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一點時,張昊的吉普車開進潛江城,周永強一行與警衛排匯合,承擔起保衛任務。
城內仍然到處響着零星槍聲。
張昊看到大街兩側到處是大煙館,門口牆上貼滿畫着穿着暴露美女招貼畫,不由皺眉。
大街兩側牆上,到處張貼着宣傳大東亞共生共榮的標語,張昊氣得咬牙切齒。
吉普車在周永強一行引導下,來到僞政府大樓門口,張昊下車。
一隊戰士肅立,向張昊行禮。
趙大志副團長跑出來迎接張昊一行進大樓。
大樓沒有損毀,僞政府人員被趙大志全都抓起來,關在了一起。
張昊在僞縣長會客室坐下,簡要聽了趙大志副團長的彙報後,讓趙大志副團長用一營電臺向第五、第六戰區報告,獨立團成功消滅潛江所有日軍,並順利摧毀日軍臨時機場,摧毀日軍飛機九架,消滅日軍一個大隊及大隊部,僞政府官員全體抓獲,潛江收復了。
趙大志副團長擬好電報,張昊簽上姓名,趙大志副團長讓一營發報人員去發報後,在張昊對面沙發上坐下,看着張昊眉開眼笑說:“團長,我們獨立團只傷亡了幾十人。”
張昊點頭笑說:“你趙大志打仗是行家裡手,表揚一個。”
趙大志副團長笑問:“接下來怎麼辦?”
張昊說:“獨立團恢復原來建制。”
趙大志副團長說:“好的,我馬上下達命令。”
張昊說:“拿地圖來。”
趙大志副團長趕緊叫參謀拿來地圖。
張昊指地圖說:“我們收復潛江的目的是阻止漢江北側日軍過江支援荊州,現在漢江北側日軍一定才知道我們獨立團來到了這裡,要做過江準備,至少得兩天時間。當然這是我的猜測,也有可能今天就會過江。不管日軍什麼時候會過江,我們都得做好防備,阻止日軍過江。我囉嗦的原因,你應該清楚,我們只有一個獨立團,要肩負起這樣的任務困難很大,每個營防備的區域都比較大,這就需要各營發揮聰明才智了。我的想法是,二營在東荊江西側王楊一帶駐防,三營在鄭揚一帶駐防,四營在三伏潭一帶駐防,三四營既要防日軍過江,還要防仙桃方向日軍過來。一營主力和五營駐於許大垸湖附近做預備隊。一營派出一個連控制潛江城。我正在叫128師師長王勁哉過來會面,協調王勁哉與潛江公署關係,假如他肯合作,我們把繳獲送他部一些,請他協防仙桃,監視江陵日軍。抗戰是全民的事情,我不問政治,只要王勁哉真心打鬼子,我就會支持,殺政府官員的事情,我們搞不清楚原因,就不要管。你派人把日軍和僞政府資產全都查封掉,把漢奸全都抓起來,查封其家產。董壯飛參謀長率領團部到達後,我們三人研究了再作決定,原則上學英山方向,漢奸家產全都查沒收繳充當獨立團軍費,漢奸全都通過召開公審大會槍斃。大煙館之類,等潛江公署過來後,由他們處理。”
趙大志副團長去做安排後,張昊親自到一營參謀部,擬製了一份電報發第五戰區,詢問128師及王勁哉師長情況。
張昊在會客室坐沙發上,伏茶几上和周永強孔小姐一起吃午飯時,第五戰區的回電到。
張昊邊吃邊看電報,第五戰區首先祝賀張昊獨立團取得的輝煌戰果,勉勵張昊再接再厲,爭取取得更大勝利,接着告訴了張昊關於128師王勁哉的相關情況。
原來王勁哉參加過淞滬會戰,徐州會戰,鄭州會戰,武漢會戰,屢立奇功,授青天白日勳章,武漢淪陷後,王勁哉就率部在江漢平原獨自抗戰。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委任王爲漢沔游擊區指揮官,王勁哉乘機擴充實力。自1939年始,王勁哉師先後火併了別動軍金亦吾部、中央軍周興部、沔縣地方武裝楊振華部等。與此同時,王勁哉在駐地建立政權系統,自徵稅賦、兵員,修築工事,並在夏家門建立了兵工廠。不到兩年,所部發展到萬餘人,編爲9旅18團,佔地6縣20鎮,以仙桃鎮爲中心,勢力擴及襄河以南、長江以北、東自武漢、西抵沙洋的整個襄河以南地區,雄踞江漢平原。
王自幼爭強好勝,爲人猜忌多疑,時刻提防別人暗算,因此更加兇狠地暗算別人。他動輒以“漢奸”罪殺戮百姓,對軍內持不同意見者,統以“反王師長”之罪殺害;政府派去的軍官多被他除掉,連友鄰部隊第49師派往該師的聯絡參謀也遭活埋。他不論親疏,翻臉就要人的腦袋,先後處死過老師、同學、同事、部下甚至親表弟。在重慶,報界將他描繪成青面獠牙的“鄂中大怪物”。
在抗日問題上,王從未動搖。1940年1月,駐武漢日軍出兵圍攻第128師,攻陷仙桃鎮。王率部撤至百子橋苦練夜戰,於3月下旬夜襲仙桃鎮,予日軍以重創。今年初夏,日軍攻陷施家港,王勁哉又於當晚夜襲敵營,將其擊潰,並收復了施家港。
李宗仁將軍要求張昊剷除王勁哉。
張昊看完第五戰區長電後,吃不下飯了,他放下電報,走向窗口。
孔小姐趕緊拿起電報看,接着周永強也看。
孔小姐讓人把碗筷收掉,把茶几抹乾淨後,來到張昊身邊,小聲說:“這種人無惡不作,反叛國家政府,還想當皇帝,早晚會當漢奸,他真來的話,我們就趁機爲民除害,殺了他。”
張昊轉身看孔小姐,小聲說:“難怪第五戰區和第六戰區一直沒有提起過這人和這支隊伍。上萬人的隊伍拉起來了,假如能真心抗戰,日本人將會寢食難安。”
孔小姐大驚,問:“您想和他合作打日本人?”
