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諺語有言:無湘不成軍,無胡不成商;這個時代的湖南人組成的軍隊,勇敢、不怕死;他們鄉土氣息濃重。
長沙人好客,街道上到處都是臭豆腐的味道,這讓何建業有點不適應;何建業在街上一邊走着一邊跟當地人交談,也許是因爲長沙人喜歡吃辣椒的緣故,他們說話聽起來比較衝,直截了當的答話方式稍微帶一點誇大,很容易就能感覺出來他們喜歡吹牛皮的特性。
“何司令,等等!”何建業的身後,一個軍官瘋狂的追趕着,呼喊着;
何建業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着這個軍官;這個時候長沙城裡的高級軍官太多,自己這個上校司令還真不顯眼;
“何司令,吳參謀長讓我通知你;明天上午九點,第九戰區司令部;薛長官要見你!”這個軍官拿出自己的證件遞給何建業,傳達着戰區司令部的命令;
“知道了,上尉!我會準時的!”何建業說道,
位於長沙的第九戰區司令部防禦森嚴,何建業出示證件之後被帶了進去;
“何長官,您請先等等;薛長官等下會過來!”
在一個小小的會客室,一個參謀給何建業上了茶,就離開了;戰區司令部不是何建業能亂轉的,各個區域都戒備森嚴,沒有通行證和相應的身份,就是師長、軍長都不能隨便進出;至於薛嶽這個歷史上的名人,何建業直到現在都沒有見過,隨和?嚴厲?古板?幽默?這些詞語在腦海中不斷飄過,不過都被何建業否定了;搖搖頭,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安心等待!
“薛長官到!”
門口傳來警衛的呼喊聲,門口走入一個古板着臉進入會客室的中年上將,不用想,肯定就是薛嶽了!
“薛司令長官,何建業奉命述職!請指示!”何建業起立,整理下着裝,立正敬禮道;
“請坐!今天叫你來,就是先聊聊;正式的軍事會議要明天才開始,到時候你也會參加;”進來的上將回禮,讓何建業坐下;
薛嶽看了看何建業,感覺很滿意;這個年輕的軍官這幾年在抗日戰場上是風生水起,立下了不少的戰功,但是因爲中央軍內部的問題,晉升之路並不暢通!可是這個年輕的軍官不愧爲黃埔的優秀畢業生,着裝整齊,不卑不吭,從臉上根本看不出來有絲毫的不滿!
“根據戰場態勢!日軍下一步行動,最大的可能就是南昌!你是南昌的警備司令,對於防守南昌!你有什麼看法?”薛嶽坐下來直接問道,
本來何建業以爲薛嶽提前通知自己過來是要敲打自己,沒想到這個戰區司令上來就直接問起了南昌的防守問題!
“現在第九戰區的部隊在永修和修水一線跟鬼子陷入對峙狀態,南昌四面環山,只要永修和修水一線不被鬼子突破,就穩如泰山!至於從防線的空隙溜進來的小股部隊,我南昌警備司令部完全可以解決!請薛長官放心!”何建業想了想說道,
“我問過李玉堂,你部是靠着原來十六團的傷兵和幾百個殘兵組建的;從組建到現在,所有的裝備和新兵都是你自行解決的,作爲戰區的司令長官,我心有愧疚!你有什麼要求,你現在可以當面提出來,我薛嶽儘量滿足你!老兵、基層軍官和步槍都給你準備了一點!當然,這些老兵都是在四個集團軍抽調的至少參加過一次大型戰役的士兵,可能跟你原來那些老兵沒辦法比;機槍現在暫時沒辦法給你補充,前線各集團軍都補充困難;步槍也是漢陽造,子彈也不可能太多!但是這些已經是我盡力爲你爭取的了,目的就是一個:讓你部迅速恢復戰鬥力;按照軍委會的命令,南昌,不能放棄!”薛嶽陰沉着臉繼續說道,
“軍官是黃埔畢業生嗎?”何建業興奮的問道,對於老兵和步槍何建業不太上心,就想要點黃埔畢業生補充基層軍官,自己培訓的軍官跟黃埔畢業生比起來還是有差距的;
薛嶽拿眼睛瞟了一眼何建業,沒好氣的說道:“還想要黃埔生?我那裡去給你搞?是從各部隊抽調的班排長,而且只有幾十個。”
“長官,這些人是你好不容易從各集團軍抽調出來的吧!我估計裡面也沒多少好苗子,這個年代,有好苗子那些軍長和師長不會放人的,你還是還給他們吧!我部的戰鬥力,等到了戰場上,仍然還會是那個打不垮拖不爛的十六團;”沒有黃埔生,何建業不想欠薛嶽這個大人情!搖頭拒絕了,
“哦!不識好歹!你自己不要的啊!不過我聽說你這小子練兵有一手,那我就等着你那支部隊在南昌給我帶來驚喜!”薛嶽說道,
“長官,您日理萬機的,不可能找我來就說這個吧!有什麼一次性說了吧!”何建業問道,
“修水一線太需要防守的地方太多,日軍第十一軍有十萬人,在大炮、飛機、坦克甚至是毒氣的幫助下,不可能全線守住!我們部隊調動起來需要時間,沒有支援的情況下,你能在南昌守多久?”薛嶽問道,
“長官,這要看鬼子來了多少部隊;如果是一個聯隊,我有信心完全守住;如果是一個旅團,最多二十天;如果是一個師團,最多十天;如果超過一個師團,三天就是極限了!”何建業想了想說道,
“日軍一旦突破防線,至少都會是一個師團兵臨南昌城下;時間太少,你有什麼辦法可以多守幾天,儘管提!”薛嶽說道,
“巷戰!只有巷戰!”何建業說完就閉口不語了,
南昌有大量的文物古蹟,還有大量的市民,一旦跟鬼子在城市裡面巷戰,文物古蹟肯定保不住,而且南昌的市民命運恐怕會和南京的市民一樣,全部變成鬼子泄憤的對象!
“生靈塗炭,國將不存,要那些文物古蹟有什麼用?難道留給日本鬼子,不過市民倒是需要考慮的,撤空南昌的市民,我會上報軍委會;讓江西省政府全力配合你;不過你要保證,在南昌堅持一個月,這樣的話戰局纔有可能扭轉!”
薛嶽是個純粹的軍人,在南昌的文物古蹟的保存上沒有絲毫的猶豫;就算是把南昌打成一個廢墟也是執行委座的焦土抗戰思想!只是熊世輝那裡需要軍委會的命令,他的命令可能熊世輝還真不一定痛快的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