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龍寨是個世代相傳的匪窩,原名張世傑的黑虎16歲的時候從自己的父親手裡接過土龍寨大當家的虎皮座椅,到現在已經坐了20多年。.// 土龍寨在黑虎的帶領下,從原來那個只有300多人的匪窩成爲了威名赫赫擁有上千人口500多條快槍的土龍寨。在黑虎最強勢的時候,就連國民『政府』任命的縣長都不敢派兵進剿土龍寨,靠着土龍寨周邊那幾條南北通商的山路,黑虎和他的土龍寨過的很是逍遙。
“張桑,磁山鎮的,還有多遠?”黑虎這次出來點了土龍寨裡戰力最是悍勇的150名騎兵,此時問話的是走在他左手邊一個戴着金絲眼鏡的傢伙。狗日的日本人,要不是看在那些武器的面子上,老子可不願意搭理你們,黑虎壓制着心裡的鄙視和厭惡,給親信手下使了個眼『色』,他實在不願意去搭理這個騎馬不行走路也不行的日本人。
“渡邊先生,馬上就到了”黑虎的一個手下收到了自家寨主使的眼『色』,一帶繮繩緊趕了幾步與渡邊正雄並騎而走,“咱們現在這是到了三道樑了,再往裡面走半個時辰,可就到了磁山鎮了”黑虎這幫人都是時代居住在此地,攀走山路騎馬下山無不精通,渡邊正雄只是個特高課的小特務,他哪玩過這些東西,如果不是鳩山的提拔,渡邊正雄可能還在重慶城裡喬裝倒夜香的瘸子呢。
這才騎馬走了三分之二,渡邊正雄的大腿內側就被馬鞍子給磨破了皮了,如果不是他硬挺着,小臉煞白直冒冷汗的渡邊正雄怕是早就歇菜了。“哈”黑虎一挺繮繩突然策馬衝了出去,他在前方的草叢裡發現了一隻兔子,黑虎這個人不貪財不好『色』,他平生就只有兩個愛好,喜歡玩槍、吃兔肉。“噗”黑虎摘下掛在馬鞍邊的手弩擡手就『射』了一箭,自小就在山林裡用手弩打獵的黑虎『射』的很準,飛『射』而出的弩箭『射』穿那兔子之後狠狠的釘在了地上。
“張桑,你『射』的很準,你的那個手弩能不能讓我也試一試?”渡邊正雄見獵起意,也想一試身手,鳩山曾經對他講過,和中國的土匪打交道,如果自己沒有一兩樣拿得出手的本事,會讓土匪嘲笑的。騎馬是不行了,但渡邊正雄自持自己的『射』術也是不差,雖說不像黑虎那樣擡手就『射』,要說『射』中獵物那也不是沒可能。渡邊正雄的話已經說出口了,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黑虎對於他的請求根本就是置若罔聞,居然連頭都沒有回。
“渡邊先生,您是不知道,我們寨主的那把手弩是他的命根子,別說是您了,就是我們的老寨主也不能動它,您要是真的想『射』箭,就先玩我這把好了”騎馬走在渡邊正雄身邊的小土匪從自己的馬鞍袋裡抽出一把手弩遞了過去。木製的弩身,鹿筋的弩弦,顯然要比黑虎那把鋼製的手弩差了很多,渡邊正雄微微撇了撇嘴,他的眼神裡透着一股子嫌棄。
“狂妄的支那人,等着你們伏擊過趙志之後,我就會送你們下地獄”渡邊正雄貪婪的眼睛落在了黑虎樹林的那把鋼弩上,只要任務完成滅了這夥土匪,自己一定會問鳩山長官要了那把鋼弩。“噗”渡邊正雄『射』出的弩箭也『射』中了一隻山雞,只是弩箭『射』的有些偏,只是『射』中了那山雞的一條腿,帶着弩箭的山雞在山林間撲騰着想要逃跑,馬術不精的渡邊正雄只好下馬追進了樹林,那是他的獵物,他一定要抓住那隻該死的山雞。
中了弩箭的山雞許是體力耗盡,就趴臥在距離渡邊正雄十幾米外的一塊空地上,渡邊正雄又補『射』了一箭,這次『射』的很準,直接把那山雞給釘在了地上,只是渡邊正雄只顧着看那隻山雞了,卻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進入山林,密密遮遮的樹木已經把他和黑虎他們給隔開了。“唔”渡邊正雄伸手剛剛拎起那隻已經斃命的山雞,還沒來得及高興,自己就被一隻從天而降的繩圈套中了脖子,一股大力帶着他向後栽倒,越勒越緊的繩圈讓渡邊正雄連氣都喘不上來。