張昊嘆氣說:“我們殺了他,卻沒有能力剷除他的部隊,我們來的任務是守住潛江一線,不讓漢江以北日軍過江增援荊州。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過去剿滅王勁哉所部。王勁哉不一定會當漢奸,假如殺了他,他的部下必定會當漢奸。他假如真敢來,讓我和他聊聊,看看他怎麼說。假如真心抗戰,我們把繳獲送些給他,以增強他的戰鬥力。他想搞獨立王國,也搞不了幾年,畢竟他搞獨立王國的區域是在日軍重兵環伺區,對日軍的威脅極大,那個區域政府本來就沒有能力控制。”
孔小姐點頭說:“可是,第五戰區要我們除了他的呀!”
張昊笑說:“你想要在這裡存在一支抗日武裝,還是想讓他的上萬人隊伍全都當僞軍,幫着日本人打中國人?”
孔小姐哦了一聲,笑說:“明白了,您的意思是不管他是惡魔,還是精靈,只要他打日本人,你就支持他。”
張昊點頭說:“兩權相較取其輕。這是特殊時代,他所部又在特殊區域,他雖然想搞獨立王國,對政府的負面影響有限,對日軍的威脅卻極大。”
孔小姐點頭說:“有道理,您還是很有政策水平與擔當的。”
張昊瞪眼,小聲說:“給你臉,你就蹬鼻子上臉,竟敢對我評頭論足起來了。”
孔小姐嬌笑,吐舌頭,笑說:“您罵好了,我不怕您,我就喜歡聽您罵我,您罵我的樣子好可愛。”
張昊氣得差一點笑了起來,張昊拿這個孔小姐一點辦法都沒有。
一位戰士進來報告,說有位中將帶了一個連來到了樓下,他說是王勁哉師長,他要見您。
張昊大聲說:“有請!”
張昊和周永強孔小姐一起下樓,到門口迎接王勁哉。
王勁哉師長穿着整齊中將軍服,虎背熊腰,方臉大耳,濃眉,一看就是位剛烈大漢。
張昊穿着中將軍服,身後站周永強和孔小姐,張昊向王勁哉師長敬禮,王敬哉師長也向張昊敬禮。
張昊退一側,大聲說:“請!”
張昊引導王勁哉師長進入大樓,接着引導他上樓,進入會客室,請他在沙發上坐下。孔小姐給王勁哉師長和張昊各泡了杯茶。
張昊看着王勁哉笑說:“你膽子不小,我叫你來,你還真敢來。”
王勁哉師長大笑說:“你張將軍我是瞭解的,我在打日本人上,自我感覺天下第一,和你一比,我才知道這個第一應該給你。你是光明磊落之人,你與其他將軍都不同,你不會幫着重慶殺我。”
張昊收住笑容說:“你在這裡當土皇帝,日子過得肯定很滋潤。”
王勁哉嘆氣說:“剛剛和日軍打過一仗,我部損失慘重,我以一師之力在這裡和日軍打仗,打得很苦。”
王勁哉說到這裡,看住張昊的眼睛,笑說:“假如你我能夠聯合,我們倆一定能在江漢平原建立起屬於我們的王國。”
張昊笑問:“假如聯合,我們倆的地位怎麼說?”
