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肥原賢二以張狗蛋、黃大貴當嚮導,七千多人浩浩蕩蕩,直撲響風洞。
要到響風洞,必須經過野熊谷。
張狗蛋、黃大貴各缺一隻耳朵,被冷一吹,痛得直抽搐。
兩人算是看出來了,就算帶土肥原賢二到響風洞,別說獎金拿不到,就連頭顱也不保。
耳朵的教訓,足以讓貪婪者清醒。
可惜,後悔也來不及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野熊谷到了,看到狹窄的山谷,隊伍停了下來。
白井有泉仔細觀察,道:“險峻,又窄又高。”
黑巖堅點點頭:“在上面埋伏,以一當百。”
土肥原賢二陰鷙一笑,道:“派兩支偵察隊,爬上山去,仔細偵察,看有沒有伏兵。”
黑巖堅道:“穩妥起見,我帶一隊人上去。”
土肥原賢二讚賞地點點頭:“黑巖君,辛苦了。”
白井有泉笑道:“既然這樣,我帶另一隊上去吧。這個地方太危險,必須保證百分之百沒有伏兵。”
土肥原賢二道:“偵察隊一百人,帶十挺輕機槍,十具擲彈筒。如此,就算髮現伏兵,也可以進行最有效打擊。同時,迫擊炮大隊設定座標,隨時準備發射。”
迫擊炮大隊長迅速下令,一排排迫擊炮豎立起來。
一箱箱炮彈搬上來,炮彈取出,準備着。
黑巖堅、白井有泉一左一右,各帶一隊,向峽谷頂端爬去。
離山谷頂端三千米處,一座小山後,嶽鋒及衆兄弟隱蔽着。
六百多條藤條放在一邊,沒有握在手上。
所有槍支都放在地上,沒有人扣着扳機。
這一切,都是怕手抖、走火。
嶽鋒舉着望遠鏡,仔細觀察着。
黑牡丹低聲說:“師姐,我們這三百人來伏擊?”
孫玉鳳搞不清楚,低聲回答:“是吧,否則來這裡做什麼?”
黑牡丹吐了吐舌頭,道:“我誤會師父了,他不是兔子,而是野豬,是野熊,是惡狼,豹膽包天。”
陳劍華笑道:“牡丹營長,你的比喻都不大好聽。”
黑牡丹道:“師父,等一下,我帶頭向前衝。就算犧牲三百人,也要將鬼子殺個落花流水。”
嶽鋒冷冷道:“參謀長,黑妹必須嚴格培訓。在合格之前,她的營不能上戰場。”
陳劍華道:“遵命。”
黑牡丹愕然:“我帶頭衝鋒還不行?”
孫玉鳳輕輕拍着她的肩膀:“師妹,打完這一場戰,你就會茅塞頓開,一切都明白了。”
嶽鋒冷哼一聲:“黑妹,我告訴你,這三百人,不是來伏擊的,是來收屍的。”
黑牡丹不解:“收誰的屍?你是安裝了雷管,但有什麼用,全在山崖上,應該安裝有道路中間,那才管用。”
嶽鋒道:“隱蔽好,誰敢露頭,我斃了誰。”
他看向對面的小山,那邊,劉大山及衆兄弟埋伏着。
這時,黑巖堅隨着偵察隊,小心謹慎地爬上峽谷頂。
他觀察四周,沒有任何發現。
沒有人,沒有陣地,沒有奇怪的東西。
一切都很正常。
黑巖堅不放心,向前走一百米,還趴在崖頂向下看。
他看到了不少山藤,暗忖:這裡山藤真多!山清水秀出藤條,嘿嘿,華夏的大好河山,應該屬於帝國!
一名少佐也趴下來,問:“大佐,你喜歡山藤嗎?”
黑巖堅笑道:“太喜歡了。你可知道,我的父親就是編織山藤,養活了一家人。全是藤製傢俱,藤椅、藤凳、藤沙發等等。等我佔領這片土地,就讓父親來這居住,開一個藤條加工廠,美啊!”
少佐道:“不如拔一條寄回家,讓你父親高興高興。”
黑巖堅道:“對,說得非常對。”
少佐伸出手拔。
這一拔就壞事了,因爲山藤連着雷管,一拔就炸。
就在這時,突然響起槍聲。
一聲,兩聲,三聲!
少佐一驚,下意識地跳起來:“哪裡有槍聲?”
黑巖堅道:“三千米外,三八大蓋。”
這時,又一聲槍響,接着就消失了。
少佐鬆了一口氣:“三公里,遠着呢。誰開的槍?”
黑巖堅道:“三八大蓋,我們的槍。我命令,偵察隊留一半人在山谷上監督,其他人下去。”
開槍的是嶽鋒,他發現少佐要拔山藤,爲了引開對方注意力,只能這麼做。
他當然知道,一旦開槍,鬼子就會起疑。
但不開槍,鬼子就會發現。
兩相權衡,果斷開槍!
起疑總比發現好!
土肥原賢二聽到槍聲,心中迷惑,舉起望遠鏡向槍聲方向觀察,狐疑起來。
黑巖堅走了過來,道:“將軍,峽谷上面,沒有任何發現,伏兵、陣地全都沒有。”
土肥原賢二沉吟一下,問:“空中的鳥類,有何表現?”
黑巖堅道:“自由飛翔,自由降落,不像有伏兵。”
他心中暗忖:不愧是特高課最高長官,連細節都想到了。
土肥原賢二問:“槍聲怎麼回事?”
黑巖堅搖搖頭:“我也不明白,應該是三公里之外。”
土肥原賢二問:“有人把伏擊放在三公里之外嗎?”
黑巖堅笑了,道:“對支那人那糟糕的槍法來說,伏擊最佳的距離是一百米,超過兩百米,打不準。當然,‘爆頭鬼王’除外,但最多也是三百米。三千米,天方夜譚。”
土肥原賢二思考着:“槍聲意味着什麼?發現我們,還是有其他原因?”
黑巖堅想了想:“會不會是抗戰分子在打獵?他們糧食缺乏,過冬需要更多的糧食,不打獵,維持不下去。”
土肥原賢二看向張狗蛋:“附近有什麼獵物?”
張狗蛋連忙說:“狐狸,狼,狍子。最好的是野豬,非常肥,好吃,一口下去,油滋滋的,那個美啊。”
黃大貴機靈地說:“打勝仗後,我去打一頭野豬,獻給太君。”
張狗蛋笑道:“不是你,是我們。只要太君給我一把三八大蓋,不用五槍,就能打死一頭野豬。太君,我最擅長做紅燒五花肉。野豬的五花肉啊,天吶,嘖嘖嘖!”
土肥原賢二本有疑慮,被兩人這麼一說,不由放鬆警惕。
也算兩位漢奸做一件大好事。
土肥原賢二道:“打獵,有可能。如果是埋伏,不可能在三公里外就暴露自己,那不是傻瓜嗎?‘爆頭鬼王’不可能犯這種錯誤。”
黑巖堅點點頭:“這是最低級的錯誤。”
這時,白井有泉回來了,道:“將軍,沒發現有任何異常。”
土肥原賢二放心了,道:“快速通過野熊谷,趁他們打獵,疏於防範,包圍響風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