天,僞軍一團團長張長彪過得有點煩,因爲當初那個被他看做鹹魚般的傢伙突然崛起了,以驚人的速度崛起了,從一個小班長升到一團之長,只用了不到十天的時間。
這還不是讓他最心煩的,最讓他心煩的事,原本好多歸他們一團的事情,都讓柳生一郎交到了他們二團手裡,長此以往下去,他的一團可就散了,得罪很多人的他,下場是什麼?絕對不敢想象。
就在他惆悵不已的時候,他的副官走了進來,跟電視劇裡演繹的一樣,穿着僞軍軍服,腰間挎着駁殼槍,腳上蹬着一雙高筒皮靴。
“團座,有心思?是不是在擔心新二團搶了咱的位置”?
“媽的,沒想到丁老二這條鹹魚還能翻身,竟然讓他傍上了柳生太君的大腿,從一個小班長一躍成爲一團之長,現在開始跟我平起平坐,沒準那一天,哥哥這個團長也得看人家臉色行事”張長彪發着牢騷道,難怪他鬱悶,以前想利用人家丁老二剿滅天龍寨的逆匪,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皇軍死了好幾個,自己手上的人馬直接減員三分之一,那可都是跟隨自己多年的老部下。
因爲心裡有氣,所以當初答應丁老二的條件並沒有兌現,雙方勢成水火,只不過由於丁老二實力不強,纔會一直隱忍至今。
“團座,好消息”副官沒有理會張長彪的臉色,樂滋滋的說道。
“副官,哥哥現在能有什麼好消息,不被丁老二惦記就不錯了”張長彪哭着一張臉說道。
“團座,真是好消息,是有關新二團的”副官說完,張長彪猛地坐直了腰桿,看了看外面。
“團座,您就放心吧,剛纔我來的時候,已經把外面的人都打發走了,我收到消息,說他們新二團最近在跟提籃洞的土匪接觸,好像是要收編”。
副官的話讓張長彪失望了,一下子懶散的靠在椅子上,擡頭望着天花板道:“這算什麼好消息,弄不好他新二團又要增添人馬了”。
“團座,是關於提籃洞的,聽說丁老二抓住了提籃洞二當家的家眷,逼着二當家用大當家的首級來換,我們完全可以在這上面做做文章”?
張長彪一聽來了精神,急忙道:“真的”?
“真的,是新二團的鄭天龍說的”鄭天龍現在是丁老二手下的一個連長,因爲柳生一郎的一句話,兩個新收編的土匪武裝分別擔任一二營營長,原來是營長的鄭天龍被降成了連長。
“你說這會不會是丁老二給咱們挖的坑”?張長彪用手敲着桌子道。
“我看着不像”。
“知道提籃洞二當家的家眷關押在哪裡嗎”?
“關押地點只有丁老二的心腹知道,不過我們可以在他們交易的地點做文章”。
“時間地點我們都不知道,副官,你想辦法在從鄭天龍嘴裡套套話,不就是一個營長嗎,只有這件事辦成了,老子就給他一個營長乾乾”?
“團座,日本人給我們保安團定的可是兩營六連標準,鄭天龍要是在當營長,那……”。
“這個你放心,我自有打算”。
“團座,那我去了”。
“只要是鄭天龍提出來的要求,我們儘量滿足”。
“團座,你就瞧好吧”。
入夜時分,副官來到張長彪的的書房,進門就說:“團座,事情成了”?
“乾的好,鄭天龍怎麼說”?
“他們要在正月初八,小廟鎮外圍剿提籃洞,團座,小廟鎮可以黃營長的地盤……”。
“副官,你找幾十個靠得住的弟兄,在那天扮作黃家護衛隊的模樣,暗地裡幫助提籃洞的土匪脫身,還要儘可能的打傷新二團的人”。
“團座這一石二鳥的計策真是高明,既能栽贓黃家,又能打壓新二團,佩服佩服”。
正月初八晚上,於同帶着自己天龍寨的幾十號人馬會合着徐峰的游擊隊,出現在小廟鎮外面的山坡上,雖說過了年已經是春天,可虎頭山地區還是冷的要命,風捲着雪花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