王勁哉笑說:“我在徐州就是中將,你才當上中將不多久,你當然得聽我的。我在這一帶已經經營了些日子,建了政權。我們學梁山水泊,豎起抗戰大旗,一定會有很多有識志士加入我們。我們的力量會越來越強大,一定能夠在這一帶站住腳。”
張昊說:“我是第五戰區副總參謀長,關於這一點,你應該是清楚的,我要求你部,及早迴歸正道,不要想搞什麼獨立王國,只要你繼續堅持抗戰,過去犯的錯誤可以既往不咎。”
王勁哉收住笑容,沉下臉說:“張將軍,我早就脫離了第五戰區,我不會服從任何人的管理,你假如肯跟我合作,我們就是友軍,假如不肯,你得清楚,我下手可不會軟。”
張昊的心頭燃燒起熊熊烈火,王勁哉竟敢威脅張昊,憑這一點,他就該死一萬次。王勁哉看來吃準了張昊不會殺他,所以,他敢來,並且還敢胡言亂語。
張昊確實不想殺他,原因很簡單,王勁哉雖然是惡魔,但他畢竟還在抗日。張昊假如殺了他,在這一帶,就會全都是日本人的天下。真實的歷史是,明年夏末,新四軍獲悉日軍將大舉進攻第128師的情報,立即寫信通知王,並送去日軍進攻部署地圖。王很受感動,立即佈置防務,嚴陣以待。數日後,日軍河野部隊以5000步兵、2000騎兵,在40輛坦克和30架飛機配合下,向第128師陶家埴陣地發起猛烈進攻。王勁哉指揮部隊與日軍血戰七天七夜,直至肉搏,終於擊潰了日軍。此役殲敵1800餘人,繳獲日軍大量武器裝備,取得了重大勝利。王勁哉長期控制着江漢平原這一戰略要地,對侵入華中重鎮武漢的日軍構成嚴重威脅。 1943年2月,日軍爲殲滅第128師,以其第11軍五萬兵力,在60架飛機掩護下,發起了“江北殲滅戰”。此前,日軍已經收買了王部旅長古鼎新做爲內應。2月21日,日軍對以百子橋爲防禦中心的第128師實施猛烈的包圍攻擊。王率全師官兵憑壘固守,頑強抵抗。但終因日軍兵力強大,加之古旅叛變,引導日軍突破陣地,激戰至25日,第128師全軍覆沒。王勁哉受傷被俘,關押於漢口通商銀行。面對日軍的威脅利誘,他寧死不做亡國奴。1944年,日軍又將王勁哉押往南京,關押於漢口通商銀行內,直到日本戰敗投降。
對王勁哉以後的歷史情況,張昊一無所知,只知道他現在犯下重罪,但卻在堅決抗戰。
王勁哉威脅張昊,張昊可不會給其好臉色。
張昊坐端正,拉長臉,盯視王勁哉的眼睛,大聲說:“王師長,你應該清楚,現在第五和第六戰區集結重兵正打過來,你小小的一個128師,假如不服從政府,後果你應該清楚得很。”
王勁哉哈哈大笑說:“張將軍,這裡是什麼地方?第五和第六戰區集結再多軍隊,都打不過來。把潛江交給我吧!我也許能夠確保潛江不落入日軍之手。把潛江交給謝應麟,早晚會還給了日軍。我們雖然不能合作,但可以做友軍,在這一帶,假如用得着我部,我可以幫你忙。”
張昊冷笑說:“王師長,關於潛江何去何從,你就不用管了。我把話撂在這裡,你敢動潛江的任何念頭,都是與我獨立團爲敵。我張昊代表的是政府,收復潛江,必須交由政府管理。我提醒你一句,政府管理潛江,對你部也是一種策應。潛江在政府手中,日軍對你部也會投鼠忌器。”
王勁哉輕輕嘆氣說:“我敬重你是條漢子,真心想與你聯手,亂世出英雄,我們據有江漢平原,假如能夠做大,把日軍趕跑,我們就是這裡的皇帝。”
張昊清楚,王勁哉搞獨立王國已經鐵了心,勸他回到政府中,沒有了可能。他口口聲聲還想拉攏張昊和他聯合一起搞獨立王國。殺他不是時機,留着他,武漢方向日軍過來,他可以幫着抵擋,至少可以起到緩衝作用。
張昊雖然對王勁哉有殺心,但從大局出發,必須強忍住,而且還決定暫時不殺他,相反卻送繳獲給他,壯大他的隊伍。
張昊也哈哈大笑說:“這樣吧!王師長,你把我說得有的心發癢了。只是我對於你在這一帶能不能站住腳心中沒底,假如你真能站住腳,也不是不可能合作。爲表示誠意,送你五百支三八大蓋做見面禮。”
王勁哉一下子眉開眼笑起來,笑說:“太好了!張將軍,行!在這一帶,你假如需要我幫忙,只管說,能幫的一定幫。”
張昊笑說:“先不要動潛江心思,但你可以動仙桃心思。”
王勁哉點頭說:“我答應你,保證不動潛江,但仙桃在日軍手中,有重兵把守,你給我的只是鏡花井月。”
張昊笑說:“仙桃日軍早晚會攻打我獨立團。哈哈!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當仙桃日軍進攻我部時,你趁虛進兵仙桃,必能取得大勝。”
王勁哉的眼睛發亮,笑說:“太好了,但仙桃日軍回援怎麼辦?”
張昊笑說:“仙桃日軍一旦被我獨立團咬住,仙桃城又被你部拿下,還能回援嗎?到時老子可要張開大嘴吃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