渡邊正雄拼命的蹬着腿用手扯着脖子上的繩圈,他想弄出點聲響通知黑虎他們,可這裡是一塊只長着綠草的空地,渡邊正雄身邊也沒有任何硬物,他想要弄出點聲響簡直就是比登天還難。“唔”鬧騰的挺歡實的渡邊正雄肚子上狠狠的被踏上了一隻腳,而且還是一隻42碼的軍靴,“孫子,給小爺安靜,要不然小爺現在就宰了你丫的”一張塗抹的花裡胡哨的臉出現在渡邊正雄的視線裡,那一口白亮亮的牙齒讓渡邊正雄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等在山路上的黑虎見渡邊正雄進去了這麼老長時間還沒有出來,不由得有些不耐煩,他倒是沒有想到渡邊正雄在樹林裡會遇襲,他只是單純的認爲那個什麼也幹不了的日本人手腳太慢了。“三子,帶兩個弟兄進去看看,叫那個渡邊快點出來,我們還要趕去磁山鎮辦事,老子可沒時間在這陪着他打獵玩”惱火的黑虎往地上啐了一口,要不是這個叫渡邊的傢伙拿着鳩山的親筆信和10根金條來土龍寨找自己,誰稀得搭理這小矬子貨。
被黑虎指到的小土匪林三帶着兩個人奔進樹林去找渡邊正雄,5分鐘過去了,林三他們沒有回來,10分鐘過去了,還是沒有動靜,黑虎的心裡有了不好的感覺。林三雖說年紀不大,可是跟着自己在山林已經有幾個年頭,黑虎相信就憑眼前的這塊山林難不住林三,而且自己也沒有聽見有和野獸打鬥的聲音,黑虎翻身下馬準備親自進樹林走一趟。
“有埋伏”黑虎剛從馬背上下來,伸手要去拿馬鞍袋裡『插』着的中正步槍,就聽見山路旁的草叢裡有動靜,黑虎當即便大叫一聲撲向自己的馬鞍袋。就在黑虎的手堪堪『摸』着馬鞍袋裡的步槍時,只聽的“嘭”的一聲槍響,後腦被開了一個大洞的黑虎像截木頭一樣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不知是從哪裡『射』來的子彈依然是擊穿了黑虎的腦袋。“嘭”“嘭”又是幾聲沉悶的槍聲,幾個還騎在馬上還來不及提防的土匪中彈栽下馬去,他們都是腦袋中彈當即死亡。
“大當家的死了”
“馬狍子也死了”
“風緊扯呼,弟兄們,散水,回去給老當家的報信”接二連三的有人中彈身亡,山路上的土匪們連子彈是從哪裡『射』來的都不知道,在一個小頭目的嘶喊聲中四散逃竄。這些土匪都是時代居住在山林裡的,直接進了山他們就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樣,在山林裡他們不懼怕任何人,包括正在朝他們『射』擊的襲擊者。可就在扔了馬匹的土匪將要鑽進山林的時候,從草叢裡突然竄出十幾個身上披着草枝的人來,“噠噠噠 噠噠噠”那些人手裡端着的衝鋒槍朝着土匪們死命的傾瀉着子彈。
突然出現的襲擊者讓土匪們心底最後一點希望也破滅了,在飛蝗般的彈雨中,那些跑的慢的土匪被子彈一個個的擊倒在叢林邊緣,『逼』得腿腳快的土匪跑的更加的拼命。襲擊者的火力太強了,只是一個照面,山路上就躺滿了死傷的土匪,有幸能逃進山林裡的土匪只是一少部分,更何況襲擊者們也追了進去,他們的死傷只是時間問題。
牛陽水拎着自己的漢陽造跑的氣喘吁吁,他的身體不該如此虛弱,他只是被嚇的了,連襲擊者的面都沒有見到,兩個當家的就都死了,這樣的對手實在是太可怕了。在牛陽水十幾年的土匪生涯裡,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情,他甚至不知道跑回土龍寨之後,要怎樣對老寨主提及他們被人伏擊的事情。“唰”牛陽水的眼前閃過一道身影,正單手扶着一棵樹大口喘氣的牛陽水被驚的一個激靈趴在了地上,用嘴咬着槍帶手腳用力在地上快速的爬動着逃向另一顆大樹後面。
這是老匪們的保命之道,如果可能,他們甚至能全身貼在地上用嘴咬着槍帶爬過一個山頭,只要能保住『性』命,他們願意幹任何事。“老傢伙,別『亂』動,否則我就打碎你的腦袋”馬上就要爬到那棵大樹後面了,牛陽水的眼前出現了一個黑洞洞的槍口,一個滿臉花花綠綠身上披着草枝的年輕人正笑嘻嘻的看着牛陽水,冷靜調侃的語氣讓牛陽水趴在地上不敢『亂』動。
樹林裡槍聲不斷,亡命狂奔的土匪們一個個的被子彈擊殺在山林裡,直到中彈身亡的土匪嚥下最後一口氣,他們也沒有見到襲擊他們的人在哪裡,不是人人都有牛陽水那般的好運氣。被塞了嘴然後用繩子捆的糉子一樣的渡邊正雄被拖到了山路上,除了一地的屍體和那些只顧悶頭啃食路邊青草的馬匹,渡邊正雄就只見到十幾個同樣被繩子捆着跪在地上的土龍寨土匪。